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恕我直言,张邈张超兄弟,为报复曹操杀边让,引吕布入兖州,此举只是为泄一时之愤,过于草率了,我以为张氏兄弟多半不会成功。”
臧洪听了恨恨地说:“说谁不是?我早已告诫 了,他们却不听。”
杜袭大喜,臧洪响应他的话,这是对他的认可。他连忙又说:“兖州与济南接壤,他日张氏兄弟若逃离兖州,我们国相愿意出兵接应,再将其送到齐国,我们能做的,唯有如此。当然,前提是刺史必须罢兵,刺史与我们国相这一战,实是没有意义。”
臧洪此时已经被杜袭说动:“你们国相倒是有心了,只是你们实力单薄,又能做什么?我又如何敢指望你们?此事再议。三日后我退兵,但退兵前,我将佯攻东平陵,虚张声势,也好向袁绍交代。”
杜袭连忙拱手行礼:“多谢。”
完成任务后,杜袭把情况跟陈炎说了一下,陈炎低头沉吟一番。
“怎么?国相觉得臧洪不可信任?”
“我倒相信臧洪所说是真的,但兵者,虚虚实实,又岂能轻易断定?臧洪说是佯攻三日,我军却仍不能松懈,否则他突刺史然改虚为实,我们岂不吃大亏?”
“国相所言有理,是我大意,我军仍将小心谨慎。”
次日,臧洪率军列阵于城下,随后发动进攻。正如他对杜袭所说的,士兵个个嗷嗷叫着,大声喊杀,但实际上并未用力,士兵们刚冲到城下,云梯都没好,冲车也没放好,臧红就下令鸣金收兵了。连续三天时间,天天如此。
第三天攻城鸣金收兵后,一个士兵突然来报:“报……报刺史……大事不妙了。”
“何事惊慌?”
“临淄传来消息,一伙黄巾贼聚众于临淄东南面,正向临淄进军,刺史当早做决断。”
“什么?竟有此事?”臧洪脸色大变:“快,下令,大军撤退。”
又过了一晚,到了凌晨,齐军开始拔营,天大亮后就已经撤得无影无踪。城里面的陈炎得知齐军撤退的消息,大松了口气。双方前后交战只有六七天时间,百姓虽有些恐慌,但还在可控的范围内。三天大战,济南军作为守城一方,损失并不大,只有二十多人战死,三十多人受伤。
国渊也来到东平陵,见到陈炎,连连拱手:“恭喜国相退了臧洪之兵,度过了一劫。”
“嗯,你都知道了。”
“刚到东平陵,就正巧遇到了,没能进城。”
陈炎调笑了一句:“你没转身跑了就行。”
“哪有的事?我既然来了,自当为国相效力。”
“哈哈哈哈,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实力,也是好的。”或许是太高兴了,陈炎嘴里开始胡说起来。
……
幽州广阳郡蓟城。
前年,公孙瓒与袁绍接受了朝廷使者段训的调和,双方罢战。公孙瓒退兵之后,兵锋指向广阳郡的刘虞,历经一年的大战,他终于攻破蓟城,将刘虞杀死。刘虞在幽冀两州名望不小,公孙瓒此举引起众怒,中山相张瑾等人怒气冲冲,一帮人特意跑来蓟城跟他吵架,把他惹毛了。他又手起刀落,把大老远跑来跟他吵架的人全都给杀了。
此刻,公孙瓒磨刀霍霍,准备兵进冀州,与袁绍决一雌雄。在与刘虞交战的过程中,公孙瓒任命的冀州刺史和青州刺史仍留在冀州渤海和青州平原一带,其中田楷便是青州刺史。
公孙瓒没有料到的是,田楷会因无粮而一路南下,到了青州北海,又南下徐州,与他几乎断了联系。正在他忧虑之时,士兵来报,济南国相陈炎派使者前来求见。
他一脸懵圈,济南国相陈炎是什么人物?不过,既然是一国国相,也不算是小人物了,他就让人把使者带上来。
“伊籍伊机伯奉济南国相之命,前来拜见将军。”
“你无须多礼,对了,济南相尊姓大名是?”
“姓陈名炎,字文权。”拜帖上写着,公孙瓒又问了一次,伊籍心里感觉被看低了。
公孙瓒微微点头,这济南相果然是无名之辈。他无意浪费时间,就直入正题:“济南相派你来见我,不知所为何事?”
“今袁绍在冀州作恶多端,常兵进青州,侵犯济南,我主兵力孱弱,实是难以阻挡,故命我前来幽州,面见将军,若袁绍来攻时,还请将军支援我主。”
“哈哈哈哈,你主莫不是糊涂了?我与你主素无交情,我支援他干嘛?”
“将军,请听我一言。”伊籍在来之前,就得到过陈炎的嘱咐,自然有一番说法:“将军兵锋所指,所向披靡,然袁绍势大,不可小视,将军与袁绍之间,必有大战。”
“将军曾任命田楷为青州刺史,与刘备率军进入青州,与袁军交战,但双方交战日久,无粮而各自撤兵,田楷和刘备因路途遥远,只能南下北海,以求粮草,而后更是进入了徐州。将军,恕我直言,田楷和刘备南下容易,想回来恐怕就难了。”
公孙瓒心中一动,他正忧虑这事呢:“哦,你接着说。”
看来公孙瓒动心了,伊籍笑了笑:“刘备虽奉将军之命,但他乃客将,若在徐州有了其他境遇,多半不会再回来,田楷乃将军手下得力干将,他或许会忠于将军,但他想回来,亦需囤积足够支持大军数月的粮草,但这几乎不可能,他唯有遣散大军,率少量军队才有办法回来。”
公孙瓒也笑了笑:“莫非你主有办法?”济南国相大老远派人来这里跟他说这些,自然有一定的解决方案。
伊籍摇了摇头:“若要是让田楷撤兵回来,我主恐怕没有办法,不过……我主愿意与将军结盟,与将军一起,谋划青州,在青州,我主可为将军牵制袁绍的军队,以避免青州落入袁绍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