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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发现自己眼中温顺的小白兔突然变成凶狠的母狼,正常人会是什么反应?

要么被惊得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要么就是吓破胆不敢生出觊觎之心,当然,最大的可能就是溃败而逃,毕竟只有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谈以后的事情,命都没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然而眼前这些家伙却不一样,根本不能用“正常人”的标准衡量。仲孙沅狠辣,他们就表现得更加狠辣。不过想想也对,要是这群家伙那么好吓唬,恐怕早就死在拾荒者的劫掠下了。

虽然他们的小头领被单杀了,但这并不能让这些拾荒者恐慌溃逃,反而激发了他们的怒火。

从一开始的震惊中清醒过来,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直接做出了大胆的决定。仲孙沅不过是一个天生体质就弱小的人类女性,也许之前那一手表现得吓人,但绝对抵挡不了群殴。

在混乱星域,除了人类之外的种族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对人类的鄙夷和蔑视。

他们一致认为人类虽然有着强大的繁育能力,但总体体质却十分孱弱,至于本身就处于弱势的人类女性表现得尤为突出。当然,再弱的种族也有惊艳绝才的强者,那些人只是特例。

所以,哪怕仲孙沅直接一脚踩死了他们的小头目,这不仅没能让他们产生退却的意思,反而让他们的气势更加高涨。仲孙沅第一时间就发现这个情况,一直抿平的嘴角微微勾起。

她噙着没什么温度的淡笑,将自己踩人的脚挪开。若是这些家伙稍微细心一些,估计会发现仲孙沅的鞋面和鞋底根本没有染上半分血污,也就不会这么大意了。

“呵。尔等胆量不小,只可惜,用错了地方。”仲孙沅手腕一抖,一柄散着冷冷白光的长剑出现在手中。虽说这柄剑有三尺余长,但放在这群体积高大的拾荒者面前,却像是小孩儿手中的牙签,用尽全力扎进皮肤。估计连一点儿血丝都弄不出来。

语言不通。自然也不用打嘴炮了,直接撸起袖子强干!

所谓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当力量达到某种境界,什么花俏的招式都成了浮云,这也是仲孙沅刚踏入剑修一途,为何那么喜欢重剑的缘故。打人简直不要太爽。

有趣的是,这些拾荒者别的没有。庞大的身躯和巨大的气力却不缺。一个两个还不咋地,但一群同样拥有巨力的家伙一起出手,量变化为质变,也无怪那些小团体拾荒者干不过他们。

当然。对于仲孙沅来说这都不是事儿。他们力气再大,也不可能突破这具身躯的限制,力量也是有极限的。更别说他们还只是知道蛮干,所谓群殴也不过是各自为战

在沧溟界。能让她真正提起兴趣的也就大小猫三两只,大多数还都是她的前辈,同辈之间难逢敌手。至于在这里,不说之前的“自己”有怎样的境遇,至少现在的自己还没碰见。

若有机会,她倒是想要会一会太叔妤瑶和叶尚秀,能让之前的“自己”都承认的人,总不会太差劲。只是那两人远在天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碰上,先拿眼前的家伙热热身也好。

蒂亚已经不敢看了,虽然身子被撞得有些生疼,但对于吃惯苦头的他来说却算不上什么。

只是他现在不敢起来,因为他打不过那些拾荒者,可是起来不帮忙,说不定会惹仲孙沅不开心,到时候两面为难,还不如乖乖趴着。所以,他安心躺在地上偷偷观战了。

仲孙沅看着太弱小了,别说那些健硕的拾荒者,就算是在蒂亚身边,看着也十分瘦小。直观一些描述,就好像成年人类壮汉和刚出生的人类小婴儿,大风一吹就倒的那种。

本以为那些拾荒者排着队来一个泰山压顶,仲孙沅都要变成肉酱,但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直到这个时候,蒂亚才冷汗涔涔地发现,自己之前可真是踩了狗屎运,捡回一条小命。

只见几个小山丘一般健硕的身躯将她团团围住,天空的阳光都投不进来。

密密麻麻的粗壮触角四面八方袭向仲孙沅,伴随而来的还有那一个一个巨岩一般的拳头。

不同于蒂亚香芋色的肌肤,这些拾荒者常年不收拾自己,野蛮“进食”之后,甚至连手上的血渍肉沫也不清理,长久之后就形成一层厚实的深黑色的痂,瞬间逼近眼前。

在绝对力量面前,谁都不认为仲孙沅能占到便宜。之前的小头领被袭杀了,那也只是因为仲孙沅偷袭,占了个先手的优势。现在他们有了防备,肯定能轻易拿下这个人类女性。

然而……结果真的是这样?

