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暹的身体猛地一僵,双腿随即弯曲“扑通”一声跪地,额头紧紧贴着地面。
“大将军,下官不敢!”
高澄见状,仰头发出一阵大笑,带着几分肆意与畅快。
崔暹微微抬起头,偷偷瞥了一眼高澄,见他并无怒色,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两人又交谈了一会儿,崔暹便起身告辞。
待崔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高澄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他站起身子,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挽在胸前,开始在屋内来回踱步。
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想到,高慎在河北的乡党势力,虽是高乾、高昂所留的部曲。
如今被高慎所掌控,这对父亲而言,无疑是一方威胁之势,况且父亲对高慎也早有不满。
更何况,高慎明目张胆地结党营私,上次奏令让他改选,他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愈加懈职轻怠。
崔暹虽与高慎有私怨,但自己又何尝不可,趁机逼他一逼,让他露出反心,然后再将河北乡党氏族一网打尽,或收为己用呢?
可总归又对不起高昂,想到高昂便又不免露出一丝愁容。
秦姝在一旁,刚还瞧见高澄与崔暹两人有说有笑,谈论着戏弄李昌仪的趣事。
此刻却见高澄眉头紧锁,似在苦苦思索,也就生了好奇
“子惠哥哥,你在想什么?”
高澄被这一问才想起秦姝,他转头看向她,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在想,在想啊,在想怎么做坏事!”
说完又不免深深吐了一口气。
高慎听到邢子高对斛律光射雕之事的称赞后,这才知晓高澄去过洹桥狩猎。
一想到高澄素日里风流好色的名声,他心中笃定妻子李昌仪定是遭了高澄的侮辱。
可他又顾及自己与妻子的名誉,只能将这口恶气强咽下肚,但在心底暗暗发誓,此仇不报非君子。
仲秋佳节,华林园内张灯结彩。
皇帝设赏月宴,宴请群臣及其家眷。
高慎携李昌仪也到了园中,他目光警惕地四处搜寻,却不见高澄的身影。
且男子与女眷是分两个厅堂设宴,李昌仪便步入至后堂之中。
此次前来,高慎本想让她确认那日之人是否就是高澄,可眼下这情形,也只有放弃让妻子认人。
高澄在偏殿内,面色沉静。
他将一颗圆润莹润的夜明珠递到秦姝手中,高澄微微低头,避开秦姝探寻的目光
“宴会开始前,你将此物帮我拿去送给皇后,再与她聊会儿天,拖着皇后晚些入宴。”
秦姝接过礼盒,不免好奇
“子惠哥哥?为何要拖着皇后?”
高澄沉默片刻,只是淡淡地说
“我有些重要的事,不便与你说,你只管拖着皇后晚些入宴便是!”
秦姝虽心有疑虑,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然后跟着小黄门,随着他去寻皇后所在。
秦姝走后,舍乐就带来一名宫女。
高澄抬眸,眼神冰冷地吩咐
“你去告诉高中尉夫人,李昌仪,就说皇后有请,将她领到此处。”
宫女闻言,眉头紧锁,但在高澄的威严之下,也只得硬着头皮应道:“是,大将军。”
“舍乐,你跟去,确保那李昌仪能够过来!”
“是,大将军。”
舍乐领命,与宫女匆匆离去。
宫女来到女眷宴席处,询问旁人后得知李昌仪的席位。
“夫人,皇后娘娘有请!”
李昌仪微微一怔,抬眸看向皇后的高位,见空无一人,心中满是疑惑。
她与皇后素无交集,为何今日突然传召自己?
不禁脱口问道,
“皇后娘娘传我有何事?”
宫女轻轻摇头
“皇后娘娘只是吩咐奴婢,来请高中尉的夫人,没有其他言语!”
李昌仪不好违抗,只得缓缓起身,莲步轻移,跟着宫女离去。
穿过曲折的回廊,李昌仪被领到高澄所在的偏殿。
她一眼瞥见门口两侧威风凛凛的一众护卫,心中愈发疑惑。
宫女示意她进入殿内,她迟疑片刻,还是缓缓跨过门槛。
进入屋内,环视四周,并未见到皇后娘娘的身影,却听到身后传来大门关闭的沉重声响。
正欲转身询问之际,却见高澄从屏风后缓缓走出,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眼神中满是轻蔑戏谑。
他身着华丽锦袍,身姿挺拔,但表情却透着一股纨绔之气。
李昌仪见了当日“侮辱”自己的人再次出现在眼前,心中一震,这才惊觉上当。
急忙转身去拉门,却发现门已从外面锁上。
此时李昌仪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紧紧抵着房门,声音颤抖地质问
“你到底是谁?竟敢假传皇后娘娘口谕?”
高澄邪魅笑着,回答了她的这个问题。
“我便是皇后娘娘的兄长,渤海王世子,高澄,高子惠!夫人,别来无恙啊!”
李昌仪听后,才知“侮辱”自己的人便是如今邺城朝堂最具权势之人,
但还是破口大骂
“你这登徒浪荡子,今日,今日你还想作何?”
“作何?自然是对夫人魂牵梦绕,想重温旧梦!”
高澄说完,李昌仪又羞又怒,转身再次用力拉着房门,
大声呼着:“救命,救命……”
高澄见状,微微皱眉,心中害怕秦姝回来撞见,当下也顾不上许多,疾步冲到李昌仪面前。
李昌仪自幼习武,身姿敏捷,她侧身一闪,轻松躲过高澄的抓捕。
高澄扑了个空,心中有些恼怒,但还是玩味的说着
“夫人何必躲我?既有一日春宵,今日又何必这般躲闪。”
李昌仪对他的言语极其愤怒,只是骂着
“你这厚颜无耻之人,就不怕皇上皇后怪罪?”
可她也知道,皇帝又怎么能怪罪得了高澄呢!?
高澄开始狂笑
“怪罪,我看当是你的小心,我怪罪下来可是不轻的!”
两人在屋内一阵穷追猛打,高澄终于一把抓住李昌仪。
李昌仪奋力挣扎着,高澄双手死死抓住她的衣袖,用力一扯,只听“嘶啦”一声,衣服撕裂开来。
李昌仪又惊又怒,继续拼命反抗,高澄却全然不顾,只是一味地撕扯她的衣服。
而李昌仪只顾逃窜,高澄只要扯住她的衣物,她奋力逃窜之时,反而让事情变得简单起来。
她的衣服很快变得破碎不堪。
高澄看着李昌仪发髻散乱,衣衫褴褛,也就停下追逐,气喘吁吁地坐下来歇气
吩咐着:“开门吧!”
舍乐在外听到命令,赶忙用钥匙打开门锁。
李昌仪掩面哭泣,瞬间冲出了门口,恰好与归来的秦姝撞了个满怀。
秦姝望着李昌仪离去的背影,再轻移走进屋内,一眼看到高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不用想也知道高澄刚刚对那女子做了什么,但她还是冷冷问了句,
“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