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时,男子以为无法再动弹的凤云昔突然玉掌一翻,在吞下他喂下的药丸同时一击就中他的心口。
麻痒感刚刚涌入心口,男子就急步往后大退。
凤云昔却将嘴里的东西吐到手心上,一条冒着白气的白虫子在扭动着,拼命寻求栖息之所,暴露在空气里,让它很痛苦,扭动得更加厉害。
凤云昔看着男子捂着心口踉跄大退,捏着扭动的白虫子,美丽的脸庞是浅淡温和的笑,落入男子眼中却是世间最毒辣的笑,触之冰寒。
“你……你……”指着凤云昔,一个你字愣是没法说出口。
凤云昔凤眸一眯,手指间那只白虫子被活活掐死,白色的液体顺着指尖流淌。
“能让我中招,你们已经很厉害了。”
“你……咳……你……”黑血从嘴里不停的流出来,连说话的机会再也没有,跌落在地,抽搐了好几下才断了气。
而且还是死得不瞑目!
凤云昔给自己吃了一小包药粉,然后才大步走向钱七。
钱七已经周身发紫,气息很弱。
凤云昔连续喂了他好几颗药才停了下来,坐在一边等着他醒过来。
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
钱七捂着沉闷的心脏口坐了起来,看到坐在一边正处理手腕伤口的凤云昔,钱七很是愧疚道:“千棠姑娘,是我没用,让你受伤。”
“这几人能耐不小,如果不是出其不意,没法解决。”
钱七更是惭愧。
凤云昔包扎好,看向身后几具尸体,神色凝重。
青郡第一医家?
她得好好提前想好应对之策了,只不过,这些人的出处实在让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惹着了他们,一点头绪也没有。
为了未雨绸缪,凤云昔将那三人解决后就专心研制药物和恢复自己的双手。
于是将大部分的病人都推给了元安,元安的医术,她还是能信得过的。
这天,冯知府派了大管家前来请她。
凤云昔就知道冯文宣的病已经好了,于是也没有推辞。
对方是知府,她怎么也都得给个面子吧。
到了冯府大门就意外的看到两个熟人,其中一人正是许久不见的管清卓。
他看到凤云昔就立时皱起眉,心说这个千棠消息是不是太过灵通了,连自己今日到冯府也算得出来。
可当管清卓跟在前面领路的大管家,脸上有点不太对。
凤云昔来到两人面前,微微施礼。
和管清卓站一起的是何淳。
他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在凤云昔的身上扫视,再落在管清卓身上,总觉得这两人是相识的。
果然,就听凤云昔说:“管少爷,许久不见了。”
管清卓微微颔首,并不搭理凤云昔。
管清卓知道骓阳城最近传了凤云昔一些消息,是真是假,他并没有让人去查证。
凤云昔又朝何淳一笑,“何公子。”
管清卓的眉又狠狠的一皱,这个女人怎么连何淳都相熟?
她来骓阳城的时间可不比自己长,管清卓来骓阳城主要还是为了办事。
为了结识骓阳城的人杰,他可是拜托白府的那位三少爷走动了不少人。
何淳的父亲是秀苑书院的老夫子,学子遍天下,而何淳能有今日成就也是自身有大本事,此人能耐很被管清卓看好。
可到了骓阳城这么久,他上门拜访屡屡被拒,不然就是何淳并不在骓阳城。
直到昨日,他好不容易和何淳有了交集机会,两人话机相投,才博得何淳的好感,于是才有结伴拜访冯知府的场面。
不想会遇到凤云昔。
管清卓对凤云昔可是一点也不喜欢,觉得她以色侍人,与摄魂的妖精无异。
这种不干不净的女人,管清卓极为不屑。
看管清卓对着凤云昔没好脸色,何淳不由有些纳闷。
凤云昔回身对冯府的大管家点头。
大管家也含笑相请身后两位入府,两人也没推辞,跟着进府。
到了二门,大管家则是让人将凤云昔领进去,他自己领着管清卓和何淳二人去了正厅见冯知府。
“何兄和这个叫千棠的相熟?”管清卓想了想,还是试探了句。
“见过数面,算不得相熟。”
何淳不知管清卓为什么突然提这一句,斟酌了才回答。
管清卓稍微一松,又说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白家大少爷,可就栽在这位身上了。”
何淳眉微扬,觉得管清卓这话意有所指。
管清卓又提道:“何兄可知箪城的谢府。”
“曾有生意往来,”何淳神色闪动。
“她便是从谢府出来的丫鬟,谢府那番动静,也是和她脱不了干系。何家书香门第,何兄与嫂子情深似海,岂是这样的女子可相提并论的。”
何淳听到这番话,眉皱了皱。
心说,管清卓这是什么意思?
是怀疑自己和千棠的关系,所以在警告自己?你是什么身份,凭什么来教训我?
你一个大男人在背后编排一个弱女子,实在有失风范。
对管清卓,何淳瞬间起了些意见。
而管清卓是想要何淳领自己这份情,避免了这个女人的连累,何淳少不得要回头感谢他,那么拉拢此人也是容易些。
凤云昔是直接被领到后院的兰阁见康氏。
康氏还是那副随时可断的柔柳样子,连站立都需要两人相搀。
“冯夫人。”
“千棠大夫来了。”康氏拿帕子轻轻摁了摁唇,小声轻咳几下,由下人扶着坐到屋里的软靠椅上。
丫鬟很快就送上热茶,凤云昔侧目看康氏的气色。
“宣儿的事,多谢千棠大夫了,若不是千棠大夫,恐怕……”
“冯夫人言重了,这是医者该做的。”
要是冯夫人知道她的儿子就是被自己下药,也不知作何感想。
冯夫人叹息说:“我这个儿子我心里很清楚,从小我没法管教他,让他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性子,是我没做好这个母亲。千棠大夫,我听人说文宣在之前还到药回堂使过坏,我这个做母亲的向你道个歉。”
康氏用尽了力气才把这些话说完整。
凤云昔道:“冯夫人,可否让我把把脉?”
康氏微顿,然后伸出白皙无暇的手,放到凤云昔的小桌前:“有劳千棠大夫了。”
凤云昔凝视搭脉。
在凤云昔给康氏搭脉的时候,小月斋的那位得到些惊人的消息。
听完沈悟的话,余空悠眉一挑,“还有这样的事,那三具尸体呢。”
沈悟知道这事时也是被惊到了,那三人死状实在有点难看,最难得的是,这几人是青郡第一医家神医门的人。
虽然这些人自称是神医,使得最多的却是毒药,救人的例子也极少。
因为往往找他们治病,都要收取极为昂贵的诊金,大多数人付不起,而且,也有青郡傅氏挡在前面,神医门就变成了一股歪门邪风,很受人非议。
即使是这样,寻找神医门的人也大有人在。
因为他们的医术和毒术都极为高明,这是不可否认的。
“公子,骓阳城内越来越乱了,不如还是趁早离去为好。”沈悟有点担心事情有变。
“再等一等。”
“公子!”
“药一定要找,否则我没法交待。”
“可是凤家的事并不是我们能插手的,这次救他已经仁尽义尽。”沈悟眉头紧皱,现在不是讲义气的时候。
余空悠却温文一笑,难得开玩笑说:“他可是许诺了我好处。”
沈悟听了就黑脸,却不再接这个话。
余空悠慢慢转动手里的杯子,看着外面的景致,也没有再说话。
骓阳城的大城门,彧风带着数人匆匆赶入城,从他寒冷的眼神中看得出,此时的他非常生气,连捏着缰绳的手都捏得比平常时紧了好几分。
原因无他,只因他们被那个姓余的戏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