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魏郡邺城。
话说袁绍率军回到了邺城,留守邺城的审配,向袁绍汇报了张燕的情况。
“大将军,今张燕率军万余,攻入赵国,一路上攻克常山、巨鹿、赵三国数个县,掳掠无数,此贼嚣张至极,实是不可轻饶,还请大将军出兵讨伐。”
袁绍气得七窍生烟:“张燕,你竟敢攻入我冀州腹地,我恨不得生剥了你的皮!”
郭图与审配关系一直不好,连忙说:“大将军还请谨慎,张燕此人,行事向来谨慎,此次他出兵南下,多半是应陈炎之邀,以迫使我军撤兵邺城,今我大军已撤,如我所料不差,张燕多半很快就会撤兵。”
“郭公则,你岂能敢妄言?”郭图嘴上没说不能出兵,但其已有反对出兵之意,审配一听就恼怒了起来:“张燕出兵掳掠是事实,今大将军撤兵回邺城,万一张燕不撤兵,而是继续在赵国、巨鹿等郡国内攻打各城,则各郡国必损失惨重。”
“大将军领冀、并、幽州三州之地,自当保护冀州各郡县周全,岂能任由张燕在冀州内横行肆虐?我以为,大将军当尽快出兵,清剿张燕。”
“审正南,你此言差矣,张燕躲在黑山已有数年,若能清剿,州牧早就清剿了,又何必等待至今?”
“若不清剿,大将军亦应出兵,力求与张燕一战,将其击败,震慑其军,使其日后不敢轻易南下,如此我冀州才得以保全,待时机成熟之时,再深入黑山,清剿张燕。”
审配并非不明事理,也知道张燕狡猾,躲在黑山不出,否则早就被袁绍消灭了。他只是认为,袁绍应该出兵,将张燕驱逐回黑山,而不是像郭图所说,任由张燕掳掠或等张燕自己退兵。
许攸也向袁绍行了个礼,只说了一句话:“若大将军不出兵攻打张燕,那又何必从平原撤兵呢?”
袁绍听了许攸的话,点了点头,他撤兵就是为了对付张燕,岂能不出兵?他下令做好准备,不日出兵北上,准备攻打张燕。
三日后,袁绍亲率两万大军北上,准备与张燕决战。两天后,袁军进驻赵国邯郸。袁绍松了口气,张燕并没有攻打邯郸,他连忙派出斥候,打探黑山军的下落。
一天之后,斥候回报:“报大将军,黑山军昨日已北上,进入巨鹿郡,向廮陶县而去。”
袁绍气得脸都黑了,这张燕多半是知道他从邺城出兵,就立即撤退,真是可恶。如果是以前,他还会觉得自己有名望,张燕闻风丧胆,故而逃跑。可是,这次张燕坏了他的大事,他已怒不可遏,立誓要教训张燕一顿。
“传令,大军追击。”
袁绍大军继续行军,三四天之后到达了廮陶县。廮陶县没有被张燕攻破,袁绍又松了口气。
“报……报……”斥候又来报:“黑山军继续往北撤退,已撤到常山国。”
袁绍一听,脸都青了,如今他是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追的话,张燕多半退回到黑山里面去了,他又追不上,不追的话又怕张燕卷土重来。
许攸随军,就出了个主意:“大将军,张燕出兵南下,显然是受陈炎所邀,以牵制我军兵力,想必张燕此时已退回黑山,再追下去已无意义。张燕号称聚众数十万,实则是裹挟百姓,兵力并不多。”
“我大军上次与张燕交战,已是五年前了,当时一战,破张燕及屠各匈奴,致使张燕实力大损,多年不敢出兵,今其再度率军南下,表明其实力已恢复,此次又尝到了甜头,下次必会再度伺机南下,我军不得不防。”
“然,河间最新战报表明,公孙瓒已是垂死挣扎,朝不保夕,大将军当以攻公孙瓒为主,先攻破易京,将其消灭,届时再回军对付陈炎和张燕之流。以我看,大将军不如派遣一军约三千兵力,长驻于常山元氏,若张燕南下,有这支军队,也可以阻挡,为我军赢得时间,以便采取应对之策。”
郭图拱手行礼:“子远之言有理,我军不能深入黑山,与张燕交战,只能在常山布防,日后待我军击破公孙瓒后,再清剿张燕。”
袁绍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答应了下来。袁绍大军继续北上,两天后到达常山国治所元氏,斥候再来报告消息:“大将军,已查探清楚,黑山军已进入黑山。”
袁绍叹了口气,这一趟出兵,算是徒劳无功了。今年真是倒霉,两战皆不利。事已至此,他也只好采纳许攸之计,在常山国元氏县留下三千兵力,然后再率大军往邺城方向撤退。
七八天后,袁绍率军退回到了邺城。
回到邺城后,袁绍召集众人,准备议事。结果还没开始,一个士兵踉踉跄跄地跑进来:“报……报……青州平原传来战报。”
“什么?快说。”袁绍心里一阵莫名的愤怒,一声大吼。
“张合、赵叡两位将军已投敌,又假装败退,引诱淳于将军打开平原城门,然后敌军趁城门打开之时,攻入平原城,今淳于将军已被敌军所杀,平原也已落入敌手。”
袁绍听了,露出狰狞的面目,上前几步,把来报消息的士兵一脚踹倒在地:“怎会如此?怎会如此?”随后,他来回踱步,喘着粗气。在场之人无不面面相觑,交头接耳起来。
“张合、赵叡二人深受我信任,我撤兵之时,已经给过密令,让他们突围,若是战败,就算只身逃回,我亦不会责怪他们,败军之将,本该受到惩罚,我已仁至义尽,他们竟敢背叛于我,在战场上投敌?来人,传令,去把两人的家眷抓入大牢,等待发落。”
果然,袁绍先迁怒于两人的家眷,好在十几天前,陈炎就已经做了安排,想必两人的家眷差不多都在去东平陵的路上。
“今陈炎已占据平原,对冀州威胁大增,我该如何应对?”虽是问计,但袁绍的语气中带有怒气,让手下之人不敢轻易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