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回堂的门是关着的,夜王突然造访,凤云昔和儿子还在休息中。
突然听到一声轻响,是楼远尘在门外发出声音。
“什么事。”
凤云昔也没有了睡意,起身问。
楼远尘的声音里全是不安:“是夜王。”
“什么?”
凤云昔惊讶间快速穿鞋下床来到门口,一开门就看到楼远尘极冷的脸。
“怎么回事。”
“他在下边,”楼远尘不便说话。
因为一楼和二楼相隔并不是很高,以那个人的耳目一定能够听得见。
凤云昔脸色微沉,跟着楼远尘快步下楼。
药堂内,那个消失一个多月的男人正坐在她平常时诊病的椅子上,拿那双深邃幽黑的眼睛打量着药堂的摆设。
“不知道夜王造访,实在有失远迎,”因为昨夜的事情,现在凤云昔心情非常的不好,所以声音也冷了几分。
见凤云昔以这个态度同自己说话,夜王不由得一笑:“无妨,你也不知本王要来。”
凤云昔连茶都懒得给他沏,淡淡问:“不知夜王此次突然而来,可是有什么事?”
“本王来瞧瞧那孩子。”
凤云昔皱眉道:“笙笙昨夜没休息好,此时正睡着。”
放在别的人身上,恐怕早就去将孩子摇醒然后送到了眼前这人面前了。
凤云昔不光是态度恶劣了许多,还赶起了人。
彧风和洪九不由得眉头大皱。
“本王来瞧瞧你,”夜王淡笑间转了一个弯。
凤云昔眉心一跳,“夜王瞧完了?”
看完就滚!
凤云昔心里正郁闷着,不想应付他这种危险人物。
夜王不由微愣,继而就是笑:“没瞧够。”
“……”凤云昔抿了抿唇,忍了忍又说:“还请夜王莫拿千棠开玩笑。”
“本王这次来是让你到京都,你心中如何想,”夜王也不绕弯,直接表明了来意。
凤云昔一听就皱紧了眉,“请容千棠考虑一二。”
夜王点点头,然后也是长身一起,正打算离开。
看到他要走,凤云昔连忙摆出送客的姿态,“恭送王爷。”
“你很怕本王?”
“不敢。”
“是不敢还是不怕。”
“不敢。”
“你这般到是叫本王有了些兴趣,好好考虑,这两天本王就会动身离开。”放下这句莫名奇妙的话就走了。
凤云昔站在门口目送不可一世的男人离开后冷笑一声,转身进屋。
“京都,不如走一趟……”楼远尘突然提议。
凤云昔不由讶异的看向楼远尘。
楼远尘感受到了凤云昔的视线,有些不自在的道:“我本是要往京都一趟的。”
凤云昔顿悟,摆手说:“我再想想。”
“好。”
楼远尘也不多劝。
如果让凤云昔选,她也绝对不会去那种天子脚下的地方。
一个不好,就会惹上不该惹的人。
她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不想再招惹其他是非。
想到夜王的话,凤云昔就皱紧了眉,既然这个人说了要她上京都,那就一定会做到。
又联想到以前他说过的话,要让她入府做丫鬟和妾的话,恨恨的咬牙。
虽然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可她现在一想,不就是那么回事吗?
让她跟着他进京总得有一个身份吧,不是丫鬟就是妾,能有别的选择吗?
不论是哪一个,凤云昔都痛恶之极。
与其跟着他进京,不如自己做主。
想到这里,凤云昔又为难了起来,儿子的学业好不容易有了着落,现在就让她突然离开,对儿子很有影响。
到了京都,到哪里找更好的先生教授学业?
出了药回堂的彧风不解的问夜王:“王爷为何要让她进京?”
夜王看着天边的飞鸟,眼中的高深莫测让人无法探究到他的心思。
夜王并没有回答,因为他去药回堂就是不容凤云昔拒绝。
有些未解之迷,只能在眼皮底下呆久了才能一一拨开。
夜王黑眸微眯,又道:“回驿站。”
“是。”
见夜王不说,两人也不敢多言。
凤云昔苦恼了半天没想出个结果,索性就不理会这事。
两天后她再用别的理由堵住夜王的话,船到桥头自然直。
钱七得知这事后竟也和楼远尘一样赞成去京都,毕竟那样的地方谁不向往?
凤云昔并没有理会,因为康氏亲自到了药回堂。
康氏从病好后还是第一次出门,只是这脸色比之前有些不太好。
康氏出了轿就进了药回堂,看到这个柔美的妇人,凤云昔连忙迎了出来。
“干娘您怎么来了?”
凤云昔惊讶的发现康氏竟然是穿着一身月白的斗篷,将自己的面容盖住了,用的轿子也是雇用的那种。
身边竟然没有带一个人,轿子也是半道租用来的。
凤云昔不由得微讶,心中暗暗猜测着是出了什么事。
康氏一进门,脸色就不太好。
“噗!”
站定身后就一口血吐了出来。
凤云昔吓了一跳,赶紧扶住了康氏,慢慢的放到椅子上坐好。
“干娘,您这是?”
康氏的脸色十分的惨白,像是受了重伤般。
凤云昔也不多说,抓住了她的手腕就要把脉,康氏却突然拂开了凤云昔的动作,改握住了凤云昔,那双总是温柔的眼睛正深沉的盯着凤云昔,“千棠,既然你喊我一声干娘,我也不瞒你……只是这事我只和你一人说。”
楼远尘和钱七对视了一眼,纷纷离开了药堂,又给大门落了锁。
“请说。”
凤云昔见她不给自己把脉,索性就不把了,就坐在对面看着康氏。
“其实你也该察觉到了……那么多天的相处下来,我有很多机会向你动手……”
凤云昔淡淡的点头,没有说话。
康氏苦笑一声道:“我儿的事,我也知道是你所为……但我也不怨怪你。”
凤云昔眼睛眯成了一线。
“看在我不追究的份上……可否救一救我的相公和儿子……”
“冯大人出事了?”凤云昔不由得一惊。
康氏凄苦一笑,脸上满是自责。
“有人要我向你下手……我心软了。”
所以她遭到了报复。
凤云昔一听,眉头就是皱成一个川字。
她该信康氏的话吗?为何康氏没有任何征兆的向自己坦白一切?有点不正常。
她在冯府走动频繁,又和康氏认了亲,自然比旁人亲近一分,康氏那柔美的外表下藏着杀人的心,凤云昔仅是猜测。
从她第一次迈进冯府开始,康氏就表现出对自己的礼貌,再有她从冯府里发现的一些小疑点。
她也从给康氏把脉时,更是生出了另一种判断。
康氏自身的毒,根本就是她自己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