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野难得过了几天清闲日子,琢磨着为何傅家还没动静,吃了这么大个闷亏难道就这么忍了?
要说责任,本身也怪不到季野头上,只不过没有配合傅家的公关方案这笔账,以傅成彦的心眼,怎么也是要算到他身上的。
人经不起念叨,刚刚吃过早饭,何潇的求救电话就来了。
“季总,我们的物流被恶意卡住了。”
“物流?”季野看向江衍,“傅家似乎没有物流上的产业?”
江衍思索了片刻,“是没有,但长恒物流周晋是傅成彦的表舅,前些年因为遗产问题闹翻了。”
“都说娘亲舅大,出了事儿果然还得舅舅出手。”
江衍轻松的摇摇头,“没那么简单,亲兄弟明算账,老傅总让自家大舅子一个月内搬走上万平仓储这事闹得很难看,傅成彦恐怕也出了大血,才能让周晋帮忙。”
“短时间里想预约大批量电车运输确实困难,不过换一家也不是不可以。”季野这下倒是不太理解傅成彦在想什么。
向用户赔付超时协议固然有损失,但这个损失一定是小于物流的。
典型的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江衍神情突然变得狡黠,目光瞟向季野,慢悠悠喝了口咖啡,出言提醒他,“汽车运输链被两家垄断,你猜猜另一家是谁?”
季野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
是秦家。
难怪了,感情都是傅成彦的人。
“你想从外面调车进来,还是很麻烦的,手续都要重新办,傅成彦也没想错,这确实是必经的卡口,也是最好卡住的。”
季野倒是没理会物流的事情,指尖敲了敲桌面,看着江衍,“怎么用这种表情看我?”
江衍笑容神秘,“找找你的旧情人呢,没准有用。”
他语气揶揄,听不出来生气,倒像是真心出主意。
季野笑叹道,“什么旧情人,我哪来的旧情人。”
“呵。”江衍放下杯子,“别人不知道,我能不知道?”
当初他可是亲耳听到秦挚和傅成彦的聊天,只不过彼时受共同开发的制约,秦挚咽下这口气,但话里话外都是不甘心。
“我和秦挚拢共见了三次,连话都没……”季野话还没说完,手机就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他接通电话,那头却一阵安静,良久,对方喊了他的名字,“季野。”
“哪位?”
“秦挚。”
季野:……
他瞄了江衍一眼,自觉把免提打开。
秦挚听到对面不说话,自嘲的笑了笑,“怕什么,怕被人知道我给你打电话了?”
这话听起来可疑,季野否认,“只是没想到你打电话来,有事儿?”
说完,他看向江衍,某人摇了摇手里的杯子,似笑非笑看着他。
“听说长恒那边卡住了你们的物流。”秦挚用公事公办的语气,淡淡问道,“我是想问问,愿不愿意把订单转交给钧途。”
“当然,如果你怕有人误会,就算了。”
“咳。”季野轻嗑一声,掩住秦挚话里的阴阳怪气,“这个月要出两万台,你们的排期跟得上?”
秦挚“秦家是不能和江家比,但在运输物流这一块,也没那么弱。”
“可以,我现在就让何潇过去谈。”季野没有犹豫,一口答应下来。
只从解决问题来看,这就是最佳方案。
秦挚沉默了片刻又问,“你就不怕是傅成彦让我来坑你的?”
“用人不疑,如果我信错了人,后续损失我会承担。”季野嘴上果断信任,背地里呼唤出022。
【二哥,等会儿监控一下何潇那边。】
【022:400分!交钱!】
秦挚听到季野的回答,倒是轻松下来,反问他,“你这么说,江先生不会生气吧。”
啧,
季野无语的看了手机一眼,
生怕他们夫夫感情和谐了不是?
“秦挚,”江衍在一旁悠悠地开口,“再说废话,年底我就投资新物流公司。”
秦挚老实了,挂掉电话,气得牙痒痒。
他其实比任何人都更早知道季野和江衍在一起的事情。
从海岛回来以后,他第一时间找到了季野,却看到两人隔着车窗吻别。
秦挚一时间心乱如麻,他没有自乱阵脚,先打听清楚那大半年都发生了什么,很快才知道,傅成彦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季野身上。
为此,还用盗窃未遂罪名起诉了李文熙,赔偿罚款,一点没手软。
江述也跟傅成彦闹掰,躲到外面不愿意回来。
只有温焕,热情满满的给他讲了他离开后的全部事情。
末了还提醒他“你也可以不甘心,但除了江衍,好像以你目前的能力,不仅无法给季野带来帮助,甚至都反抗不了傅成彦。”
“还有别忘了,你是什么原因才接近的季野。”
这话说得残忍确是事实,季野要想成事,江衍当然是最强大的后盾,
而他,也确确实实,被和傅家这笔合作绑架着。
秦挚想通了其中利害,识趣的没有打扰季野,默默关注他和傅成彦的矛盾会何时爆发。
他当初在项目和季野之间选择了项目,输掉是应当的。
哪怕他其实,并不是为了戏耍季野,也不是为了游戏,
但此刻再承认他是一见钟情,就卑劣了。
向往忠诚,他秦挚不会做这种事情。
对感情不坚定的人,被踢出局也不冤枉。
可惜他没有江衍那样的底气,也没有季野这样的魄力,真有一天选择和傅家开战。
难得,他也能帮上季野。
“你真打算和傅家翻脸,跟原野合作?”秦父不是很认同,“虽然海岛项目结束了,但傅家毕竟不是什么小公司,一朝一夕不会受到影响。”
秦挚点点头“傅家的颓势不可逆转,季野他们不一样,一个有钱一个有技术,两人绑定在一起,未来是谁的天下很清晰明了。”
秦父张了张嘴,话到口边又收回去。
半晌,还是轻声道“两个男人,没孩子没结婚,能走多久?”
秦挚看了一眼窗外,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