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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包子铺离开,凤宴笙仍旧恋恋不舍。

凤云昔承诺很快就可以出府后,凤宴笙才展颜。

凤云昔想,她的儿子是向往外面的世界的。

只是为了给哥哥报仇,他也在委屈自己。

这样的年纪,实在太过难得。

在凤云昔的记忆里,只有贫苦的孩子早当家,早熟,而她的儿子才五岁,就已经在脑子里想了这么多。

同时,这也是凤云昔最担忧的。

“千棠。”

手中拿着锦盒的谢奕碰到从后门回府的凤云昔,一眼瞥见就将人挡住。

“大少爷。”

凤云昔将凤宴笙往后拉了拉。

谢奕看着凤云昔说:“千棠,婚堂上说的话我是认真的。”

“多谢大少爷抬爱,婚堂上说的话,我也是认真的。”她用的是“我”而不是“奴婢。”

谢奕眼神一暗,有些被拒绝的狼狈转身离开,因为他听不得人的拒绝声。

凤宴笙仰眸,手抓了抓凤云昔的手:“娘。”

凤云昔摸摸儿子的脑袋:“娘先送你回屋去。”

在屋里摸了摸暗柜子,凤云昔将准备的东西摸了出来。

凤宴笙好奇的站在旁边看,“娘,这是什么。”

“笙笙,以后娘这些东西不要乱碰,等你长大些了娘再教你识别它们。”

“娘,我已经长大了!”

为表示自己已经长大,凤宴笙挺了挺胸膛。

凤云昔伸手指戳了戳他的肚皮,凤宴笙笑着捂住,跑开。

凤云昔欲要追上去继续戳,外头响起王语低沉沉的声音:“千棠姐姐,晚上该你守夜了。”

“我知道了,这就去。”

王语听到应声就走了,片刻没停。

凤云昔整理着装就出门,还叮嘱凤宴笙将门锁好。

谢珑的门外,只有绻儿在守。

“千棠姐姐。”

凤云昔冲绻儿作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绻儿规规矩矩的站直身,入夜了,屋里的灯亮堂着,从窗边映出两条细长的影子,正是流姝和她那位师姐。

绻儿偷偷凑过来说:“千棠姐姐,流姝那个师姐明日就离开了,所以今天晚上她们是要做个交待。”

凤云昔点点头。

流姝和她师姐很快就出来,离去前还交待她们两人里面有动静就去叫流姝。

现在里面除流姝和这位师姐外,其余人都不能进。

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流姝按了按眉心,似乎是累了,和她的师姐说了一句话就往香室走去,歇息前她还有些东西要收拾。

一人在香室收拾的流姝突然感觉身后一阵阴风袭来,猛地回头看到一个火把突然朝她扫来。

流姝脸色发白,急急的避开。

“王语,你疯了!”

拿火把扫她的正是王语。

王语冷冷发笑,拿起准备好的火油浇向流姝。

流姝反应快,拿过一边的簸箕挡开了大半,反而溅到了王语。

王语疯红了眼,将火把一丢。

“嗖!”

火苗汹涌扑了起来。

王语却像疯魔了一般冲过火焰扑向流姝,眼神像陷入癫狂的野兽,冲上来撕咬。

“王语,你真的疯了,你会害死我们的。”

“我就要你死。”

流姝被王语眼底的疯狂杀意给震惊了,不敢大意,眼角瞥到一种药香,避过火苗,洒向王语。

“啊!”

王语大叫出声,仍旧像个疯子一样狂扑。

“你害死我大哥,害死我的父亲,我要弄死你这个贱人!”

“不可理喻,我什么时候害过他们,害他们的另有其人,王语你觉得……”

“不,就是你!”王语大声尖叫。

火已经点燃了她的衣裳,等王语意识到害怕时已经晚了。

流姝看到扑向制香水池,眼神有瞬间的发冷,将旁边没有点燃的油灯打向王语的裙摆。

“嗖”的一声,火苗蹿得老高!

