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赏赐你的!”
谢珑高兴,青葱玉指指了指旁侧的小盒子,示意凤云昔拿去。
凤云昔拿过盒子,当面打开。
是平常时谢珑戴腻了的首饰。
凤云昔掩了掩眼中的闪烁,平声道:“大小姐,奴婢能否重新向您讨个赏?”
谢珑一听这话就皱了眉。
凤云昔接着道:“奴婢是个粗人,大小姐的首饰即使是旧物也是金贵的,奴婢不敢和大小姐相提并论,奴婢一个低贱之人哪能配佩戴。奴婢别的不求,只求能尽心尽力伺候大小姐身侧,叫大小姐心得所愿!”
谢珑被她讨好的话说得心情极好,笑道:“罢了,你既然不求这些,便赐你别的。说罢,你要何物。”
“奴婢的儿子最近病了,需要花费不少的银两买药。”
凤云昔点得这么明白,谢珑马上就反应了过来。
“清雪。”
“大小姐,”清雪垂眸,掩饰眼中的不悦。
“给千棠拿十两银,算是本小姐给她的补偿。”
对于凤云昔的伤,谢珑毫不在意。
打杀下人,对谢珑来说分分钟的小事。
凤云昔垂眸,躬身,“谢大小姐!”
“你明日早些过来,好了,你下去养伤吧。”谢珑大发慈悲般摆摆手。
“是!”
凤云昔从清雪的手中接过小匣子,转身就走。
清雪心中冷笑,回头对谢珑状不经意的笑道:“还是大小姐心善,奴婢换着法子讨银子也给了,若是别的主子,怕是要训几句或是带出去打一顿。听着方才千棠姐姐的话,奴婢觉得也有些理儿,到底千棠姐姐底子好,不需要这些首饰来点缀,也是俏生生的大美人……”
“啪!”
清雪话没完,脸上就被甩了巴掌。
彻响声吓得清雪瑟瑟发颤,噗通一下跪到谢珑的面前。
其他人哗啦一下跪下。
谢珑冷笑道:“听你这话是说本小姐不如一个奴婢了,本小姐做事还需要你来讨教?”
谢珑冷阴阴地笑出声,落进清雪的耳朵,嗡嗡作响。
谢珑刚才那巴掌不轻,打得清雪一边脸都肿了,可她不敢动。
“奴婢不敢,请大小姐原谅奴婢一时失言,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您原谅奴婢!”
谢珑眼睛一眯,拿起妆台上的短簪冷冷插到了清雪的肩上。
清雪娇弱的身子猛地一抖,痛得差点就扑倒在地。
可她仍旧不敢。
谢珑抽出带血的簪,丢出去。
“滚出去。”
“谢大小姐。”
清雪含着泪,朝谢珑谢了一声就退了出去。
退到门外,清雪便捂住了肩上的伤,眼神阴森冰冷得骇人。
王语小步跟上来,“清雪姐姐,你怎么样。呀!流了好多血,快回屋拿药止血。”
清雪一把甩开了王语的手。
王语浑不在意,忾敌同仇道:“自从千棠那个贱人来了后,大小姐就对我们百般挑剔。现在还连累了清雪姐姐你,实在太可恨了。”
王语的话刺激到了清雪。
大步朝丫鬟所居的排房走去,凤云昔因为讨得谢珑的欢心,有了自己的独立一间,与别的奴婢不太一样。
因为这事,同为下人的清雪对凤云昔嫉妒得发疯。
凤云昔拿了从谢珑那里讨来的碎银回屋,小宴就眼巴巴的站在门里看她。
“娘!”
看到推门进来的人是她,小宴一双曜石般的眼亮晶晶的,像是会说话!
凤云昔看到他仍旧有些微微苍白色的小脸,心疼的抚过他的脑袋,“又不听话了,快回榻上躺着。”
“娘,我已经好了,真的,不信你摸摸看,退烧了。”
小小的手伸来,抓着凤云昔往脑袋上摸。
“砰!”
母子俩之间的好气氛被一股强大的推门声给击散了。
凤云昔好心情顿时蒙上一层黑雾。
“千棠,你这个贱人!”
清雪怒火冲冲的走进来,扬手就要朝凤云昔脸上招呼。
凤云昔脾气可不太好,抬腿就往她腰部上狠踹。
清雪猛地痉挛曲身急退,撞到了身后的门上,后背烙得她疼痛难忍。
“唔。”
清雪脸色发白,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娘。”
小宴被这幕给吓到了,因为凤云昔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寒凉。
凤云昔用手轻轻抚过他的脑袋,安抚小宴。
走到清雪面前,声音清冷的道:“你吓着我儿子了。”
清雪想说话,却痛得没法开口。
一张口就是痛苦的哼声。
凤云昔蹲到她身前,并无多少力气的手慢慢捏上清雪的下巴。
“清雪,你我同为大小姐身边的大丫鬟,各司其职。你又何必来嫉妒我,不要逼我动手,明白了吗?”
也不知清雪想到了什么了,被凤云昔这么看,打了个激灵。
“你……敢。”
“看我敢不敢,”凤云昔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千棠,那件事与我无关,是你自己犯的错,凭什么推到我身上……”清雪恨声道。
那件事?
身侧的小宴听到这话,小脸瞬间就白了。
“娘。”
小宴软糯又难过的声音让凤云昔无心再逼问“那件事”的真相,声调平平道:“你可以滚了。”
“千棠,就是因为那件事,所以你就在大不姐面前说我的不是,让大小姐来惩罚我是不是。”
清雪脸上满是不甘和愤怒。
凤云昔凉凉看着她不说话。
清雪恨声道:“是你,一定是你在大小姐耳边说了不该说的话,让大小姐嫌弃了我,千棠,你等着,我不会就这么甘休。”
忍着疼痛的清雪奔出屋。
小宴担忧的抓紧了凤云昔的衣角,“娘,她会不会再像这次一样报复我们。”
低头对上小宴满眼的忧色,凤云昔摸着他的脑袋,笑道:“娘不会让她得逞的。”
“她会让大小姐打死我们的,娘,我不喜欢这个女人。”
小宴布满忧色的眼底滑过冰冷的恨意。
凤云昔愣住了。
感觉小宴对这个叫清雪的女人憎恨至极,甚至是让凤云昔有种小宴想要杀死对方的错觉。
再一瞧自个儿子,还是那柔弱无害的样。
凤云昔自嘲一笑。
五岁左右的孩子,哪里有这样阴毒的想法,是她多虑了。
小宴抓紧了凤云昔的衣角,朝门外的方向看去,刚才隐去的那抹恨意又呈现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