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贱人何时拉拢了这么些人?廖嬷嬷,现在本小姐身边只有你了。这贱人背叛了本小姐,就得付出代价。不管她是怎么使动了那些人,都给本小姐请人解决了他们!”
谢珑玉手紧扣得泛了白,怒容牵扯到她的新皮,疼得她头皮发麻。
深吸着气息,努力让自己不去动怒影响了自己的脸。
流姝莫名奇妙的死了,元安又辞去了谢府的好待遇,竟是跑到了那个贱人身边服侍,岂有此理!
越想越气的谢珑沉声对垂眸的廖嬷嬷道:“你且写封书信告知流姝的师姐,就说流姝被千棠这贱人害了,本小姐这张脸无人可调理,让她亲自过来给本小姐诊疗。”
语气像是认定了流姝的师姐也是她的仆人一般。
廖嬷嬷应声下去写书信,依照之前流姝留下来的住址传了书信。
只是廖嬷嬷在信中多加了几句话,谢珑现在身边只有这么一个信得过的人了,也没有接过信来检查内容。
绻儿垂着首站在屋外,听着里面的动作。
悄声离开找到了秋岽,将谢珑与廖嬷嬷说的话和他说了遍。
秋岽道:“我知道了,你快些回去吧。千棠走后,大少爷就被老夫人拘在了家里,不许他出府见人。大少奶奶现在也极力阻止,你若是真想谢她就劝她赶快离开箪城吧。”
“我会抽空儿去见一面千棠姐姐,多谢你秋岽大哥。”
“快回去吧,省得被人瞧见不好。”秋岽冲她笑了笑,警惕的左右看了一眼,催促绻儿离开。
绻儿离开就悄无声息的回到谢珑的屋前,廖嬷嬷像只鬼一样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凉凉问:“绻儿,你去哪了。”
绻儿被吓了一跳,白着脸回道:“廖嬷嬷,我,我上了趟茅房。”
廖嬷嬷阴测测盯着绻儿不说话,绻儿被廖嬷嬷看得浑身冒冷汗。
“大小姐这儿还需要你们伺候,没什么事不要乱跑。”
“是!”
廖嬷嬷静静掠了绻儿一眼,什么也没说的走了。
绻儿按住了砰砰直跳的心口,用力吁了口气。
沈氏被关在屋里,每日像疯子一样打砸着屋里的摆设。
连近身伺候的林嬷嬷都被砸伤了好几处,今天都没能下榻伺候。
丫鬟们都不敢靠近关押的这道门,被折腾得怕的大丫鬟看到廖嬷嬷过来,赶紧笑脸相迎:“廖嬷嬷,可是大小姐派你过来瞧大夫人的?”
廖嬷嬷手中挎着食篮,含笑点头,“大夫人今天状况可还好?”
几个丫鬟脸色一变,指了指屋里的动静,意思是说没闹停呢。
廖嬷嬷点点头,带着食篮进屋。
大家都不由佩服起廖嬷嬷来。
沈氏看到廖嬷嬷,像个疯妇一样指着她大骂:“滚,滚出去,不需要你们这些狗奴才。”
廖嬷嬷笑道:“大夫人,是千棠让奴婢来瞧您的,还特地让奴婢给您带来了上好的香料。”
说着,廖嬷嬷就点上了。
“拿出去!”
听到千棠两字,沈氏两眼一凸,气得浑身发抖。
廖嬷嬷点完了香,丢进了小炉子,然后退了出去。
“咣当!”
没等廖嬷嬷走出院子的门就听到身后房门里传来打砸声,还有沈氏吼喝声,更是让那些丫鬟们听得惊心动魄。
廖嬷嬷冷冷发笑。
如果不是沈氏当初没下令查清她儿子的死因,也不会有后面的事发生。
沈氏,该死!
第二天早上,谢府就传出噩耗。
沈氏死了!
一头撞死在墙柱上。
凤云昔得到这个消息时,打包好正准备离开箪城。
“千棠姑娘。”
钱七将最后一袋子的东西放进马车,看到凤云昔站在路前朝谢府的方向观望,神色有点怪。
凤云昔回过身:“走吧。”
“娘,刚才我听到了……”凤宴笙眨着眼,努力控制自己的眼泪不要掉。
凤云昔把儿子抱住,道:“以后娘带着你重新开始生活。”
“娘,呜呜……笙笙想哥哥了。”
凤云昔眼神微暗,安抚着放松下来的凤宴笙:“哥哥在天上看着你呢,笙笙要乖。”
“哥哥真的看得到吗?”凤宴笙抹了抹眼泪,带着哭腔问。
凤云昔坐到了马车里拥着儿子,点头。瞎子少年坐到前面,抱着剑靠在马车边外,驾车的是钱七。
因为东西不少,他们又另外雇人和一辆马车。
白广很不悦,因为他竟然没能和美人一起,和这个不大不小的小鬼呆在一起,郁闷死他了。
元安也不待见他。
两人到是安安静静的各坐一边,谁也不理会谁,相安无事。
谢家的人顾不及其他,外面忙得焦头烂额,家里又一桩一件的跟着发生。
沈氏的死对谢府的人来说,是十分惊讶的。
实在无法想通,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件小事,竟闹到自杀的地步。
衙门的人觉得蹊跷,愣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此案,又只能作罢。
宁县令头疼的是跳船的那桩案子,诡异之处让他无从下手,那些死者家属闹得厉害,宁县令恨不得马上找个替罪羊给了结了此案。
偏偏这案情实在没法继续查,也没法拿人顶黑锅。
两岸的人,分明就看到他们这些蠢货自己跳水死了。
死无对证。
等他们反应过来无论如何都要拿个人来顶罪时,凤云昔已经离开了箪城。
宁县令更头疼了。
且不说谢府的这边,凤云昔从箪城出发去骓阳城,中途有一辆马车车轮子出了问题,只能在山路边扎营休息一晚上再继续。
钱七和驾车的车夫在修马车轮子,凤云昔和凤宴笙在生火,元安和楼远尘到深处捡柴火。
火刚生起,黑暗的远处慢慢的行来一辆马车,脚程不快,给人一种沉重的错觉。
楼远尘将手里的柴往火堆旁一丢,拔剑站到了前面。
瘦劲的背影无形的撑起一片天。
钱七不敢怠慢,也拿了匕首走到前头,盯着前边过来的马车。
马车是两马相并拉行,马车通身散发着铁寒的气息,驾车的人穿着一件水蓝的素袍,头戴着斗笠,将他大半的眉眼都遮住了,只露出削寒的下巴。
这不是普通人。
马车也不是普通的马车。
里面的人,想必也不是随随便便的人。
“我们只路过,不会停留。”
男人抬了抬斗笠,对前面的少年说。
楼远尘耳朵一动,慢慢的收起了剑,让过。
马车从他们的身边行驶而过,一口风吹过来,一股淡香从车内飘了出来,小窗的帘子被撩起,露出里面幽暗一角。
凤云昔转身看过去,擦身而过的瞬间,她隐约看到了一个轮廓,一个似乎有些熟悉的轮廓。
“等等。”
凤云昔突然转身叫住就要错身过去的马车。
脱口而出的那刻,凤云昔自己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