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文珪,如今你只有一个人,还怎么南下徐扬?我看你武艺不凡,不如留在东平陵,为我做事,我支付你俸禄,如此你也生活有了着落,你看如何?”陈炎连忙抛出橄榄枝,如今他手下只有典韦一个战将,可不够用。
“这……我还是想离开这里,南下过徐州去扬州。”潘璋第一个念头是不相信陈炎,毕竟陈炎刚才就想为难他。
陈炎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解释了一下:“刚才我并非有意为难你,你需知我乃国相,眼前十几条命陨落于此,我岂能不闻不问?今听你所言,又有伯悦证实,这里常有土匪出没,这事自然不能怪你,我诚心邀请你去东平陵,自然是看中你的悍勇。可若你不去,岂不反证明你刚才的话有假?”
虽然有典韦证实附近有土匪出没,但陈炎总得调查一番。
“且,你为躲避战乱,才无奈离开家乡,向徐扬而去,但你可知道,徐扬两州并不安定,亦如兖州一般,战乱频繁,你一个人行事不便,去了又有什么用?这风险可不小。相较之下,你不如先留在东平陵,求个安稳。若是日后你仍有南下之意,人各有所志,我必不会阻拦。”
潘璋听了这番解释,倒是改变了对陈炎的看法,不再老觉得陈炎对他有恶意。他仍是两眼迷茫,一时下不了决定。
“哈哈哈哈,文珪何必忧虑?不如你跟我们一起回东平陵,若你真杀了十几名土匪,这也算是对我济南有益,我宴请你一番,也算是表达个谢意。到了东平陵,你再慢慢考虑,若仍想离开,我必不阻拦。”
潘璋无愧于心,又觉得盛情难却,终于点了点头:“好吧!谢国相。”
陈炎这才笑了起来:“好,那咱们三人一起动手,赶紧挖个坑,把尸体给埋了吧,然后再上路!”
潘璋一阵愕然:“还要埋尸?”他杀人一向杀人不埋尸体的,更何况陈炎说自己这个国相也要动手挖坑。
“乱世之下,真是人命如草芥。尸体最好要掩埋,若不掩埋,时间长了,会慢慢腐烂,届时会引发疫病。当然,这十几具尸体不多,不会有什么事,但总会吓到百姓,而我们也要养成掩埋尸体的习惯。”
“国相说得是。”
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后,三人把尸体埋好,骑马而去。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三人回到了东平陵。
士兵看到陈炎和典韦回来,一阵欢呼。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对陈炎也越来越信任。
晚上,在衙署里,陈炎设宴,招待了潘璋,同时犒劳了手下一帮人。次日,潘璋一觉醒来,便来见陈炎,他愿意留下了。
陈炎微微一笑,对于潘璋而言,南下充满着诸多不确定性,留下来反而是最好的选择。如此一来,他手下又多了一名大将。
……
这天,陈炎正在处理公务。突然,典韦小跑进来:“国相,有大事,士兵在运蜃灰时发现一支军队正向东平陵赶来,兵力两三千人,只有几里路了,恐怕很快就到了。”
“哪来的军队?”陈炎皱起眉头来,这时代打仗也是看时候的,如今正是农忙季节,一般不会轻易动刀兵,因为士兵也要种田的,除非能力养起专职的士兵。
“从济南东南而来,可能是……”
“齐国,臧洪的军队。”齐国与济南接壤,在济南的东面,治所临淄正是臧洪的驻军之处。陈炎自然一下子就猜出是臧洪所率。
“应该是。”
“那赶紧下令全城戒备!”
这支军队确实是由臧洪所率,兵力约两千人,其目标正是济南国的东平陵。臧洪所率的齐国大军一路上并没有刻意隐藏行迹,他也知道东平陵多半已经知道他大军来攻。
到达东平陵后,他列阵于城下,做出要攻城的姿势,但在攻城前,他仍希望城内的人能开门投降。于是,他带了些士兵来到城下,想劝降陈炎。
“城上可是陈炎?”
“正是,你是哪位,竟敢兵临我东平陵?莫非想攻城不成?”陈炎故作不知。
“我乃青州刺史臧洪,今率军于此,是为平叛,陈炎,你是哪里来的匪徒,竟敢杀济南国相而自立?今我大军来此,你快快开门请降,我必留你一命,若你执迷不悟,休怪我不客气。”
臧洪一上来,就标榜自己的正义,以求出兵名正言顺。他是青州刺史,有人夺了济南,那是作乱,他这青州刺史是为平乱而来。
陈炎哈哈大笑:“臧将军是否搞错了?如我没记错的话,臧将军应该是广陵相的部下,什么时候成了青州刺史?你这刺史乃袁绍所任命,并非朝廷,袁绍私下任命官员,乃谋逆之举,而你竟奉了他的命令,亦是谋逆。既如此,又有何资格出兵犯我济南?”
“陈炎,你小小年纪,竟如此巧舌如簧?”臧洪看到自己的话吓唬不了陈炎,就改变思路:“据我所知,你兵力不过千,且都是乌合之众,我三倍兵力于你,又是精锐军队,东平陵已不可守,若我攻城,三日内必破城,你现在降了,免了一场大战,你也能保全性命,如此甚好,为何不降?”
“若是臧将军这么认为,又为何不直接攻城呢?”
“我乃一片好意,你可别不领情。”
“哈哈哈哈,我可不敢领你这个情。”
“好,我现在就下令攻城。”
三言两语之间,双方就谈崩了。不过,臧洪回去之后,并没有马上攻城,而是下令安营扎寨。他的大军一路赶来,士兵疲倦,自当休息一晚,养足精神,明日再攻城。
东平陵城里面,陈炎召集杜袭、伊籍两人,商讨对策。典韦和潘璋已在城头上,监视着敌军的动静。
“子绪、机伯,臧洪大军来攻,你们怎么看?”
“臧洪驻军齐国临淄,距离东平陵约有三四百里,如今他打着平叛的旗号来攻我东平陵,倒使得我们被动得很。”杜袭想了想:“不过,我们占据东平陵已有三个多月了,既然臧洪要平叛,为何不早来,偏偏这时才来?想必是他奉了袁绍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