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的深夜比外面更加的黑暗,凤云昔义无反顾的往里深入。
楼远尘眼睛看不见,对他来说白天黑夜都是一样的天。
京都是个富贵地,大道往来人群不绝。
即使是大半夜,通往京都的大道上也有人频频经过。
幽林的深处,有光在移动。
偶尔能从大道处可见。
仲夏已过,暑气还未消减,晚上却还有些寒气入浸。
白天和黑夜的天气有些相差大,凤云昔闻着这股异样的寒味,朝着更深的地方走。
几次要摔到悬壁下,都被身后的楼远尘拉住。
楼远尘没有问她要找什么,只是默默陪在她的身边。
“哧哧哧!”
有什么东西在叫。
很轻。
凤云昔停下了脚步,看着夜中发亮的白『色』蠕动的虫子,手指大小,指节长度。
在爬行的过程中,可以看得见它留在地面上的白『色』『液』体。
虫子在黑夜里看着很漂亮。
越是漂亮的东西越是毒,这句话,放在一只蠕动的虫子上也是一样。
“后退。”
凤云昔从身上拿出一瓶『药』粉,撒在一个方圆位置,然后从身上取出能隔绝寒气的空瓶放在『药』粉的位置。
白『色』虫子停了下来,仿佛是在嗅着『药』粉的味道。
没会儿就飞快的蠕动了起来,方向正是凤云昔的瓶口方向。
凤云昔等虫子入瓶,马上盖住盖子。
满意的笑了。
“今天有意外的收获,没有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上这样的好东西。”
听到凤云昔高兴的声音,楼远尘只是抿了抿唇没说话。
凤云昔继续往里走,在夜里寻找着各种的好东西。
有毒物的地方就会有解毒的东西,草『药』如此,动物也是不例外。
凤云昔要找的就是这味解『药』物。
收集好所有的东西,已是凌晨,接近了天亮。
返回时,凤云昔他们是从进城的大道走的。
一辆进城的马车引起了凤云昔的注意。
发现凤云昔的异样,楼远尘问:“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确实是发现了点东西,不过,也不是什么事,走吧。”
凤云昔加快速度进城。
前面的马车里,一只白皙的手掀起半边的帘子,刚好可以看得见往另一边去的凤云昔两人。
很快,马车就拐进了内城。
策马进城的速度还是比马车来得快,回到王府,凤云昔就看到在后院练剑的两个孩子。
“娘!”
两孩子放下手中的剑奔了过来。
凤云昔一夜走在深山里,身上脏兮兮的,也没有碰两个孩子。
“你们继续,娘去洗洗身上的脏污。”
“娘,你去哪了?”凤宴笙追着凤云昔身后走。
秦妄隐见状也只好跟着上去。
小承子赶紧过来,“千棠大夫,小的马上吩咐人给您准备浴汤。”
“多谢。”
“千棠大夫客气了,”小承子赶紧去吩咐人烧水。
凤云昔让两孩子坐着,自己倒了茶水喝了几杯。
凤宴笙好奇下去碰挂在凤云昔身上的东西,凤云昔笑着将儿子隔开:“这东西太危险了,你们不能碰。”
“娘亲,那是什么?”秦妄隐好奇的指了指似乎动了一下的瓶子。
“毒物,”凤云昔知道秦妄隐对医术很有兴趣,也不吝教导。
“那又是什么?”
“这些东西太毒了,等娘得了空,再教你别的!”
“娘,我也要学,我也要学!”凤宴笙不甘落寞的扬手说。
凤云昔笑道:“好,等你们再长大一些,娘全都教!”
“弟弟,你忘了答应周先生和狄先生要好好学习阵法吗?”
“我也可以学其他的……哥哥能学的我都要学。”凤宴笙贪心的宣布。
凤云昔问:“你的小脑袋瓜子能装这么多东西?”
