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影似是被吓到了,便很快跑开。
刘桃枝二话不说,随即快速追上去。
可到了拐角处,四处查看,并未发现任何人影。
心中随即疑惑,站在那里愣了好一会儿。
而在另一侧的房屋背后,宇文护漠然地躲在土墙后面。
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映在地上有些孤寂。
这大半年来,他总会时不时来偷看秦姝,看着她的一颦一笑,只是秦姝不知道而已。
今日见了她,拿着那玉蚂蚱,满含思念的表情。
他只觉得心里被狠狠的揪住,隐隐作痛。
此时他的眼神中满是落寞与无奈。
到了第二日,天还没亮,高澄便早早起了床。
他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
睡眼惺忪地看到,昨天没放进盒子里的姝娃娃。
眼神瞬间变得温柔起来,拿了起来,亲了一口。
然后放进了木盒里,再往里枕头里面,推了一推。
用完早膳,高澄正准备带着亲随出府邸,去上朝。
刚走到门口,却看到公主脚步带着风,气冲冲地来到他面前。
一下就拦住了他的去路
高澄瞪大眼睛,眼中满是惊讶,随即问道:“公主殿下,您这是作何?”
“子惠哥哥,你昨晚为什么不来找我,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元仲华话还没说完便哽咽起来。
而一旁的斛律光,舍乐等人见状,纷纷低头偷笑起来。
高澄这才恍然大悟,左右看了看身旁偷笑的亲卫,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可对于高澄来说,公主就像是自己从小养大的亲妹妹,他对公主没有如对秦姝的那份眷恋,更没有男女之间的情欲。
但看着公主这般委屈,他还是微笑着说道:“哦,殿下,昨日子惠喝醉了,醉了!今晚,今晚再来找你!”
元仲华听了这话,随即露出了天真的笑容。
忙不迭地确认道:“真的?”
高澄“嗯”着连连点头。
然后说道:“殿下,我还得去上朝,就先走了哈!”
随后绕过元仲华,领着亲卫快步离开了。
元仲华抿嘴笑着,目光一直追随着高澄的背影,直到那背影彻底消失不见。
这才回过神来,随后佯装埋怨道:
“阿玲,你怎么不告诉我,子惠哥哥昨夜是喝醉了,害我气了一晚上!”
韩玲忙回道:“怪奴婢,是奴婢一时没打听清楚!”
可这日上完早朝后,高澄却又去了麟趾阁。
他细细查阅着最新修订的格律,他坐在桌案前,看得太过入神,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一时也没有散退众人。
直到周围都渐渐暗了下来,太监也为阁内点上了油灯。
崔暹见天色已晚,便命其他人先行归家,众人这才敢小心翼翼地散去。
崔暹这才上前,轻声询问道:“大都督,今日您为何看得如此细致?”
高澄这才回过神来,“啊?”了一声,随即说道:
“看来得想办法,把封隆之调回邺城才是!”
然后继续道:“重罪十条不必细说,名例有封述在,看着倒也全面。
可是关于婚户?要知道鲜卑婚娶与汉自是不同,还需再议。
关于违制,细则我认为也还需要添加...”
崔暹笑了笑说道:“大都督说得是,格律应凡事,实在非一朝一夕便能概括得全面,明日我便将世子之言,与众人再复议一番。另外我有记录待添加的细则条例,是否拿来,大都督再查看一番?”
高澄立即说道:“行,拿给我瞧瞧!”
这时,斛律光赶忙上前提醒道:“大都督,您今天答应了公主!”
高澄抬头看了斛律光一眼,有点埋怨他为何要提醒。
此时崔暹已经拿出记册,正准备递过来。
高澄才叹了口气说道:“崔暹,我明日再看吧!你也先回家吧!”
随后起身,与一众亲卫离开,也没有说要送崔暹。
今日元仲华倒是机灵了,晚饭后,她不顾婢女们的劝说,执意来到大门口等候。
可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高澄还是不见人影。
婢女们在一旁不停地劝着,让她回府内等待,可她就像没听见一般,倔强地不肯进到府内。
那眼神紧紧盯着高澄回来的方向,满是执着与期盼。
以往高澄下午基本上都能回家,今日天都黑了,却还未回来。
元仲华渐渐感到失落,她的眼眶又红了起来。
终于忍不住,便蹲在大都督府大门口的台阶上,小声地哭泣着。
她却越来越觉得委屈,抽噎着说道:“阿玲,我怎么感觉,子惠哥哥在躲我?”
韩玲看着公主这般模样,心里也跟着焦虑起来。
这事本就不该是公主这样主动呀,她心里也隐约感觉高澄似在躲避,只能在一旁干着急,一时也没了主意。
高澄年纪不算大,后宅却已经有了另外两妾,宋氏已经失了高澄宠幸,如今多数时候高澄便是与王含芷黏在一起。
韩玲心里便想着,会不会是因王含芷的缘故,世子故意不与公主圆房。
元仲华将头垫在手臂上,哭得越发大声。
此时,一个声音传来:“殿下?”
元仲华急忙抬头,看到高澄刚下了马车,立在旁边。
脸上表情立马转忧为喜,急忙起身,疾步冲到高澄怀里。
高澄一时有些内疚,然后双手将她抱住,轻轻拍着安慰。
之后高澄自然去了元仲华的房间,高澄在她的房间里用过晚膳,然后梳洗更衣。
当婢女全都退出房间后,只剩下了他与元仲华。
高澄见着她含羞微笑,心里复杂至极。
而后便走进床上,先行躺了下来,元仲华笑了一下,轻快的跟上去,也睡到床上。
可是元仲华并不懂得其他,以为两人就是彼此在一起睡觉。
她也只是将一条腿搭在高澄身上,在环抱着高澄就睡去了。
高澄也没有任何举动,所以两人只是简单的同榻而眠。
第二天众人服侍他们两人起床,韩玲发现床上的白垫干干净净,一时勾着腰转头看向元仲华。
可元仲华却高兴得很,只觉得自己与高澄就是真正夫妻了。
韩玲立起身子后,再看向高澄。
他已经穿戴好衣物,说道:“殿下,我着急上朝,你自己用早膳吧。”
然后就走出了房间。
韩玲急忙上前问道:“殿下,您昨天与世子?”
元仲华笑着说道:“我抱着子惠哥哥睡了一晚上,他真暖和!”
韩玲叹了口气,然后似乎才想起了什么。
于是便去翻起了,装着公主嫁妆的箱子,然后从箱底,拿出了一个大木盒,放到桌上。
元仲华疑惑问道:“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