“啊!救我,快救我……流姝,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那不是我的本意,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救我,流姝……”

流姝眼睁睁的看着被火包围的王语自取灭亡,将屋里的东西都推倒,方便燃烧,然后她瞄准后窗,咬牙冲了出去。

“千棠姐姐,看,那起火了!”

绻儿抬手指着一个方向,惊道。

凤云昔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那儿火苗正以不可挡之势燃烧着。

那里……是香室。

凤云昔手腕一动,将手里药包捏住,又放回了原位。

“千棠姐姐?”

“叫人。”

凤云昔放下这话,朝着香室走去。

“走水了!香室走水了!”

有人呼喊了起来,吸引了府内所有人的视线。

等他们聚集在一块,主人家大声呼喝着要救火时,不知道流姝从什么地方跑出来,一脸惊慌的指着香室叫嚷着自己的香料。

没等他们救火,烧得干净的木门突然打了下来,惊得大家后退好几步,脸色各有不一的变幻着。

“咦?那是个人!”绻儿叫出声后就马上捂嘴。

大家一看,果然是个被烧得不成人型的人,但依然能辨认得出是个女人。

一串珠子烧红的滚出来,其中一颗就落在廖嬷嬷的脚边,廖嬷嬷瞬间就有些呆滞了。

“这是……”

“这好像是王语姐姐的!”绻儿又是第一个出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周围的人听得清楚。

凤云昔下意识的看向绻儿。

然而她却像个受惊的小兔子,往后缩了缩,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凤云昔微眯了眯眼,视线重新扫向烧焦的王语尸首上,目光最终落在被黑灰熏染的手腕上,上面有一圈并不太明显的硬物。

绻儿话音落下,廖嬷嬷就两眼一翻,这次是直接晕死过去。

流姝那位师姐从后面闻讯过来,看到这幕,凑到流姝身边,“怎么回事。”

流姝面容冰寒,淡淡道:“是这女人自己找死。”

师姐皱皱眉,“处理好些。”

“我知道了。”

师姐不多说,回屋去。

她明日还得继续赶路去京地。

凤云昔将流姝和那位师姐的动作看在眼里,微微垂眸,眉心一蹙。

心说这个流姝还真命大。

这样都弄不死。

死神瞧不上的人,永远都受幸运神的眷顾。

流姝就是这么一个。

王语死在了她的贪念上,那东西本来就是为了给流姝准备的,没想到被王语拿了去。

凤云昔过来时,将一个镯子放进了流姝的屋窗里,王语进去过。

否则那东西不会戴在她的手中。

对坏了自己事的王语,凤云昔皱皱眉,对此并无一丝愧疚感。

怪就怪她太贪心了。

女主人沈氏对一把火毁了香室很是窝火,对王语的死压根就不放眼里。

不过是个丫鬟而已,而香室里有她女儿的治脸药在。

希望不会是大问题。

谢召对王贵一家闹出来的事很不满,让谢奕处理。

宁氏站出来主动向谢奕包揽了,谢奕心情糟糕,也就由宁氏。

折腾半夜,流姝捂着灼伤去找她的师姐,一进门就阴着脸冷冷道:“师姐,王语袭击我时很不对劲。”

师姐正恼流姝打扰到了自己,听她这么一句,坐直了身看过来,“你说府里有用毒高手?”

“极有可能。”

师姐眼眸一眯:“会不会是那叫元安的小大夫。”

“不会。”流姝十分的笃定。

“明日我就得走了,你自己小心,有事再与我联络。”

“我知道了,”流姝一脸阴霾。

凤云昔站在远处,静视着流姝所居的方向,眼神明灭不晦,站在她身后守夜的绻儿从后半夜后就没再和凤云昔说话。

实在是凤云昔的气息有些不同以往,这让她不敢靠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