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静王府。
准备睡下的北静郡王水溶,在得到宁国府长子贾蓉明日即将过门的妻子秦家女秦可卿被大火烧死的消息之后,神色大惊。
急忙询问来报下人前因后果。
当下人将打探到的消息,秦可卿很有可能是因为抵抗这门婚事,故而引火自戕之后,
水溶顿时愣在了原地,
良久才发出了重重一声叹息之声。
随即吩咐下人,前往神京府尹衙门将前去勘验现场的文档誊录回来。
又让人以秦家远亲的名义,给秦府送去了五百两的银子。
前后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
水溶手里便已经捧着今夜秦府事情的前因后果,
以及手下人打探来的很多连宁国府都不知道的情报。
就在这时,下人来报,说是五斋先生来了。
水溶忙回过神来。
“快请!”
很快,五斋先生走进书房内,正欲对着水溶行礼。
水溶摆摆手。
“先生无需多礼,请坐吧!”
五斋先生微微颔首,坐在一旁椅子上,神色肃穆看着水溶。
他知道王爷深夜将他叫来,必然是有要事相商。
感受到五斋先生的目光,水溶将桌上的几页纸张拿起,走到五斋先生面前递给了他。
“先生看看这份仵作验尸记录吧!”
“是!王爷!”
五斋先生接过水溶递来的记录,开始查看起来。
第一页很是简单明了,是一份标准的衙门仵作验尸记录。
死者,女,十七岁,现场无打斗、争斗痕迹……
看完之后,五斋先生有些不解地看向背手站在桌边的水溶。
他不明白堂堂北静郡王,
为何会关心区区一个被火烧死的女子的仵作记录。
“王爷……”
不待他开口问出来,水溶头也没回摆摆手。
“先生且看完后面那份再说!”
“是,王爷!”
五斋先生点点头,旋即拿开第一页,看向下一页。
只是当看完第二页之后,顿时惊讶出声。
“咦?这份……”
水溶缓缓转过身来,满脸凝重道,
“这是本王的暗子,从验尸的仵作口中掏出来的。”
五斋先生闻言,顿时眉头一皱。
“王爷!当此非常之时,您怎能……”
见水溶依旧面无表情的模样,五斋先生只得让步,旋即问道,
“王爷,不知这女子是何人?值得你费这份心思?”
水溶轻叹了一声,微微摇头没有答话。
五斋先生旋即放下记录,起身对着水溶拱了拱手,神色严肃道,
“王爷,神京城内天子脚下,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是在圣上的眼皮子底下,您这般行事,实属……”
水溶略一沉默,便是微笑对五斋先生道,
“先生放心便是,那仵作明日辰时,会在家中悬梁自尽的。”
五斋先生闻言,眉头略微舒缓,微微颔首。
想到区区一个五品营缮郎的女儿死亡,居然能让这位堂堂北静郡王关注,便是敢对此女身份必不简单。
旋即看着水溶道,
“莫非,这位秦家的女子,对于王爷来说,应是很重要了?”
水溶微微摇点头,而后又微微摇头。
“唉!无论重不重要,既然已经死了,就已经不重要了!”
随即看着五斋先生。
“不过此女既然没了,那么我们一些计划就当改变,这也是本王请先生连夜前来的原因!”
虽然水溶没有明说原由,但五斋先生还是神色郑重抱拳。
“愿为王爷分忧!”
水溶微微颔首,旋即目光微微一眯。
“先生,本王欲加速扬州剿匪进程!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五斋先生闻言神色未变,想了想,看着水溶问道,
“王爷莫非是不想王子腾插手京营?准备提前将贾家……”
水溶略一沉默,还是微微点头。
“不错!本王一张拿捏贾家生死的牌没了,既然如此,握不住的沙,还不如扬了它!”
五斋先生想了想,还是说道,
“王爷,贾家毕竟有着两门国公,数代经营,军中人脉无数。想要直接将其连根拔起,怕是还……”
水溶闻言笑而不语。
五斋先生眼神略微一眯,瞬间一亮,旋即抬眸看着水溶。
“我明白了,王爷是想借此,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水溶微微点头一笑。
“先生高见!”
五斋先生心中猜测,此事必然与那个叫秦可卿的秦家女子有关,
不过既然王爷没说,他自然也不会问。
身为谋士,只需为主家筹谋划策。
思忖片刻,五斋先生略显凝重看着水溶。
“王爷,宫中……”
水溶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皇宫方向。
“明日我会入宫前往大明宫请安!”
五斋先生沉声道,
“可是,上皇他老人家,明面上已经不过问朝中之事了!”
水溶缓缓走到桌边,拿起那份记录文书在手里扬了扬,嘴角微扬,
“放心吧!上皇他老人家,会出面的!”
五斋先生神色微顿,旋即明白了水溶的打算。
这两份仵作验尸记录,虽然前后不一。
像五斋这样的人,一眼便能猜测出原由来。
八成便是贾家还有秦家,为了不让他们的联姻逼死女儿这等丑闻传出,才会收买仵作仓促结案。
虽然不知此女身份,但能让王爷有把握说动上皇出面的,
那其身份必然不会简单。
如此一来,这两份记录在王爷这里,便是出奇制胜的法宝了!
猜测出水溶的打算之后,五斋微微颔首,对水溶抱拳道,
“王爷放心!在下即刻便去联系其他几家!”
水溶对着五斋微微拱手。
“我得先生,如鱼得水!辛苦你了!”
“王爷言重了!”
……
皇宫之中。
正准备就寝的兴隆帝,
忽然听到了戴权求见,还是叫了进来。
在听完戴权的禀报之后,
兴隆帝眉头微皱,看了戴权一眼。
“这么说来,此女的身份必然不一般啊!”
戴权惶恐弯腰站在兴隆帝身前,
“圣上容禀,经过暗影司探查,秦家女于十五年前,于养生堂被秦业抱养。”
听到戴权的禀报,兴隆帝瞬间瞳孔一缩。
“十五年前?!”
戴权脸皮子抖了抖。
“是,是的,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