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世界,将时间线稍微往前拉拉,来到凌墨刚进入裂缝不久。
众人在危机度过后,看向了墨。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和凌墨一模一样的人,众人不知道该如何交流。
墨盘膝而坐,似看出众人所想,出声道:
“称呼我为‘墨’就行,你们也别高兴太早,真正的磨难还没到来呢。”
墨的话给众人心头浇了桶凉水,原本稍微放松下来的心情又开始紧绷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舰长去哪里了?”
布洛妮娅问道,就在和琪亚娜解释完毕后,布洛妮娅突然发现凌墨不见了,虽然略有猜测,但还是想要确定一下。
墨没有说话,朝裂缝的地方看了过去。
“果然,居然连个招呼都不打……”
布洛妮娅略微有些不开心,明明不知道裂缝后面有什么,但却不顾危险轻易就踏进去。
不过,与其说是责怪,倒不如说担心更甚。
“那你说的真正的磨难是什么意思。”
“关于这个,你就不用多想了。与你们无关,并且也帮不上任何忙。”
墨冷漠的态度令众人有些不爽。
“喂!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们帮不上忙,这里可是有我们逆熵的精英部队,还有这么多女武神,什么叫一点忙都帮不上?”
特斯拉博士听见后率先不服。
或许你们是有点实力,但也不能这么看不起我们吧。
“在‘零’面前你们不也只是玩具吗?而且,刚刚在休伯利安被绑架的又是谁。”
“你!”
特斯拉博士气的想说什么,但根本想不出反驳的话,毕竟这一切都是事实。
但布洛妮娅还是问了一句:
“就连布洛妮娅也帮不上忙吗?”
墨瞥了一眼布洛妮娅,略微思考了一下:
“不行,虽然你有些不一样,但是终究还是这个故事,这个世界的产物。
等那家伙回来吧,这是他必须承受的因果。”
随后又闭上了眼睛。
布洛妮娅听完,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事情很不简单。
布洛妮娅坐到了墨的对面,两眼紧盯着墨。
“请告诉布洛妮娅,那所谓的磨难到底是什么?”
墨睁眼,看着布洛妮娅坚定的眼神,微微叹了一口气:
“算了,反正也没有保守的必要。
因为那家伙的介入,你们每个人的命运轨迹都发生了巨大变化,蝴蝶效应想必你们也知道。
但是,你们这个世界本就是撰写好了的故事,强行改变故事的走向,必定会引来惩罚。
而他一个人改变了你们很多人的命运,甚至将一些必死之人的命运强行延续了下去。”
说着墨看了一眼温蒂和姬子,还有不远处的西琳和贝拉,随后接着说道:
“历史不应改变,已完成的故事不应该再做修改。
而他这么做的后果,就是会彻底毁了这个故事。
换言之,你们的世界会崩塌,被世界强行修复。”
“可是现在……”
“我知道你的疑问。为什么现在还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随后墨的身躯突然开始颤抖,清冷的面庞多了一丝痛苦,随后丝丝血迹从他的七窍流出。
众人看见这一幕,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没错,我稍微用了点手段,暂时骗过了这片世界。但是之前零和未来的那家伙动静太大了,我已经快到极限了。
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他现在有刃王剑相助,可以保护世界不被破坏,而你们那些业力也会由他独自承担,所以你们不必担心。”
听完之后众人都沉默了,尤其是姬子,结合之前凌墨的话语和之后的种种事迹,姬子也明白了本来这次自己本是必死无疑的。
但现在一切的一切都被改变了。
“也就说……原本我们本该承受的苦难,更改世界的惩罚,都会由舰长一个人……全部担下吗?”
这下即便是草履虫也听明白了。
凌墨是准备一个人将所有的后果全部承担,而她们这些受到过他恩惠,更改命运的人,则是可以高枕无忧。
“怎么……这样……?
他是笨蛋吗?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为什么要去做啊?
为什么从来都不和我们商量啊?”
在场众人,无不被凌墨疯狂的想法所震惊。
唯有德丽莎,凌墨为她讲述过未来之事。
如果是她自己,能用这种办法保护这些她可爱的学生们,以及让她们过上美好的生活,这种十死无生事情她也会去做。
但是……这是她自己,可凌墨有什么理由这么做,难道就因为……
“虽然是游戏,但你们可是都我最喜欢的角色,现在我能在这里,我想尽力做到我能做到的事情。”
回忆中凌墨的话语响起在德丽莎的脑海。
一开始,德丽莎还以为凌墨这么弱,即使喜欢,但也不会为了所谓游戏中的角色做太多吧。
但是现在,德丽莎完全是呆住了,甚至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喜欢……仅仅因为这点……居然做到这种地步吗?”
