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晏灼妤整个身子都陷入柔软的大床中,却始终翻来覆去睡不着,敏感的神经仍沉浸在刚才的刺激中微微战栗。
她侧躺着,看向已经睡得安稳的裴未烬,莫名有些不服,凭什么这人沾床就睡。
晏灼妤抬腿蹭了他一下,却意外地被一只温热的手掌紧紧握住。
她先声夺人,指责道:“你干嘛!”
“我也想问裴太太半夜不睡觉,拿腿蹭我是什么意思。”
裴未烬冷冽的睁开眼睛抬眸望着她,圈着她小腿的手不紧不慢的向上摸索。
“是还没尽兴?”
“不不不。”晏灼妤连忙把腿抽回来,所幸对方并未打算真的与她计较。
总之,裴总明天不上班,有的是时间与她闹,但她却是不敢了。
晏灼妤睡不着就想起宋芷鱼下午说的那句,裴未烬曾经害死过人。
刚要开口询问,就被裴未烬主动拉入怀中,熟悉的松木香味包围着她,无比的安心,紧绷的神经渐渐被抚慰平静。
晏灼妤枕在他有力坚实的胳膊上,不到一个月就让她养成了习惯,下意识将腿搭在了男人身上。
随即又意识到不妥,这不符合裴未烬对于健康睡姿的标准,他没理由容忍清醒状态下自己做出如此举动。
正要偷摸把腿收回来,就被对方拽了回来,两个人贴的更紧了,晏灼妤甚至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沉稳,但……裴总心跳似乎有些快。
裴未烬声音略带着丝困倦,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裴太太晚安。”
晏灼妤闭着眼睛,睫毛轻颤。
两人的心跳仿佛同频共振,分不清是她的心跳更为急促,又或是裴未烬。
总之,是对方先越界的,胳膊被枕麻了,可不关她的事。
第二天早上,外面阳光明媚,屋内拉着窗帘,密不透光。
裴未烬出差回来后,特意给自己与孟秘书安排了为期三天的休假。
尽管昨晚睡得比较晚,但睡眠质量却比之前要好,八点钟准时起床,可身旁却没有看到晏灼妤的身影。
下楼后,管家笑着向他点头问好:“裴先生,太太已用过早餐,此刻正在书房忙碌。请问您的早餐有何需求,我即刻吩咐厨师准备。”
“和之前一样。”
裴未烬有些意外,他的太太一向赖床,晚上不睡,早上不起,怎么今日这么勤奋,早早便开始工作。
他轻手轻脚的推开书房门。
裴太太正盘腿坐在那张人体工学椅上,巴掌大的小脸上架着他那副略显宽大的防蓝光眼镜,时不时地还用手扶一下。
桌上摊开的剧本被荧光笔细致标注,一旁的软面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人物背景与情感剖析。
裴未烬刚一踏入,晏灼妤便察觉,她转了下笔杆,摘下眼镜调侃道:“哟,日理万机的裴总今天怎么起的比我还晚?”
裴未烬轻笑一声,眼神中带着几分深意:“养分都被菟丝草汲取干净了,起的晚些也实属正常。”
晏灼妤轻哼,嘀咕道:“不要脸。”
想起昨晚没来得及问的事情,催促道:“你快去吃饭,一会我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问你。”
裴未烬点头,指了指她放在桌上的那副防疲劳眼镜,说道:“这副眼镜对你来说太大了,我会安排孟秘书为你定制一副更合适的。”
晏灼妤俏皮一笑,拱手作揖,夸张道:“那就多谢裴总的慷慨解囊咯。”
书房门再次轻轻合上,她打了个哈欠,将注意力再次转移到剧本上。
“怎么回事,一看见裴未烬就想睡觉。”
明天《青云之路》那边就要开始试镜,导演那边的意思,明显倾向于她,可她毕竟没接触过这种偏正剧的剧本,还得多琢磨琢磨,免得到时候演砸了,试镜视频被公布出来,一朝回到解放前。
……
分针走了半圈后,裴未烬回来了。
晏灼妤把软皮本合上,严肃的推了推眼镜,示意他坐下。
“裴太太想问什么事情。”裴未烬语气温和。
她斟酌了下用词,含蓄道:“宋芷鱼那天说你害死过人,是真的假的?”
裴未烬昨日听到两个人的对话,便知道自家太太这个藏不住事的性格,一定会来问他。
这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靠在椅背上,手指轻敲扶手,眼神依旧波澜不惊:“裴太太觉得呢。”
晏灼妤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不太可能,就算你们家再有钱……”
裴未烬打断道:“是咱们家。”
“……”
光这一句话,晏灼妤就更怀疑这件事的真实度了。
“好好,咱们家再有钱,国家的法律也不是闹着玩的,必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依我看此事多半是假的。”
裴未烬眸光柔和,清淡的嗓音中多了几分真心实意:“感谢裴太太对我的信任。”
晏灼妤被勾起了好奇心,拽着他的衣袖轻轻晃了一下,软着嗓子道:“那老公给我讲一下嘛,我想了解了解你,免得哪天像宋芷鱼说的一样,我因为不了解你,你就不爱人家啦~”
裴未烬坐姿随性而散淡,显然对自家太太的撒娇很是受用,他牵过晏灼妤莹润柔软的小手,在指间轻轻揉弄,像把玩什么玉器一般。
他语调清冷,不疾不徐道:“三十多年前,我三叔裴泓厉接掌了裴家与裴氏集团,对我父母施以重压,公司几乎被他的势力渗透。许多老员工因此失业,对裴氏心生怨恨。”
“我母亲是在小县城医院生下了我,请来的护工恰好就是曾经被裴氏集团辞退的人,这也就导致我被护工与另一家的孩子进行了调换,那时候医院系统没现在那么发达,刚出生的小孩又都长一个样,我父母并未察觉。”
晏灼妤啊了一声,手指蜷缩一下:“你这是出生就拿了真假少爷的剧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