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子绪你想回颍川?”陈炎正想拉拢杜袭一起干事业,可不能让他跑了:“那可不行,将来咱们三人得一起建功基业才行。”
“非我要回去,兖州恐怕难有机会了,我这仓官当了都快一年了,难有升迁的机会,张邈非明主也。”
典韦有些不解:“张太守掌一郡之地,乃是大官,如何不是明主?”他是兖州人,自然也信任与他同州的张邈。
“伯悦。”陈炎也有与杜袭一样的想法,又知道历史,他自然也看不上张邈:“张邈此人,不过一酸腐而已,虽急公好义,有些善名,但平日只会夸夸其谈,缺乏才干,于乱世中难保其土,陈留迟早易主,届时稍有不慎,你我三人亦自身难保。”
“这……何以见得?”典韦心里还是挺尊敬张邈的。
“伯悦,你我久在军中,当知军中情况,军中各级将领,皆是碌碌无为之辈,士兵个个懒散,平时无战事,也就得过且过,若战事来临,这军队简直不堪一击。”
“那张邈久不来军中,伯悦如此武艺,即便是整个天下,亦罕有敌手,人家李典小小年纪,都知道伯悦之勇,要来招揽,赵宠明知伯悦武艺高强,却不提拔为将,子绪大才,就算是一郡别驾、从事之类的要职,亦可担当,如今却只当个小小的粮官,而我……嗯……”
陈炎不好意思自夸:“我以前混混噩噩,开窍了之后,亦知伯悦之勇和子绪之才,故来结交。张邈、赵宠却不知,如此不知人善用,岂能成大事?我等在这里,不过埋没才华而已。不过……子绪,回颍川之事,你暂且放下,给我几天时间,我思虑一番,必会想出条路来。”
杜袭微微一怔,他身份官职都远高于陈炎,本不应该听陈炎的话。只是,他想了一下,最近这段时间陈炎身上发生的变化挺大的,突然觉得陈炎身上有一股魅力,让他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信任感。
“好吧,我答应你,若是你想出什么门路,咱们三人一起去闯!若是没什么门路,我只好回颍川了。”杜袭虽有意回颍川,但也不是马上就走,多等几天也无妨。
……
三天之后,三人又聚在一起,陈炎也有了一番想法。
“子绪,咱们三人之中,唯有你有些人脉,你可认识一人,名为陈宫陈公台?”
“知道,如今他就在陈留,与张邈在一起。”
“当年曹操入兖州,陈宫出力颇大,曹操出兵攻打徐州,陈宫留守东郡,但他却来陈留,与张邈相见,你可知为何?”
杜袭摇了摇头:“不知。”
“如我所料不差的话,兖州马上就有大战了。”
杜袭脸色微变:“何以见得?”要是兖州有变,那他得提前跑路才行。
“兖州士人极为团结,去年冬,曹操杀了兖州名士边让,此事引起兖州士人共愤,张邈、陈宫等人皆为不满,因此怨恨曹操,陈宫来陈留,必有所图。”
“所图?”
“如我所料不差的话,他们正在策划叛变,夺了兖州。”
“什么?张邈怎敢如此?”
“怎么不敢?张邈之弟张超如今也滞留陈留,这家伙可是广陵太守,他不回广陵,留在陈留干嘛?想必也是因为这事。”
“可文权又如何得知?”
“这几日我暗中查探,军中一些将领行踪诡异,便猜想必是有事发生,思来想去,明白兖州恐怕不再安定。”陈炎自然不能说史书就是这么记载的,他不愿意给杜袭继续提问的机会,又反问:“若张邈真想夺兖州,曹操大军正在攻徐州,兖州兵力空虚,此就是机会。”
“不过,即便如此,在兖州仍有不少人忠诚于曹操,例如驻守鄄城的程昱与荀彧,皆对曹操忠心耿耿,乘氏李进等亦是对曹操忠贞不二,绝不会背叛曹操。张邈、张超、陈宫之辈,不过只是些文人而已,不谙战事,就算起兵,也未必能夺得兖州。”
杜袭暗暗吃惊,不仅仅是因为陈炎这番判断,而是陈炎身上发生的变化让他感到惊讶。就算是陈炎突然开窍了,也不大可能会知道程昱、荀彧、张超、陈宫等这些人。但事实是,陈炎不仅知道,一番分析也是头头是道。
“且若张邈等人夺了兖州,又如何分赃,如何应对曹操的反击,这些人不过是些文人,可辅佐他人,却难为一方之主,我料张邈必会引外人入兖州,共抗曹操,若是如此,张邈可能会引一人入兖州,便是吕布。”
“吕布?我听闻吕布投了袁绍。”
“正是,吕布投了袁绍后,其野心勃勃,反被袁绍猜忌,他奉袁绍之命,在常山与黑山军张燕一战,互有胜负,但在冀州,他不能久留,吕布缺一块地盘,此时张邈、陈宫之流向吕布提出引其入兖州,双方一拍即合。”
“吕布何许人?豺狼也!他若入了兖州,必是祸患,届时曹操与吕布大战于兖州,兖州大难,我等也会被送上战场。我可不愿意死在战场上。”
杜袭与典韦听得已是目瞪口呆。
“文权,此恐怕不过是你妄言猜测而已,缺乏依据,并非事实。”
“哈哈哈哈,子绪所言极是,我不过据当前兖州现状,做出判断而已,若你真要让我证实这些说法,我也是无能为力。但子绪乃名士,身份特殊,想必有渠道,可打听一二,若我所言不假呢?”
“若你所言不假,我便立刻回颍川,坚决不趟兖州这浑水。”
“子绪,你说这话我可要生气了,我思虑几天,辛辛苦苦跟你说这些,是想约你一起共创大业的?”陈炎急了起来,他费尽心机,不是为了把杜袭吓跑的。
“共创大业?你想怎么样?”杜袭好奇心大起。
“当然是起兵造反!”
杜袭连忙捂住他的嘴:“文权禁声,可别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