墨的最后一句话彻底断绝了所有人的念想。
“你们是这个世界的人,当世界出手的那一刻你们是无论如何都抵挡不住的。
你们唯一能做的,只有好好活下去,这也是他的愿望。”
不甘的情绪不断在众人心中蔓延,她们第一次感觉如此无力,怨恨自己如此弱小。
即使面对崩坏众人都没有放弃过,可是这次,不是她们愿不愿意帮上忙的问题了。
就在这时,原本无云的天空突然暗淡下来,大地开始剧烈晃动,空间就好似一面镜子被砸碎一般不断出现裂痕。
于此同时,墨也喷出一大口血,身形开始忽明忽暗。
“怎么……这么快?快跑!不要……”
“轰隆!”
墨话未说完,天空突然降下一道红色雷霆,其蕴含的恐怖破坏力令现在身为雷之律者的芽衣都感到心惊。
她能感觉到即使是一点点,其中蕴含的威力都不是自己所能承受的。
“那这样的话……墨他……”
雷霆散去,留下的只有一个巨大的窟窿。
此时,天空之中有一双充满威严的双眼睁开,天地中响起呓语,众人听不懂,但却能理解他所表达的含义。
“世界……错误……
重塑……执行……”
剧烈的震动撕裂大地,火山、海啸……各种灾害频发,房屋崩塌,世界各处惨叫声不绝于耳,四周的士兵也被大地吞噬,或是直接被雷霆湮灭。
下一刻,那双眼好像注意到了姬子等人,雷霆的目标瞬间瞄向了众人。
而那双眼睛散发着无尽的威压,连众人反抗的意志都被碾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天上雷霆凝聚,身体却不能移动丝毫。
另一边,奥托站在天命总部的最高处,丽塔依旧优雅地站在他身旁,仿佛即使世界毁灭也不会让她损失丝毫风度。
“这就是……天灾之下的人类吗?何等渺小,何等无力。世界……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不论是复活卡莲,还是更改他人命运,都会遭到无尽的阻碍。”
“主教大人,依我之愚见。我们应当赶紧逃离此地才是。”
“丽塔,之前那股雷霆你感受到了吗?你有几分把握接下来。”
“回主教大人,恕我直言。没有人能够在那种攻击中撑下来,即便是主教大人您。
即使是K423那名律者,全盛时期也无法触及其分毫。
在其注视下,所有人就好似新生的婴儿般任人摆布。”
丽塔的回答令奥托丝毫不意外,他沟通过虚空万藏,得到的回答也大差不差。
“那么,我们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只要你还在这世上,无论如何你也逃不掉。倒不如静静等待。”
“主教大人您的意思是……舰长大人吗?”
“那位自称我老朋友的天外来客,做出了太多超乎常理的东西不是吗?”
话虽如此,奥托早已让琥珀转移他的魂钢身体。
墨之前的话他也已经知晓,按理说这把火是烧不到自己身上的。
但是哪怕一丝一毫自己会魂飞魄散的可能,奥托也不敢赌。
还未复活卡莲的他,断不可能以自己的生命作为筹码。
——————
就在雷霆即将落下的一瞬间,布洛妮娅忽然动了。
她挣开那股压力来到了姬子的面前,在雷霆即将凝聚的一瞬间发出攻击。
雷霆力量紊乱在空中发生了大爆炸,空间被炸出一个窟窿,黑暗的空洞里面传来的是巨大的吸力。
“快走,上休伯利安!”
布洛妮娅下达了指令,众人也才回过神来,连忙调起全身的力量在反抗。
众人连忙朝休伯利安逃去,姬子被德丽莎等人带着,而西琳紧紧抱着贝拉的身躯。
布洛妮娅一把提起西琳:“快走!你的这条命是舰长救下来的,不许就这么简单的死去。”
因为布洛妮娅收到的压制最小,于是在最后方断后。
然就在众人赶上休伯利安后,天空上的存在似乎被布洛妮娅先前的行为激怒,立刻又在天空中凝聚出更加猛烈的雷霆对准了休伯利安。
“不好!这一击要是命中的话,我们会全军覆没的。”
“可恶!我去拖住祂,你们快……”
就在德丽莎即将行动时,有人比她更快一步。
“布洛妮娅!?快回来!”
