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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元慕声的到来,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原本想去宝裳阁的主仆二人见到这里这么多人,黄衣女子也拉上雪珠挤上前凑热闹。

黄衣女子观察着面前的景象,一眼看到了站在最前面的白衣少年。

她顿时眼前一亮。

那人一身月白,容颜俊朗,眸如寒星。

长身玉立,既像一块温润的羊脂玉,又带着一种不染红尘的清冷。

和她从前在草原上见过的那些粗狂男子都不一样。

这就是大成的男子?

周围人窃窃私语,黄衣女子听了半天总算听明白这些人的关系。

这不就是外室子欺上门了吗?

元慕声正要离开,不知谁在背后喊了一声,

“毁人前途的恶霸!滚出京城!”

接着,一枚臭鸡蛋落在了他毫无脏污的白衣上。

越来越多的鸡蛋、菜叶朝他涌过来,砸在他的身上、头顶上、靴子上。

谪仙般的人瞬间变得狼狈不堪。

但他站在那,宠辱不惊,似乎一点也不自觉难堪。

这时,猛然一个声音传来,“住手!”

元慕声面前被一个人挡住,那些鸡蛋菜叶都落在了面前人的身上。

人群中的雪珠“啊”了一声,唤了一声,“王……姑娘!”

只见黄衣女子甩开手中的鞭子,一时之间鞭影翩飞,鞭梢在半空中甩出道道残影,一一将扔过来的鸡蛋菜叶打在地上。

众人见状,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见没人再扔了,黄衣女子一鞭子重重甩在地上,呵斥道:“光天化日,你们就这样欺负人吗?”

元慕声心中也是意外,他出来时特意没告诉娘亲,身边只有扶山跟着,也提前叮嘱了扶山不要出手。

却没想会有人为他站出来。

他不动声色打量着眼前人。

少女看着十四五岁的样子,纤眉朱唇,眼尾上挑,清亮的眸中带着一些透莹的蓝。

他注意到她眼睛的不同,在看清她身上的服饰和花纹时,不由挑眉。

怎么会……

见是一个不认识的人在护着元慕声,一旁坐着的魏天赐沉沉开口,“这位姑娘许是外来人,不知道内情就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黄衣女子又是一鞭子甩在地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鞭子掠过魏天赐,惊得他连连后退,

“本王……姑娘做什么,轮得到你管?”

“你一个外室子,生都不该生出来,还有脸在这胁迫人?!”

她颐指气使,似乎一点也不畏惧。

人群中的雪珠简直扶额:我的主子诶!这是大成的京城,不是可以随便撒泼的地方啊!

“你这姑娘,怎么说话这么恶毒?”有人还嘴。

黄衣女子听到这话,撸起袖子就想上去收拾人。

雪珠连忙挤上前去,拉住她,小声道:“姑娘,别闹事!这是大成!”

元慕声也在她身后道:“多谢姑娘相救,还是算了。”

黄衣女子回头瞪了他一眼,“你这么没出息?”

元慕声不由抿唇一笑,这一笑,又晃了黄衣女子的眼。

“慕声相信公道自在人心,不必多费口舌。”

“还是多谢姑娘。”

黄衣女子“哼”了一声,又被雪珠极力拉着,总算没再闹下去。

“姑娘,你衣裳脏了,我们去宝裳阁买新的。”雪珠怕这位主子再不管不顾,连忙转移话题。

黄衣女子就要踏步离开,想到什么又走到元慕声面前,和他隔着很近的距离。

她仰着下巴看他,同他道:“我叫景阳,风景的景,阳春三月的阳!”

元慕声被她这么突如其来的靠近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只能浅浅“嗯”一声。

景阳似乎很满意,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冲他眨眼,“你记好了!”

她拍拍手,还没等元慕声反应过来就同雪珠离开了。

……

从京兆尹府门前离开,元慕声拐进一条小巷,扶山已经驾了马车过来在那等他。

“大公子,车里有更换的衣裳。”

元慕声点头,上了车,换下自己脏污的衣裳。

扶山在外面问:“大公子,是回公主府还是东宫?”

“东……”元慕声想到什么,改了话,“去一趟宝裳阁。”

扶山眉微挑,但什么都没多问,驾着马车往城东去。

……

景阳和雪珠到了宝裳阁后,她大手一挥,“我要你们这最贵的衣裳!”

店家一看这姑娘虽满身脏污,但举止气势不凡,连忙迎上去,“姑娘,请随小的上楼,好衣裳都在楼上。”

景阳看着满墙的裙子,快挑花了眼。

为了避免身上的污渍弄脏店里的衣裳,她先换了一套普通点的,又给雪珠挑了几套让她去试,才自己慢慢挑起来。

她看中了一套鹅黄色绣着花纹的裙子,觉得这套甚好,就要告诉店家她要这套。

但店家一时不知道去了哪,另外有几个和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子上楼,环视一圈也停在了这套衣裙面前。

“挽清,这套不错,颜色亮眼,你穿上必然能在春日宴上夺目。”其中一个女子看着中心的女子道。

那名叫“挽清”的少女打量着这套衣裳,微微颔首,“是不错,就是花纹有些小家子气了。”

几人把先到的景阳忽视得彻底,甚至要把她挤到一边。

景阳气不打一处来,“这裙子是我先看上的!”

“还有!什么叫小家子气?这可是天山雪菊!可是难得的宝贝!”

这会儿,这群贵女像是才看到她一般,肆意打量了她一眼。

见她身上穿的不过是普通衣料,还是她们都不认识的人,便断定她是什么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子。

“你什么人?知道我们挽清是什么人吗?也敢和我们抢衣服?”

景阳自然注意到她们的态度,只恨自己方才换衣裳把鞭子撂下了。

“我管你什么挽清早清的,这是我先看上的裙子!”

“呵,不知好歹,”另一名女子嗤笑,“挽清可是公主殿下定下的儿媳妇,日后可是要嫁入皇室的,你哪出来的?还不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