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犹如白驹过隙,转瞬之间,一年又即将走到尽头。
作为天门传人兼鱼家大小姐,鱼暮弦厚着脸皮留在了净落洞过年,美其名曰:向清念讨教学术问题。
詹绿竹听闻此言,不禁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满脸不屑地说道:“你一个卜门之人,跑去跟驭门的讨教学术问题?这不是瞎胡闹嘛。”
鱼暮弦双手环胸,傲然站立,微微挑起那细长的眉毛,脸上带着一抹笑意,从容回应道:“怎么,不行吗?你师父都没开口赶我走,掌门也未曾有此表示,就算你有意见,那也不管用,我可不接受。”
詹绿竹轻啧一声,无奈道:“随你便吧。” 说完,他便将北院仔仔细细地清理了一番,而后径直走向自在院。
此时,清念早已把众弟子召集到了自己的院落之中。
宋裕玹听闻有陌生人要来,又像往常那般躲在东院,无论如何也不肯出来,最后还是被君自怡用绳子绑了,硬生生地拖了出来。
谷升寒一脸的困倦之意,整个人无精打采地坐在清念那把专属的躺椅上,身子随着躺椅的晃动而摇摇晃晃,仿佛下一刻就要沉沉睡去。
白悠悠则在一旁与萧亦沐兴致勃勃地探讨着鱼暮弦究竟需要花费多少年才能将四师兄追到手。
月空蝉乖巧地坐在清念身边,轻声细语地询问她今年想要吃些什么。
清念刚要开口作答,来得最晚的詹绿竹和鱼暮弦恰好赶到。
清念赶忙招手示意二人赶紧进来,嘴里还不忘调侃鱼暮弦:“你放着好好的鱼家不待,非要跑到我这净落洞来,等天灾地祸一旦来临,可别在那儿嫌弃,叫嚷着要回去。我可没本事送你回去。”
鱼暮弦扬眉,姿态优雅地在清念身边缓缓坐下,笑语盈盈地说道:“怎么会呢,在前辈身边可比在鱼家自在多了,我才不会有那种想法呢。”
白悠悠与鱼暮弦相处久了,也算是颇为熟稔,此刻她凑上前去,亲昵地拉着鱼暮弦的手,满脸崇拜地问道:“鱼姐姐,你如此厉害,能不能算出今年的天灾地祸究竟是什么呀?”
鱼暮弦对于白悠悠那满是崇敬的神情倒很是受用,不过她还是耸了耸肩,轻轻摇了摇头,解释道:“这般重大之事,我可算不出来。
况且就算算出来了也没多大用处,天灾地祸总共就那几种类型,无非是打乱一下顺序随意安排罢了,大家心里都有数。既然是明知且早已有应对之策,又无法躲避的凶事,实在没有去算的必要。”
说着,她微微歪头,轻轻靠在清念的肩上,笑着说:“我呀,还是更喜欢算些有趣的事情,比如你们师父什么时候能和李宗主修成正果,到时候我也好给你们师父精心算一个黄道吉日。”
清念听了,顿时满脸黑线,无语道:“你脑子里就只想着我是吗?” 说着,她伸出手指戳了戳鱼暮弦的脑门,“就不能用你那聪明的脑袋瓜子,再加上你这千年难遇的资质好好修炼吗?
你瞧瞧你,云霓裳和老二都已经达到守为境了,你却还在照庭境徘徊。”
寻常之人,哪怕是鱼暮弦的长辈,都不敢这般毫不留情地数落她,但面对的是清念,鱼暮弦不仅默许了她的所有言行,甚至还觉得颇为有趣。
“清念前辈,我自己都没着急,你急什么呀?修行这一道,可不单单只看资质,还讲究一个天时地利人和。我自然是要给自己好好算一个黄道吉日,再行突破。不然我和她们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的话音刚落,自在院的门便从外面被人敲响。
离门口最近的萧亦沐赶忙起身前去开门。
只见屋外,云霓裳身姿婀娜地踏雪而来,她那清冷的目光缓缓落在院内众人身上,随后对着清念恭敬行礼:“清念长老,许久不见,晚辈有礼了。”
清念见状,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不必如此拘束。” 余光瞥见宋裕玹又要偷偷溜走,清念眼神示意,君自怡心领神会,急忙伸手抓住了宋裕玹,劝道:“大师兄,多认识些人,对你可是大有好处。”
宋裕玹躲在院内的树后,小声嘟囔道:“师父你又骗我。”
“出息!” 清念忍不住骂了一句,而后起身热情地招呼云霓裳入座,笑着问道:“今年怎么想着来找我过年了?”
鱼暮弦左瞧瞧右看看,心中满是好奇,起身挽住清念的手,对着云霓裳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之意,问道:“清念前辈,你和云霓裳也是旧相识吗?”
清念轻咳一声:“算得上吧,算吧……她小时候我还抱过呢。霓裳,来都来了,随便坐吧。”
云霓裳将身上的大氅解了,在月空蝉身边落座,对着月空蝉淡淡一笑:“月妹妹可还记得我?”
见此,鱼暮弦很是不喜:“云霓裳,你不好好待在你的闻雪楼,大老远跑来苍游宗做什么?”
云霓裳不答反问:“那鱼大小姐不好好待在你的神山,跑来苍游宗做什么?”
二人目光对上片刻,又各自移开,鱼暮弦轻哼一声:“手下败将,不配和我说话。”
云霓裳握紧拳头又松开:“鱼大小姐,这不是你的地盘,还请不要和我斗嘴,不然我怕忍不住和你打起来。”
鱼暮弦又是一声轻哼:“算你识相,若是你敢叫清念前辈难堪,我确实不介意再把你打趴下一次。”
眼看两人就要不可收拾起来了,清念赶紧两边安抚劝架:“和气,和气,大过年的,和气点。”
詹绿竹饶有兴致看着这边:“师父,这位姑娘是?”
云霓裳玩弄着自己的发丝,妩媚一笑:“在下云霓裳,一介散修。”
“其实是隐世大家族的小姐,比散修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云霓裳看向鱼暮弦,后者正气定神闲地喝茶:“鱼大小姐什么时候有兴趣说这种话了?”
清念抬起一只手:“打住打住,你俩不许拌嘴了。不管以前如何,在这自在院内,就得听我的。”
鱼暮弦又是一口茶:“毕竟提问的是我的心上人嘛,自然是要让他对你有正确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