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太郎低头走进屋内,顺手将大门关了起来,外面已经刮起狂风,过不了多久便会下暴雪。
屋子虽小,但却能将一家人围得严严实实,之前一些不易察觉经常漏雨,漏风的小孔缝隙,这段时间也被承太郎修缮完好。
屋外寒风凛冽,可屋内却是温暖祥和。
炭治郎脱下脚上沾满雪花的靴子,突然想到了什么,道:“对了,祢豆子,如果明天天气不错的话,我们就带上竹雄他们,一起去看看三郎爷爷吧。”
他的眼睛变得柔和,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三郎爷爷只有一个人,应该很孤独吧……”
祢豆子闻言,先是一怔,随即便展颜笑道:“好啊,哥哥。”
葵枝在不远处叫道:“Jo太郎桑,炭治郎,祢豆子,你们收拾好了就过来吃饭。”
说罢,她便面色一沉,对着身边打闹的几个小家伙,严肃地道:“你们几个也消停消停,赶紧去洗手!”
祢豆子莞尔一笑,拿起承太郎与炭治郎换下的鞋子,将其摆在门口的鞋架上。
从承太郎身边经过的时候,一股幽幽的香气钻进她的鼻腔。
女人的嗅觉不一定灵敏,但是对自己男人身上的气味还有其他女人身上的味道一定会非常敏感。
承太郎身上的气味她很熟悉,是一种温文儒雅,阳煦山立的感觉。
可此刻她鼻腔中的味道……
这种味道女人只希望在自己身上闻到,却不希望在男人身上闻到,尤其是她们喜欢的男人身上。
Jo太郎桑他今天去了哪里?
祢豆子如细柳一般的眉尖微微蹙起,一双眼睛在承太郎身上来回打量。
她们村子上,有几家住户,家里的男性青年丧偶,每次他们去镇上做工,回来的时候,身上好像就带着这股味道。
风骚露骨,放荡撩人……
这些人有时还会聚在一起,谈一些不堪入耳,少儿不宜的话题。
祢豆子当然也听过一些,哪怕她极少去镇子上,也知道镇上有些地方,只要是个男人都想进去。
哪怕那个地方会让他们破费,会让他们消沉,他们也心甘情愿地沉沦其中。
念此,祢豆子难以置信地捂住嘴巴,脸上浮现一抹绯红之色。
Jo太郎桑今天不会也去了那种地方吧!
毕竟承太郎不仅是男人,而且是男人中的男人。
在那种地方,就算他自己不想进去,那些女人也会拉着他进去。
祢豆子摇了摇脑袋,决定停止乱想,然而就在此刻,她又闻到同刚才一模一样的气味,而且传出这味道的地方正是她自己的手上。
祢豆子美眸一睁,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这味道绝不属于她的身上。
她猛然想到,在进门之前,她的这只手好像碰到过承太郎的手掌,这气味必定是从承太郎的手上传过来的。
这股味道从身上传来,可能只是在外无意间沾染上的,可是连手上都有……
这……这……
一幅不好的画面被祢豆子脑补出来,她的大脑瞬间宕机。
一个声音在她脑中狂呼:Jo太郎桑……不是这样的人……
“祢豆子!祢豆子!”葵枝将碗筷摆在桌上,朝着原地愣神的祢豆子唤了好几声。
“你怎么了?”
祢豆子艰难地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身上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一般。
她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朝着饭桌旁边走去。
葵枝为众人将饭添好,竹雄几人看着桌上的美食垂涎三尺,待祢豆子坐定,几人便大快朵颐起来。
席间好不热闹,承太郎静静地坐在一旁,就和往常一样。
祢豆子偷偷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何,只要看到这张淡然冷漠的面孔,刚才出现在她脑海中的那些画面便烟消云散。
Jo太郎桑是个正经人!
大概……
“对了,哥哥,刚刚你手中拿着一个包裹,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祢豆子平复心绪,想到刚才从炭治郎手中接过的包裹,开口问道。
她的确有些好奇包裹中装的东西,不过她更关心的是从炭治郎口中得知一些有关承太郎在镇子上的行踪。
炭治郎闻言,眸子轻轻颤动,沉默了片刻后,他将手中的筷子放下,如实说道:“那是Jo太郎桑买给大家的衣服。”
“诶?”
祢豆子脸上骤然绽放出安心下来的笑容,比春天的阳光还要明媚。
Jo太郎桑果然和那些人不一样,他是干正事去了。
其他孩子听了,纷纷露出欣喜的神情,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想象着新的衣服是什么样子,充满了期待。
和那些激动的孩子不同,葵枝则是有些不好意思地道:“Jo太郎桑,这太破费了。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多,再买衣服真的让我们过意不去。”
承太郎淡淡地道,“不必在意,我不喜欢欠别人东西。”
葵枝一愣,这话的意思就像是……
炭治郎声音微微颤抖。
“Jo太郎桑……明天就要走了……”
听到这个消息,灶门一家气氛骤然变得凝重,原本其乐融融的众人瞬间沉寂下来。
“果然……”葵枝低声喃喃道,承太郎的话便让她有了这样的预感。
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低下头,手中的筷子变得格外沉重。
“呀嘞呀嘞daze……”
耳边传来了液体滴落在桌面上的声音,很清,很脆,人心似已憔悴。
这是承太郎不擅长应付的场景,所以他的脸依旧古井无波,连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但有时候,没有表情便是最丰富的表情。
承太郎的心情或许也同众人一样。
葵枝知道几个孩子心中的不舍与失落,说了一些安慰他们的话,饭局依旧继续,但是气氛却也依旧沉重。
对此,葵枝只能轻轻一叹。
“Jo太郎桑!多吃一些鹿肉,这都是我做的哦!”
不知何时,祢豆子已抬起臻首,伸手夹起一块肉放进了承太郎的碗中。
她脸上的阴郁之色一扫而空,仿佛自始至终都没有伤心过一样。
那活泼可爱的笑容就如平时一般。
只不过她微红的双眼,还有夹菜时隐约发抖的手,却出卖了她的内心。
或许她想将最好的一面印在承太郎的脑中。
晚饭在欢声笑语中开始,在默默无言中结束。
饭后,葵枝将残羹剩饭收拾起来,一边清洗碗碟,一边催促几个孩子洗漱睡觉。
承太郎一个人靠在墙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往常吃完饭后,他都会独自一人出去抽烟,可今天他并没有这样做。
是外面呼啸的狂风,渐大的暴雪让他无法出去,还是他今天没有这样的兴致?
祢豆子独自一人站在窗前,无神的双眸透过玻璃看着屋外的风雪。
数不清的雪花从她的眼前落下,可她还是希望雪能下得更大一些,更久一些,最好永远都不要停下。
就在她出神的时候,窗外的白色大地之上出现了一个黑色朦胧的身影。
这么黑的天,这么大的雪,这个时间点怎么还会有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