然而布洛妮娅却像是没听见般,飞到了休伯利安的上方。
“重装小兔,防护罩展开,功率输出最大化。”
话音一落,布洛妮娅的重装小兔化为盔甲遍布布洛妮娅的全身,同时在其上方还有着一道薄薄的防护罩。
下一秒雷霆落下正中布洛妮娅。
雷光击中布洛妮娅的一瞬间四散开来,雷电的分支所过之处,只留下了一片焦土。
而布洛妮娅的防护罩仅仅坚持了一秒就破碎了,随后便是无尽的毁灭之力在布洛妮娅体内肆虐。
顷刻间,重装小兔就被击碎,布洛妮娅暴露在雷霆中,遭受雷霆的摧残。
这道雷霆仅仅持续了两秒,但此刻布洛妮娅已经被摧残得不成样子。
头发几乎全部烧焦,皮肤也有多处伤痕,皮肤也变成焦黑色,些许地方皮开肉绽,但却连血液都无法流出。
整个人直接熟透了。
布洛妮娅落在甲板上,身形不断摇晃,眼睛盯着之前凌墨离开的那条裂缝。
“舰长……早知道就早点表白了……才亲了一次……亏大了……”
布洛妮娅的双眼已经逐渐看不见了,意识也逐渐昏沉。
“好热——好疼啊——希儿,布洛妮娅觉得自己好像不能去找你了……”
布洛妮娅一生的回忆飞速经过布洛妮娅的脑海,她回到了孤儿院的时候,那时候,希儿还在,大家虽然过得有些艰苦,但在孤儿院的日子却是温馨快乐的。
就在布洛妮娅即将倒下的时候,一只手臂扶住了布洛妮娅,没让她倒下去。
“……洛妮娅……布洛妮娅姐姐……真的是布洛妮娅姐姐吗?”
“幻听了吗?最后还能再听见希儿的声音,真好。好凉快啊……布洛妮娅是快要死了吗?”
就在布洛妮娅以为这一切都是走马灯,突然感觉到一股清凉的感觉,身体似乎也不再那么疼了。
布洛妮娅第一时间感受到了不对劲,费力地睁开眼,一眼就看到了熟悉又充满安全感的面庞。
“……舰长……是你吗?”
布洛妮娅想要抬起手,确认眼前的一幕不是自己的幻觉。
凌墨赶忙握住布洛妮娅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嗯,对不起,回来晚了,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于此同时,凌墨不断朝布洛妮娅输送创世之力,布洛妮娅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不一会儿,布洛妮娅身上的伤势恢复了七七八八,意识也得以恢复。
恢复意识的布洛妮娅第一时间将脸偏过去。
“舰?舰长?不……不要……不要看布洛妮娅现在的样子……”
布洛妮娅似乎并不想让凌墨看到自己丑陋的一面。
“布洛妮娅姐姐?你怎么样了?有没有感觉不舒服的地方?”
布洛妮娅得到的却是希儿的关心。
“诶?不是错觉?希儿?希儿!真的……真的是你吗!?”
凌墨将腰间的书本合上取出,一道光芒闪过,解除变身后有三个人影出现在布洛妮娅的眼前。
不错,三个,此刻就连另一个希儿也拥有了自己的身体。
“希儿……”
“布洛妮娅姐姐……”
两个人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同时心中各种情绪涌出,如果是正常情况下的见面,二人或许会相拥而泣吧。
“希儿……布洛妮娅没能保护好希儿,希儿会原谅布洛妮娅吗?”
希儿摇了摇头:
“希儿从来没有怪过布洛妮娅姐姐,希儿……真的好开心,能再见到布洛妮娅姐姐。”
“哎——真是长不大的孩子。”
不远处的另一个希儿发出感叹,不过也在真心祝福着希儿。
凌墨笑了一下,将布洛妮娅扶到了希儿面前。
“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快回去吧。等到这次危机过后,你们还有大把时间。”
说完将布洛妮娅交给希儿照顾后转头就准备离去。
然而凌墨刚转头还没走出一步,自己的手就被一只小小的手给握住了。
凌墨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布洛妮娅,快松开吧。等到危机过去你不是还有很多事情想要和希儿说吗?”
“舰长呢?”
“我?害,你们之间叙旧我就不去打扰了。”
“舰长知道布洛妮娅说的不是这个……”
“…………”
凌墨沉默了一下,随后问道:
“你都知道了?”
布洛妮娅没有回话,只是抓着凌墨的手更用力了。
凌墨深深叹了一口气,随后道:
“那你应该也清楚,这一次,不得不做。”
“那舰长,立下约定……和布洛妮娅约定好一定会平安回来。”
………………
世界此刻好似被沉默笼罩,布洛妮娅心里万分慌张。
只要凌墨说出那句“约定好了”,布洛妮娅就可以放宽心,凌墨也知道这一点,然而……
凌墨转过头看着布洛妮娅,好似要将她的面庞印刻在心中,随后,凌墨心里一横,用另一只手拉开了布洛妮娅的手,而后张开双翼飞速飞往了天空。
唯独这点……唯独用约定来立誓这点,凌墨做不到欺骗布洛妮娅。
感受到手中突然传来空落落的感觉,布洛妮娅第一时间挣开了希儿的怀抱,向前一抓。
然而却什么都没有抓到,没有希儿的搀扶,失去重装小兔即失去双腿的布洛妮娅,猛猛跪在了地上。
“布洛妮娅姐姐?!你没事吧?”
地上的布洛妮娅没有回应,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她的脸上阴沉得看不出表情,只是缓缓将想要抓住什么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而后两行清泪不断流下,滴落在指尖。
布洛妮娅抬头,望向天空那道渺小的人影,感觉心中好似有什么东西碎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