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谈过恋爱？那李文熙是跟鬼谈了。
江述没有拆穿他，反倒毫无芥蒂接受这个答案。
他反手扣住季野的下巴，语气轻佻“这么乖？”
在江述的眼里，他是个虚伪庸俗的拜金男，
季野能够看懂江述更深一层的轻蔑，尽管被严严实实藏在兴趣之下。
江述这会儿目光比刚才清明了许多，将酒杯里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拽起季野，摇摇晃晃带人挤进舞池。
闪烁的灯光掠过银色发尖，格外夺目，江述眯着眼靠在季野身上，随着音乐的节奏身体自由摆动，桃花眼里粘着浓郁的欲气。
“季野。”他仰着头，手臂伸过头顶，腰肢空荡荡，宽松的牛仔裤依靠突出的胯部才堪堪挂住，皮带收紧到最后一格似乎也挡不住往下滑落的趋势。
青年像木头一样站在舞池里屹然不动，反而挑起了江述的征服欲。
他想起傅成彦。
他的好兄弟，不会碰不干净的男人。
季野居然没有睡过李文熙，江述觉得不可思议，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他腰间，似乎是没有什么变化。
二十多岁的大小伙，连这种欲望都没有？
右手伸到季野腰后，从腰窝划到臀瓣，常年经过良好训练的肌肉紧实又翘挺，他才刚蜻蜓点水的碰了一下，就被人抓住手腕，硬生生挪开。
江述不满的撇着嘴“不乖了，季野。”
两个高大的人在舞池中格外显眼，陆续到来的教练先是对桌面上的酒类惊讶，随即询问起季野。
周骏一眼就看到人群里夺目的同事，此时此刻身上正粘着一个银发精神小伙，他看不见江述的脸，以为季野是被人骚扰，当即就要去解围。
“别去别去，那人你可惹不起。”
江述的身份在这个环境里就像金字塔的顶端遥不可及，陈寒怕员工惹出是非，出言提醒。
周骏闻言一愣，目光再次停在季野身上，直到眼睛都酸困了也不见里面的人有动作，才默默坐下来，看着桌面上十几瓶叫不上名字的好酒，沉默了好一会儿。
“人家小季跟咱们到底不是一路人……”不知道是谁说了句酸话，声音不大，被音乐遮住一半。
卡座里陷入了短暂的安静，陈寒摇摇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以他的经验来看，被秦挚和江述这样的人缠上，大概没有什么好结果。
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出言提醒季野，又怕吃力不讨好。
江述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手腕一直被季野擒住，动弹不得，他从嬉笑不由的生出了一丝火气。
“怎么？已经喝了我的酒，现在又摆出一副抗拒的模样，是想吊我胃口？”
他最讨厌又当又立没趣的人。
季野松开手“我不乱来，先从认识开始。”
江述仿佛听到了很可笑的东西，他一把甩开季野的手“我给你两个选项，”
“现在，跟我走，或者给我滚远点儿。”
江述把视线往下移，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射灯不断从身上划过，他也顺着灯光打到的位置窥探。
季野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舞池。
还没走出两步，身体被一只手臂拦住，江述脸色铁青，语气却还是风轻云淡
“再考虑考虑，我不会给同一个人第二次机会。”
他从手腕取下只价格一看就很昂贵的腕表放进季野手里，不允许拒绝。
“你看看你，长得这么漂亮，居然浑身上下都是这么廉价的味道，不辛苦吗？”江述上前了一步。
“季野，你确定要为了那点可笑的原则，拒绝这次机会？”
季野看了一眼手表，重新给江述戴回去，还耐心的替他调了调表带长度。
“江少只是想跟我玩玩？”
漆黑双眼里透露出让人心悸的严肃，一句话，问懵了江述，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是。
不知道是酒精作用还是他理解能力不好理解错了。
季野……这是要跟他谈感情？
江述想过一万种可能，也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
身边是狂欢的男男女女，耳边响彻着闷雷一般的鼓点，震耳欲聋。
昏暗柔和，神秘暧昧，明明是让人忘却现实与烦恼的净土，却有人问他要不要认真考虑一段感情。
江述愣神了很久，回过头，青年已经离开舞池回到了卡座里，从他的位置只能看到季野的后脑勺。
他一拍脑袋，试图让大脑清醒一些。
不就是玩玩难道企图跟他江述要个名分。
真是不知者无畏。
半点不是，空有一张皮囊的男人，居然想跟他在一起。
江述从来没见过这么天真的人，随即又想到季野现在并不是单身。
他要是答应了，难道他会跟李文熙提分手，又或者脚踩两条船两头骗？
江述脑海里那点想睡季野的思绪全都被冲散了。
他会为了自己和李文熙分手吗。
为了他分手和拿钱砸到分手……还是不一样的。
江述盯着季野的背影，一种强烈的陌生情绪充斥在胸口，甚至让他产生了满足感和愉悦。
他不追求真心，也不渴望真爱，还是第一次有人在这种环境问他，要不要认真的。
哪怕他认为，季野是装的，有男朋友还回应他，不可能是有底线的人。
但没有人不沉溺于这种比较。
李文熙怎么可能比得上他，傅成彦，也只是沾了姓氏的光，江述在圈内压抑的胜负欲被点燃，他快步走出舞池。
每走一步，都像已经胜利一般，愉悦至极。
季野以为江述还要在想两天，没想到他比想象中更加倔强，更加不愿意输给傅成彦。
江述这会儿彻底醒了，他挤进卡座里，替陈寒一行人又叫来一堆好酒，拉着季野直接上了二楼。
他开门见山“刚刚我喝醉了。季野，你说得对，我们可以先从朋友开始。”
季野犹豫了一下“刚刚是我没摆清自己的位置，抱歉。”
他不应该去奢想那些过分遥远不切实际的东西。
江述摇摇头，指尖温和的拂过脸颊，身上的狂悖和傲慢卸下，充满了耐心。
“怎么会呢季野，我们的想法一致，只是我太想得到你了，明白吗？”
语气里的轻视悄然消失，甚至像是讨好和服软。
他退一步，季野就退十步。
青年拿出手机主动要加他。
江述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朝季野晃晃手机。
傅成彦如果知道季野真的爱上了他，会有多么震怒。
这场游戏，他才是主导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