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俩刚走进二门,就看到一人从里面拐出来。
守二门的人立即作揖。
“彧风大人。”
彧风一个转身就见秦妄隐和凤云昔,愣在当场。
凤云昔朝对方一施礼:“彧风大人,千棠来夜王府是为了寻回儿子,还请贵府行方便。”
“儿子?”
彧风的视线落在仰起脑袋看人的秦妄隐身上,眉头一皱。
凤云昔微微颔首,轻声轻语道:“妄隐和宴笙调皮,在混乱中换了衣裳。我来寻儿子同时也想要亲自感谢一下夜王,救了我的大儿子还养育了一年多。”
彧风听到凤云昔这番话,脸色微变。
凤云昔这话里分明藏着针,哪里是来感谢,是来强要人吧。
不过,听到两人交换,彧风终于是明白为何今天的小主子不太对了。
即使是再像的两个人,也会有不同的地方。
没想到凤宴笙竟然能瞒得过他们王爷,彧风正色道:“千棠大夫请到花厅稍坐,在下就去请王爷。”
“如此就有劳彧风大人了。”
“娘,我带你去花厅等弟弟,”秦妄隐拉着凤云昔就往花厅去。
很快,秦慎微就带着蔫头搭脑的凤宴笙进入花厅,两个孩子一抬眼就看到了彼此,顿时双目大亮。
“哥哥!”
“弟弟!”
凤宴笙马上就奔了过来,秦慎微并没有阻止。
“娘!”凤宴笙毫不犹豫的站到了凤云昔的身边。
秦慎微孤伶伶的站在另一边,显得很是可怜。
秦妄隐咬咬牙,还是不动的站在凤云昔这边。
秦慎微的视线落在凤云昔的身上,手一摆,让凤云昔坐。
上茶的丫鬟战战兢兢的瞄了一眼,然后迅速退出去。
“本王没想到你会来得这么快,”秦慎微拿了茶喝了口,醒醒神。
“我也没有想到我自己的儿子会在夜王府里,”凤云昔风轻云淡的接了句,等着秦慎微下文。
秦慎微的目光落在凤宴笙和秦妄隐的身上,慢声说:“妄隐是本王的儿子,这点毋庸置疑。”
“也是我的儿子,血脉不可能弄错,”凤云昔并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既然找到了儿子,就不会让他再离开自己的身边。
一个好,两个好,都必须呆在她的身边。
秦慎微的目光再次扫过来,看得秦妄隐小脸一白,就听秦慎微慢声问:“你的选择呢。”
“我,我要跟着娘亲!”
秦妄隐抓住了凤云昔的手,坚定的说。
秦慎微寒眸微抬,落在凤宴笙的身上。
凤宴笙赶紧靠紧了凤云昔,一副不离开娘身边的作势。
“这一年多来,多谢王爷对妄隐的照顾。如果夜王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千棠一定会尽全力而为。”
秦慎微起身,站到了凤云昔的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两个儿子马上护紧了自家娘亲,一副警惕的盯着他。
秦慎微徐徐说道:“你没明白本王话里的意思。”
“呃?”
凤云昔疑惑的抬眸,清眸里倒映着秦慎微的影子,很清晰。
秦慎微眸色微暗,继续说:“不是干认的儿子,正如你所说,血缘关系是不可能弄错的,本王五年前的那夜对你做过什么,你难道记不得了。”
凤云昔脸一白,浑身陡然变得僵硬无比。
“什么意思……”
秦慎微盯着凤云昔的反应,发现她并不是在说谎。
不是她吗?
那这两个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秦慎微眉头紧蹙,往后站了几步。
“大坏蛋,你对我娘做了什么坏事!”凤宴笙一听马上就炸了,气鼓鼓的瞪着秦慎微。
秦慎微对他的怒火视而不见,视线定定望进凤云昔错愕的眼目里。
秦妄隐也是愤怒的瞪着无动于衷的秦慎微。
“等你想起那晚,就应该明白我说的是什么。”
秦慎微的声音一低,有些冰冷。
凤云昔傻了。
心说,前主不会和眼前这人有瓜葛吧?
但也不能啊!
一个在京都,一个远在箪城的谢家。
怎么看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人,怎么会有这种道不明的关系?
凤云昔越想,脸色越是难看。
“夜王……我想您是搞错了,”凤云昔深吸一气,声音变得有些不正常。
秦慎微看她这反应,不由得轻声一笑,看向同样惊疑不定的彧风,吩咐:“既然两个孩子都愿意跟着她,准备一下,送他们出府吧。”
秦慎微转身,孤冷大步而去。
彧风咬了咬牙,快步上前来对秦妄隐请求道:“小主子,您就上去和王爷说几句话吧,王爷他……罢了,这就给小主子安排出府事宜。”
彧风眼神忽然暗下,转身也跟着离开。
秦妄隐死死抿着唇,梗着小脖子不愿意低头。
凤云昔则是一愣,有些不明白秦慎微为何这么轻易放过他们,这有点不符合常理啊。
“娘,哥哥,”凤宴笙拉着两人,笑得很开心。
秦妄隐眨眨眼,也笑得很开心,不过小眼神不时的瞄向门处。
彧风准备妥当,将秦妄隐平常时穿用的东西都送到了外面的马车。
钱七站在旁边看得也是目瞪口呆,同时看到两个相似的孩子,还真的有点怪。
看着两个孩子跟着凤云昔毫不犹豫的爬上马车离开,彧风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想到屋里的人,彧风马上转身进书房。
秦慎微本来是回府补个眠的,现在却坐在书房里批阅折子,神情漠然。
彧风不由替王爷不值的同时又担心:“王爷,小主子们走了。”
秦慎微头也没抬的点头,“吃穿方面你派人看着些,她一个人带两个孩子不易,暗里派上几个人好好看着。若再有闹事者,不论何人直接打杀便是。”
“是。”
彧风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斟酌一番又开口:“王爷,您就这么让小主子离开了,小主子到底是您的儿子,将来……”
秦慎微勾唇一笑,邪佞之气溢出,笑得惊人心。
彧风头皮一麻,心底的担忧更重,“自从小主子来到王爷的身边后,您发病的可能就减少了,如果小主子继续留在您的身边,您的这个病定能痊愈。”
秦慎微却是不以为意的徐徐道:“心里的病,还需要心里的药治疗。一个孩子,又能如何医无药可治之症。”
彧风大急:“王爷,难道您就这么……”
“该做什么,本王心里有数,”秦慎微摆了摆手,示意彧风不必多说。
彧风捏了捏双拳,转身出门。
看着合闭的书房门,秦慎微放下手中的折子,手按放在脑仁处轻轻揉捏,深邃的五官微微挤在一块,像是有什么化不掉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