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炎把公孙范迎入城中,让人设宴招待。
“公孙将军远道而来,真是辛苦了。”
公孙范打量了陈炎一番,心里感到惊讶,这陈炎年纪轻轻,就敢占据济南,在这险象环生之处立足,委实不容易。
“济南相客气了,我奉兄长之命前来,与济南相一起,经略青州,自然要尽人事。”公孙范特意强调他与公孙瓒的关系,想必是怕陈炎看低了他。
“那对于青州之行,不知将军有什么打算?”
“暂无具体打算,兄长只是交代,我到了青州后,听从田将军的调遣。”
“原来,公孙将军也知道田刺史已经回到青州,并攻占了临淄。”
“正是,得知此消息后,兄长便命我率骑兵前来,火速前来青州支援田将军,我怕途中袁绍大军阻拦,就日夜兼程,千里路程只花了不到五天时间便到达济南。”
“那后勤如何保障?”
陈炎早在城外时就已经注意到,公孙范大军似乎没有多少辎重,他还以为公孙范的粮草在后面。如今又听公孙范说不到五天时间就奔袭上千里路程,表明公孙范可能压根就没有带足够的粮草。这与双方的约定可不符。
“大军长途跋涉,又需赶路,粮草实是无法运送,我军中只带十二天左右的粮草,田将军已夺下临淄,粮草自然由临淄来提供。”
“这恐怕不妥吧,若公孙将军不能及时到达临淄,那大军岂不危矣?”陈炎听了,对公孙瓒一阵鄙夷。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这是最基本的道理。公孙范自己不带足粮草,却指望田楷提供,万一临淄出了什么事,这大军怎么办?他哪里知道,临淄已经出事了。
“济南相放心,我在济南只驻留一天时间,明日启程,赶往临淄,一天多时间便能到达。”
陈炎微微一想,心中有些明白过来。公孙瓒征战沙场数年,不可能不知道粮草的重要性,不是他不想让公孙范携带充足的粮草过来,而是可能没办法。
从幽州到青州济南国,途中要路过冀州河间、青州平原等州郡,幽州战局对公孙瓒不利,使得他的军队被牵制在幽州,无法南下拱卫粮道的安全。此时,陈炎心里也有了准备,如果是这样的话,公孙瓒多半已经靠不住了。
当然,陈炎不能当面指出这些:“原来如此,只要是易侯安排得当即可,本来我还想留将军在东平陵几天时间,好好缓待一番,看来得等到下次机会了。”
“济南相太客气了,这里距离临淄并不算远,我先去临淄见过田将军,待有空之时,我再来东平陵叨扰,与济南国痛饮几杯。”
“好,届时我必倒屣相迎。”
次日清晨,公孙范率军向临淄而去。午后,士兵匆匆跑了进来:“报国相,临淄来人,是田楷派来的,声称临淄被袁绍大军攻伐,向我军求援。”
“临淄被袁绍大军攻打?”陈炎蹭得站了起来:“果然来了……快,快把田楷派来的人带进来。”
片刻之后,士兵把田楷的人带了进来。
“这是怎么回事?”
“济南相押运物资的人刚走了七八天时间,袁绍派其长子袁谭率大军近万人兵临临淄,我们刺史先是与其先锋大军交战几天时间,不分胜负,后袁谭大军赶到,刺史就被围困于临淄。今在青州,唯有国相能出兵相救,还望国相尽快出兵,否则刺史难以长时间坚守呀!”田楷派来的人把情况说了一遍。
“放心,我不会坐视不理的,你连日赶路,也是累了,先下去休息一下吧。”陈炎嘴上应着,先把士兵打发走,又让人把杜袭、伊籍、典韦和潘璋四人叫来。
“诸位,有麻烦了,原本我以为与公孙瓒结盟 ,说不上高枕无忧,至少也算是有了些保障,然而公孙瓒在幽州战事不利,袁绍频频往青州增兵,今田楷派人来求援,称袁绍以其长子袁谭统兵,率军近万,攻打临淄,临淄危机重重,已是朝不保夕。”
“公孙范虽率两千骑兵到来,但他军中没有足够的粮草,也不知道公孙瓒是怎么想的,没有粮草就勉强派兵来青州,如今公孙范一旦几日不能破敌,其大军必会崩溃,如此形势,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典韦和潘璋擅长厮杀,短于谋略,也就不说什么。
伊籍想了想,先说:“国相,我军与公孙瓒既已结盟,今其有难,国相不能不救,且以青州局势而言,国相与公孙瓒乃唇亡齿寒,若临淄易手,落入袁绍手中,不日袁绍必会出兵讨伐济南,国相兵力孱弱,独木难支,恐怕难挡袁绍兵锋。”
“今相国唯有出兵临淄,不求击溃敌军,只求保住临淄不落入袁绍手中,国相才有一线生机。”
陈炎叹了口气:“机伯,袁谭所率大军近万,临淄不过只有两千多兵力,再加上公孙范和我大军,也不过五千多兵力,又奈何公孙范军中缺粮。”陈炎忍不住心里暗自吐槽,这公孙范真是猪队友。
“国相。”杜袭叫了一句:“正如伊机伯所言,此战我军必须出兵,力保临淄不丢。公孙瓒骁勇善战,其从弟公孙范想来也不会差到哪去,公孙范到达临淄,必会迅速投入大战中,其大军置死地而后生,或许仍有一线生机。”
“子绪,你这是安慰我?公孙范又不是韩信。”
“国相岂能放弃?”杜袭不理陈炎的讽刺,想了想又接着说:“公孙范之事,我等不能左右,其大军刚出发半天时间,还未到达临淄,国相唯有派快马追上他,告之临淄的战况,让他有所准备,力求一击破敌。”
“至于我大军,当尽快赶往临淄,可潜伏于暗处,伺机袭击敌军,以骚扰敌军,使其不敢全力攻打临淄。袁谭大军劳师以袭远,粮草不能长久维持,届时临淄就能坚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