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的时候,或许是因为前一天救援行动中的精神过度紧张,晏灼妤梦见了之前在辛南山她被绑架的事情。
这一次,在食用了被下药的盒饭后,她并未陷入昏迷,而是清醒地感受到自己被牢牢绑缚在椅子上。
火舌肆意地舔舐着她的裤脚,冰丝材质的戏服在火焰的吞噬下迅速燃烧,转瞬间,她的肌肤上便布满了灼痛的水泡。
紧接着,一声巨响,木屋轰然爆炸。
她又被从十几层楼高的游轮上丢入了深海中,那瞬间的冲击力,仿佛将她重重地砸在了坚硬的水泥地面上,心脏也随之急速下坠。
晏灼妤猛地惊醒,小腿肌肉抽动了一下。
她心脏怦怦跳,回头望向躺在身旁的裴未烬,情绪逐渐平复。
晏灼妤觉得自己做噩梦惊醒时没什么动静,但裴未烬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异样。
“怎么了,宝宝?”
他轻声询问,同时摸索着打开了床头的小夜灯,暖黄色的灯光洒在两人身上。
晏灼妤的后背已被细汗浸湿,额前的几缕黑发也因汗水而紧贴在皮肤。她摇了摇头:“没事,睡吧,做了个梦而已。”
即便她没有细说,但裴未烬从她的表情中已猜到了几分,大概是噩梦。
他把晏灼妤搂在怀里,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轻声道:“好了,没事了,宝贝,别害怕,我在你旁边,有事情喊我就好。”
“嗯,快睡吧,你明早也要早起上班。”
晏灼妤往他怀里蹭了蹭,侧脸紧贴着他,感受着那份温暖和舒适,就像枕着一个暖水袋般惬意。
嗯?
不对劲。
她睁开眼,伸手摸了摸裴未烬的额头,很烫。
“你发烧了?”
裴未烬捉住她的手,重新放回被子里:“没事,睡一觉就会好的。”
晏灼妤记得,平时她稍有不适,裴未烬总是紧张得不得了。
而现在,他自己发烧了,却表现得如此淡然,这让晏灼妤心里有些着急。
“你别动,让我摸摸看,是空调开得太高了,还是真的发烧了。”
晏灼妤又将手伸到他侧腰上摸了摸,身上也很烫。
她一边嘀咕着,一边从床上爬起来,跨过裴未烬的身体,打开了床头柜的抽屉:“你昨天穿了湿衣服又淋雨,肯定是发烧了。先量一下体温,看看多少度,然后吃点退烧药。千万别发展成肺炎,实在不行的话,我明天就请假,工作延后一天。”
晏灼妤将体温计甩了两下,递给裴未烬:“夹着。”
裴未烬接过体温计:“不用请假,发烧而已,不是什么大事,过两天就好了,你工作要紧。”
晏灼妤这下彻底没了睡意,她用手支着脑袋,目光锁定在裴未烬身上。
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她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你发烧了没力气,那岂不是就能任我摆布了?”
“嗯?”
裴未烬的脸庞带着病态的微红,显然早就有了发烧的症状,只是后半夜才加重而已。
晏灼妤朝床头柜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喏,那里装的都是常用的医药物品,除了体温计外,还有冰感的计生用品”
严格意义上来说,计生用品也算是常用药品中的一类。
她是开玩笑的,故意逗裴未烬。
他沉默不语,晏灼妤的眼神更加直白。
不过,裴未烬的沉默并非因为没力气,而是在思考是否会传染给她。万一是病毒性的感冒,发烧可能只是前兆。
叮铃铃——
定好的五分钟闹铃响起。
晏灼妤朝他勾勾手指:“好啦,我逗你玩的。我怎么会欺负病号呢?拿过来,我看看多少度。”
裴未烬拿出体温计,自己先看了一眼。
三十八度五,正好可以吃退烧药的度数,不是很严重。
刚才摸上去那么热,估计有一部分是被子捂出来的。
晏灼妤对着灯光看刻度线,戏谑道:“咱们裴大总裁看上去身体硬朗,想不到一起淋的雨,你反倒是发烧了。回家得让厨子做点补汤,多补补身体哦。”
裴未烬不说话,当晏灼妤再抬头的时候,对方已经在床头柜里翻找起来了。
“啧,还挺自觉。退烧药在那个小盒子里,吃一片就好。早上如果退烧,应该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晏灼妤将体温计装好,递给裴未烬,“把这个放回去。”
“好。”
裴未烬已经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顺手又将体温计放回床头柜。
晏灼妤去桌上帮他倒了杯水,回来的时候,看到他手里的蓝色小盒子僵住了。
“你干嘛?我不是让你找退烧药吗?拿这个做什么?”
裴未烬就着水吞下一个退烧药,嗓音沙哑低沉,不疾不徐道:“你不想试试三十八度的吗?”
晏灼妤不可思议的望着他:“你疯了?你还在发烧!”
裴未烬已经拆了一个,有理有据的继续讲道:“运动会加速新陈代谢,剧烈运动好的会更快,宝贝不想帮我治病吗?”
“不过,我是病号,要辛苦你任意摆布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