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还是被人抱回了主卧。
他钻进被窝里,偏过头,一动不动盯着季野吹头发。
夜灯昏暗,打在青年的侧脸,隔出一半昏黄的轮廓,无比清晰锋利。
季野这张脸,简直就是他的兴奋剂,明明刚刚还很不好意思,可低头的一瞬间就被蛊惑了。
季野感受到他的目光,回过身,却见江衍拿被子蒙着半截脸,只能看到几搓头发。
他勾着唇角,关掉吹风机,快步走到床边。
江衍以为是走远了,回过身还没看清楚,就被一个温热的拥抱罩住,背后都在发烫。
他拧了拧,一只手臂从腰间紧紧扣住,
贴的很近,
江衍甚至能听到季野的心跳声,透过后背传给他的身体。
季野紧扣着他的腰,侧躺着,音色缱绻“还是阿衍的腰细,一只手就可以圈住。”
他语气低缠,像是又要蛊惑人来犯罪,
江衍不敢动,老老实实让人抱着,“蹭得好热。”
他小声的提醒季野,耳廓却传来更加滚丨烫的温度。
“海城的后夜很冷,这里什么都没有准备,我不会乱来的,放心。”
江衍一直悬在嗓子眼的气总算落下去,随即又反应过来季野口中什么都没有指得是什么意思。
一时间说不出是羞涩,遗憾还是放松。
身后淡淡的果香时不时窜入鼻腔,江衍很喜欢这个味道,他头脑变得沉重,意识却清晰起来。
突然意识到,他们,好像真的在一起了。
夜里的海城骤降十几度,江衍睡着睡着就从被抱着的姿势主动贴进季野怀里。
温暖又让人安心的拥抱,
从未有过的心满意足,
江衍难得睡了个好觉。
……
季野在海城停留了近一个月,才将新的项目谈拢,江衍因为工作原因提前离开海城。
二人分别多日,差点没赶上第一个新年。
季野签完合同第一时间就买票发给了江衍,
江衍下午三点赶到机场,却被临时通知延误,冬季气候变化小,很少出现飞机延误两个多小时的情况。
虽然航司已经通知并不是空中险情,但没有落地就无法叫人放心。
他坐在车里,时不时拿出手机关注季野的航班信息,终于在延误第四个小时,收到了航班动态通知。
季野步履急促,
他知道江衍一定在外面等了很久。
高大的身影从人群里快步往航站楼出口移动,过分优越的身形很难不被人注意到。
江衍一眼就看到他朝思暮想的人。
他快步走上前,忍着周围的瞩目,轻轻得喊了一声
“季野,你…”
话还没说出口,就陷入热烈的拥抱。
江衍伸手回抱住季野,分离太久的拥抱如同失而复得一般醉人,只属于爱人的气息也分外珍贵。
直到这一刻,江衍才懂,什么是刻骨铭心的喜欢。
成熟的人可以忍受分开,如果他们不曾在一起过。
尝试过这样的拥抱,那就永远也分不开了。
“阿衍,”季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想阿衍,想抱抱阿衍。”
江衍抬手揉了揉他的发丝,却被人搂得更紧,
“辛苦了,坏小子。”语气里除了想念,还有无休止的心疼,
坏小子有时候也很笨,江衍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人。
他明明早就说了,不需要季野这么辛苦,也不需要他证明任何事情。
他喜欢他,愿意给他最好的一切。
可恰巧,季野也是这么想的。
一个年轻初出茅庐的青年,哪怕再有手段,所面临的困境和被阻拦是可以想象的,每每江衍想出手相助,就被按住。
季野有很多条路可以走,可偏偏选了最难的一条。
因为那条路上的花最好看,他想亲手摘下来送给爱人。
江衍完全懂。
他将头埋在温热的颈窝,
季野瘦了很多,
下颌的线条不再饱满,反而多了一丝硬朗,彻底褪去了身上的稚气,变得更加野性和成熟。
眼底是深邃的光芒,半年时间的变化意味着这段经历也同样深刻。
周围的人群还在涌动,无论行程紧慢,都要忍不住慢下脚步或是惊叹或是好奇的将目光留给小情侣几秒钟。
季野抬起头,看着江衍红红的鼻尖,目光再向下,又觉得现在不合时宜,小声在他耳边问道:
“想亲亲哥哥,开车了吗?”
“嗯——”
江衍拉上车帘,毫无顾忌的压丨在季野身上,揪着他的衣襟,开始了这段长达25min的亲吻。
亲累了,就靠着休息,休息到一半,又忍不住亲亲季野的眼睛,脸颊,每一处都光临无数遍。
爱意是表达不完的,江衍从来不会放纵自己的欲望。
除非他真的想念到极致。
车直接开到江家的老宅,这是季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和江衍同居。
古色古香的园林别苑,内室却是完全现代化的设计。
二人穿过花苑和长廊,回到主院。
佣人从鞋柜里拿出两双拖鞋一黑一白,江衍没急着换,反而指着地上认真的说道:“给你准备的,专程,等了很久。”
这次不是管家,也不是意外,是他等了很久,才盼来的另一半。
季野不知道在江衍家里,还有佣人管家在场的情况下,亲他们的主人是不是一件合适的行为。
但他费了这么大劲,搅入商场诡谲之中,就是为了光明正大走到江衍身边,亲吻他,不受任何人的置喙。
他干脆的在已经有些红肿的唇瓣上再次亲了亲,怕真的弄破江衍的嘴唇,只是蜻蜓点水,没敢用力。
江衍也回亲了一下,
比季野热情的多,甚至有点又要重新拉长战线的趋势。
两人温存好一会儿,晚餐上了桌,才从房间出来。
江衍知道季野全部的动静和进度,但还是忍不住八卦,
“唐生打电话给我,说要收你做义子,还送两个场子给你,我吓了一跳。”
季野剥了只虾喂到江衍唇边,无奈的笑了笑,“怎么,以为我舍不得回来了?”
“留在海城那边做博彩大亨也不错咯。”江衍咬着虾尾,舌尖刻意的在指腹舔了舔。
季野眸色浓沉下来,用指腹擦了擦他的嘴角,“那样的赌局有什么意思?”
说完,他将贴上去亲了亲,语气充满着令人琢磨不透的意味,“最大的赌局,我已经下注了,以自己做筹码,我会永远爱你,阿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