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灼妤双手抱胸,柔顺如墨的黑发直垂至腰际,随着她的动作,如绸缎般轻微晃动。
她故作不知,眸子半掩着笑意,绯唇微张,吐字如珠落玉盘:“所以?”
“只是换个衣服而已,咱们裴总,不至于会弄出将近一百分贝的声音吧?”
裴未烬低沉地笑了,语调不急不躁:“换衣自然不至于,但做的话,谁也说不准会达到多少分贝。”
言罢,他松开扶在门框上的手,抓住卫衣下摆,冷白的手背上,青色的血管因着力道而微微鼓胀。
胳膊一抬,便露出衣服底下紧致流畅的肌肉线条,身形健硕,充满男性荷尔蒙与力量感。
晏灼妤顺着他的话茬,故意向前迈了一小步,距离他更近了几分,声音中带着一丝挑逗:“做什么?”
“爱。”
“和谁?”
“和你,和我爱的人。”
裴未烬言简意赅,说起话来声音低沉磁性,眼神直白没有丝毫的躲闪。
说完,他伸手将换下的衣物丢进脏衣篮里,动作间,手臂上的肌肉紧实有力,没了宽松卫衣的遮掩,灰色运动裤下凸显出的身材优势也愈发明显,让人无法忽视。
“虽然隔音效果好,但也要注意,过几天的晚会你还需要一副好嗓子唱歌,委屈宝宝了。”
她摇头:“那可不行,委屈谁也不能委屈我自己。”
晏灼妤错开视线,移到男人冷峻的面容上,眉梢轻挑,白皙的手指轻轻按压在他的唇上,随后沿着他的脖颈缓缓下滑,那双狐狸般的眼睛潋滟生辉,风情万种,直勾人心。
裴未烬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滑动,浅灰色的眼眸仿佛被一层薄雾笼罩,朦胧而微醺:“那宝贝想如何?”
话音刚落,他忽然低头,女人的手指已经隔着衣物描绘出了他的轮廓。
晏灼妤的声音很轻,仿佛是在他耳边呢喃:“想听你叫。”
……
浴室的磨砂玻璃门轻轻合上,将外界的纷扰隔绝于外,只余下卧室中央一只半开的皮箱,内里空空如也。
幸运的是,一行人及时归来,避开了那场突如其来的雷阵雨。
雷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久,急促的雨点便化作绵绵细雨,温柔地拂过每一寸空间。
浴缸内,清透地温水,被冰蓝色的人鱼尾巴鳞片映出漂亮的色彩。
裴未烬一手搭在缸壁上,另一只手覆在晏灼妤柔软的手背上,带动着她。
晏灼妤的乌发被水汽打湿,如海藻般蜿蜒铺展在她纤美的脊背上。
她脸上写满了不情愿:“我不管了,你自己来吧,我手都酸了。”
裴未烬淡笑,松开了她的手:“不是要听我叫吗,怎么这点耐心都没有?”
晏灼妤不满地哼了一声,甩了甩手,缓解手腕的酸涩感:“你非人类,哪有那么久的,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今晚是你的人鱼,当然非人类。”
男人赤裸的上半身缠绕着银色的链子,几颗宝石点缀在肌肉起伏之处,他依着晏灼妤的喜好,戴上了海蓝色的美瞳,
他是第一次戴美瞳,废了一些时间,这会儿眼眶因为刺激,泛着水红。
此刻躺在浴缸中,水面堪堪只到劲瘦地腰线处,一副任人采撷的绝美画面,但说话时,却与眼中不经意流露的侵略性又形成了极大地反差。
潜藏在深海中的猛兽,随时准备爆发。
裴未烬慢悠悠道:“宝贝,半途而废可不是好习惯。如果觉得手酸,可以换一个不累的姿势。”
晏灼妤扶着浴缸边缘,勉强支起上半身,将黏在脸颊上的几缕黑发轻轻拨开,她疑惑地望向裴未烬:“什么?”
他眼神示意:“上来。”
-
两三个小时过去后,雨势渐渐减弱,最终归于平静,只留下湿润的空气和清新的松木香味。
那条制作精良的人鱼尾巴,除了璀璨的鳞片外,其余部分均采用了高仿真的硅胶材质,触感与真人肌肤无异。
此刻,它被遗忘在浴缸内,上半部分的鳞片被掀掉了好几处,见证着行凶者的难耐与先前的激烈。
裴未烬腰间围着浴巾,将晏灼妤抱回床上,神情中带着微妙的餍足。
他从饮水机接了杯温水递给晏灼妤:“喝点水,润润喉。”
晏灼妤瞥了一眼男人精壮的后背和肩膀上醒目的牙印,故意转过头去:“不喝,您喝吧,我哪里还需要润喉,某人为了保护我的嗓子,可是一直没让我出过声。”
回想起方才那一次次灵魂震颤的感觉,以及近乎窒息地、被占有地深吻,还有男人捂在她唇上的手,有种隐秘不宣的刺激感。
晏灼妤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非要嘴硬地来一句:“一点声儿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裴总不行呢。”
床的一侧突然凹陷下去,裴未烬坐在床边,眼神静默地看向她,女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宝贝,喝水,还是继续?”
晏灼妤清清嗓子,故作矜持地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接过水杯,解释道:“忽然有些口渴,谢谢老公。”
这下,她也不再叫裴总了。
下午的时候,医疗院那边正在做检查,晏灼妤本想给外婆打电话,但没找到机会。刚才又突然想起来,外婆已经睡了。
第二天醒来,傅竹琛接了一通电话就急着要走。
离开的时候,他还不忘叮嘱晏灼妤尽快调整状态,不要影响之后的拍戏进度,免得用替身或者滴眼药水被记者拍到上热搜。
谢芙昨晚拍了不少好看的照片,想早点回工作室画出来。她只停留了一天,便与霍闻霁驾车离去。
离开时,她还笑眯眯地向晏灼妤要了常用地址:“等我画完咱们的钓鱼图,我寄给你呀,记得签收。”
晏灼妤欣然同意,还表示收到后要发微博炫耀。
之后的几天里,天气好的时候,晏灼妤和裴未烬两人就把小时候去过的地方重新走了一遍。
山上的栗子树早就结果了,只是没人摘,掉得满地都是。
天气不好的时候,晏灼妤就拉着裴未烬看电影。
两个人待在一起,好像什么压力都消失了,只觉得浑身放松,情绪也自然而然地释放出来。
她盯着屏幕上历尽磨难后终于在一起的男女主,歪头躺进裴未烬怀里,感慨地说:
“感觉我还蛮幸运的,我们在一起并没有经历太多挫折。和你在一起,我好像又被重新养了一遍。小时候在父母那里索取不到的情感,在你这里我甚至都不需要绞尽脑汁地引起你的注意,就能得到关心与爱意。”
裴未烬调整了下姿势,让晏灼妤躺得更舒服一些。说话间,他顺手捻起她的一缕黑发,分成三股编起了小辫子。
“应该是我很幸运能和你在一起。我比你还要幸运。小时候你就把我养得很好,所以被你养得很好的我,成年后才有能力与你并肩而行。”
“从动物行为学的角度,这或许可以类比于乌鸦反哺。”
晏灼妤沉默了一瞬,为什么裴未烬的脑回路总是在这么温情感人的时刻忽然拐弯。
不过,她还蛮喜欢这种感觉。
她顺着他的话,笑道:“好的,我亲爱的乌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