“我可以学很多,”凤宴笙骄傲的说。
对臭屁的弟弟,秦妄隐是相让的,所以也没有和弟弟争。
“千棠大夫,热汤已备好了,”这时小承子匆匆跑进来,哈着腰说。
“麻烦你将他们带出去,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照顾我这里,”凤云昔起身就往后面去。
“我要和娘一起!”凤宴笙哒哒的跑了进去。
“我也要,”秦妄隐也跟着。
凤云昔有些哭笑不得,“男女不能同浴,你们可是小男子汉,哪能和娘亲一起沐浴。”
“可是大坏蛋也和我们一起沐浴啊。”
凤云昔示意小承子。
“小祖宗,您不能拿王爷和千棠大夫比,快快随小的出去,”小承子马上拉住了凤宴笙。
秦妄隐眨着眼,似乎在思考男女的问题,模样可爱得让凤云昔忍不住伸手要捏脸。
想到自己手上沾了不少的东西,就止住了。
“乖儿子,先带弟弟出去,”凤云昔脸有倦意,只想马上洗澡后睡一觉。
秦妄隐点点头,小手拉着凤宴笙的小手:“宴笙,我们走吧。”
凤宴笙三步一回头的跟着秦妄隐走了。
凤云昔关了门,脱下身上的脏衣裳,放了些『药』粉到水里。
闻到『药』粉味的东西,不停的在空瓶子里挣扎,发出轻轻声响。
凤云昔将发散在后面,没有理会。
“叩叩!”
彧风叩门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里边有声音,再叩。
凤云昔从睡梦中突然惊醒,按着疲惫的脑袋,起了身拭去水珠穿衣出门。
“彧风大人?是不是夜王出了什么事?”
“王爷的情况稳定了,”彧风如实说。
“那你这是?”
“得知千棠大夫去找『药』,我过来询问一声,是否找到了法子?”
“我再去看看夜王的情况,”凤云昔说着就往外走。
彧风欲言又止。
凤云昔走在前面没有看到,彧风只好跟着凤云昔一起去了楼屋。
到了天井下,凤云昔看到安静的秦慎微就愣了愣,“他这又是怎么了?”
“是九绝莲的作用。”
“九绝莲?”凤云昔觉得这东西在哪里听说过。
“是,一直以来,王爷就是靠着这个东西快速的恢复,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对王爷的作用似乎不如以往了。”
彧风担忧这其中有什么副作用。
“把东西给我看看,”凤云昔沉声说。
“我这就去取来,”彧风赶紧离开。
凤云昔看到安静睡着的秦慎微,大着胆子过去,拿起他的手搭脉。
搭完左手到右手,再到心脉。
两指放在他的胸口位置,凤云昔细细感知。
突然。
闭着眼的人睁开了黑漆漆的眼,直直盯着凤云昔。
凤云昔愣了下问:“王爷?你可知我是谁?”
秦慎微没有反应,只是直直的盯着她。
“王爷?”
秦慎微慢慢的勾起邪魅的笑,“你果然不怕死。”
“……”她当然怕死,“看来王爷是清醒了。”
秦慎微动了动后背,内力一使,将卡在墙角的钥匙吸到了手里。
那只手翻动,瞬间就解了自己的锁。
然后就是反手拿出了勾在琵琶骨的勾子,勾得不算深,只要他清醒了,就知道怎么解开。
全过程,凤云昔都在看着。
从头到尾,秦慎微都没有表现出一丝痛『色』来。
仿佛,这些都是家常便饭。
“王爷背后的伤,还是治一治吧,”凤云昔看着血流不止的后背说。
秦慎微伸手一点自己的『穴』位,血止住了。
因为穿着深『色』的玄衣袍,根本就看不出血迹。
秦慎微伸手将她拉了过来,两人的视线近距离的对上。
凤云昔看着眼前已经不复一丝狼狈的强悍男人,心中没有任何的想法,她的心,很静。
“你是第一个看到我如此狼狈的女人,”秦慎微伸手抚上她的脸,“明明很脆弱,却又给人一种很强大的感觉,不需要依靠男子而活的女人,”是没有办法完全占有的,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凤云昔轻轻的拿开他的手,无奈至极,“因为我是个母亲。”
所以必须强大。
“母亲吗?”秦慎微低声轻笑,讽刺之味很浓。
“王爷不也是个父亲吗?”凤云昔静静地看着他,“做为父母的我们,难道不应该更加的强大吗?只有这样,孩子才能被保护。”
秦慎微伸拢着凤云昔的领口,然后将她拉近些许,漆黑如夜的目慢慢闭上,朝着她靠上去。
“王爷!”
彧风拿着盒子匆匆下来,看到下面的场景吓了一跳,以为秦慎微要杀了凤云昔。
秦慎微的身子微僵,情不自禁吻下去的动作一偏,脑袋重重的落在凤云昔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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