“呵,也不过如此。”

仲孙沅如今的实力也仅仅只有结丹初期将近中期的境界,属于沧溟界经常说的“元婴之下皆蝼蚁”中的蝼蚁,但想要收拾几个连些招式都没有的普通人,再简单不过。

当然,也不是说她的实力只是结丹了。凭着剑心和多年悟道的经验,就算是元婴期修士过来,她也有本事让对方吃不了兜着走。若是碰上相克的妖魔,那就更不用说,一波带走。

手中长剑一转,不仅没有对向任何一个敌人,反而直直垂向地面,仿佛放弃抵抗一般。

“也罢,和尔等计较,吾也是昏聩了。”仲孙沅眉梢一挑,纤长素指松开剑柄,长剑直接没入地面,几乎在剑尖触到土地的瞬间,脚下以她双足为中心,突然荡开一圈圈强烈的涟漪,随之出现的还有复杂交叠的淡蓝色纹路,瞬间扩展百丈有余。

剑阵的背景是一片风格古老的*纹路,周围有一圈圆形齿轮,齿轮中间是两把交叉的双剑。仔细一瞧,圆形齿轮外围还有一圈交织的精巧枝叶,三朵呈品字形分布的盛开金菊。

除了这些,外圈还有天干地支的古老字样,其中更是混杂着不少上古符文。

这个剑阵是在仲孙沅独有纹章上进一步强化而成的,放在沧溟界更是门面,剑阵铺开就像是拿出自己的名片一样。当然,别人递名片是为了结交好友,仲孙沅铺开剑阵是为了要人命。

但凡是识货的,一看到这个剑阵就要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够不够这位剑尊一剑削。

很可惜,这里不是沧溟界,仲孙沅也不是众人熟知的万归宗剑尊,这些拾荒者更不会看到这个剑阵纳头便拜。也正因为这样,结局早已注定。

看似无害的剑阵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而这个时候拾荒者们的攻势已经近在眼前,差的一点点就能触碰到仲孙沅。然而就是这么一点点距离,成了横隔在生死之间的天堑。

剑阵之内除了仲孙沅这个人,剩下的就只有剑气了,无形剑气却能斩杀有行之物。

那些拾荒者连反应都没有反应过来,甚至连疼痛这种感觉还没从触角神经传导到大脑脑干,庞大身躯已经化为无数的浮沉,然后纷纷洒洒从半空飘落,仿佛下了一场血雨。

围观者呆若木鸡……不过呆的人不是蒂亚,他早已经捂住了眼睛,真正呆的人是阿琢。

她的眼睛死死盯着仲孙沅脚下的剑阵,双手微微颤抖,脑海中像是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来,挖掘出一段隐藏已久的秘辛。不过没等她仔细看,那段记忆又悄然隐没。

虽然只是短短一瞬,但阿琢却看到一个十分熟悉的画面,那瞬间绽开的光芒令人难以忘怀。

虽然下了一场血雨,不过仲孙沅并没有在意,剑指一台,插入地面的长剑主动飞到她手边。

这种剑阵她很少使用,因为效果太过血腥,以前掌握不好的时候,每每打完架,师尊总以为受伤的人是她。谁叫周围看不到半个敌人,但她却全身染血?

剑修的成长有一个过度,从锋芒难掩到长剑入鞘,没有修练到家的仲孙沅还挺喜欢那种血腥场景。不过现在么……直接捏了个术法,那些纷纷扬扬落下的血雨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阿琢?你怎么……哭了?”

仲孙沅简单收拾好,却发现阿琢正呆立原地,怔怔看着自己,那双总是无神木讷的眼睛隐隐带着泪光和委屈……弄得仲孙沅全身发毛,忍不住回想自己是不是哪里欺负阿琢了。

对方被她的声音唤回注意力,双眸低垂,抬手抹了一把脸,有些羞赧地说道,“没……只是眼睛进了浊物,稍稍有些疼而已……话说回来,认识仲孙小姐不短时间,这招倒是少见。”

仲孙沅心中暗暗生疑,眉梢都要拧起来了,总觉得阿琢有些古怪。不过话说回来,自己这个样子,在阿琢眼里估计更加古怪,“你说那个?耗费太大,不大喜欢用罢了。”

毕竟现在只是结丹期,仲孙沅更喜欢用那些比较简单的剑阵,而不是一上来就拿出压箱底。至于现在为何这么做,不过是杀鸡儆猴罢了……是的,这些场景不过是做给旁人看的而已。

截月星这个地方虽然乱了些,在某些地方却十分合她的胃口。

“我想……这大概是阿琢以前提过的监控器?我们被人盯上了,若是露怯,以后的麻烦可不少。”仲孙沅浅浅一笑,周身不带半点凶戾之气。

阿琢看着前方那摊未干的血,暗暗抬手抚了抚胸口位置,那个图案……真的好熟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