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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仲捡起钥匙,倒是没那么生气。

“苒苒,我道歉,我不是故意要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那段时间,你的精神不稳定,而且,我公司刚好那段时间在筹备新项目,很忙。这段时间闲下来了,我就在这里陪你,你看怎么样?”

季大强侧着脸看他,笑了一声。

“你干嘛道歉?我只是懒得去开门,并没有说生你的气。”

接着,她又道:“书上说,先道歉的人,是因为——做了坏事心虚。”

声音拖长,像是故意要他难堪,特别是还有帮佣在附近。

沈仲硬忍着没发火。

只是抓住她的手,拉着她往紧闭的门前去。

“没关系,是我考虑不周,我帮你把礼物拿出来。”

见沈仲手背绷得紧紧,季大强知道他在压制心中怒火,点到即止,没有回话。

记忆闪闪回回,并没忘记所有事,按图索骥般,一点点抖开,觉得一切面目全非。

颇多苦难。凭什么放下?

唯有,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恩怨分明。

沈仲转动钥匙,打开了屋门,长久没住人,积了灰,门一打开,空中飘浮着肉眼可见的尘埃。

这是他继承来的遗产。

母亲和三叔,一辈子都是情人,母亲去世前的几年,离开了三叔,自己独居,生了病,拒绝治疗,为他和沈白晶各留了一套房产。

母亲去世后,沈白晶把珠宝全部取走,只将一些书画留给他,说这是母亲的意思。

季大强跟着沈仲走进来。

地板上有层厚灰,四处摆放着破桌椅,都是上了年头的老物件,还有台老式的大屁股破彩电横在眼前。

“你怎么——”

“嘘,先别说话。”

沈仲走到墙角,揭开了蒙在那里的白布。

尘埃四起,十分呛人,季大强不由捂住鼻子。

沈仲动作一顿,弯腰从白布下捡起一张照片。

跟着瞧,季大强发现虽然照片有些褪色,但人像面目完好。

是个小男孩的单人照,看着四五岁的样子,手举着小狮子玩偶,脸撅着,嘴巴微张,表情十分生动,像在和拍照人讲话。

他对那狮子玩偶极其纵容,让玩偶的腿踩在他头上,看样子,小男孩正是沈仲。

一时间,沈仲只呆呆地看着那张照片。

季大强跟着站了一会儿,腿脚困累,见他僵在那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有些累,想先走。”

沈仲未回话,一直保持垂立的动作,许久后,突然捉住了她的胳膊。

“别走。”

声音闷闷沉沉,使人联想到惆怅的雨季。

没等季大强反应过来,他将她揽进怀里,泪水如雨点狂撒。

眼泪掉落在脖颈,凉的,不似淋雨酣畅爽快,季大强心里也跟着顿顿地难受。

“不知道你遭遇了什么,但我不觉得你可怜,你不要弄湿我的衣服。”

这一番话说得好冷酷,季大强对自己的发言表示满意。

情感太易受人影响,冷酷点没有错。

沈仲没回话,季大强不自觉把目光凝在他身后的画上。

一轮月,占了画布的一半大小,那是白金色的,圆满的月亮。

月下,有个古典式的花园,喷泉雕塑俱全,诸花争艳。

一团热闹中,站立着一个穿服务生服装的少年,少年面容模糊,正抬头看那轮硕大的月亮

画上贴了标签,名为《中秋节》。

全身微凉,她脑海中也出现这样一幅画面。

月夜,沈仲穿着服务生的制服,两肩抱臂,蹲坐在酒店花园的长走廊上。

耳边莫名又回荡——“不要抛弃我。”

见季大强盯着那幅画发呆,沈仲脸上闪出一丝异样,抬起手,下意识抓住了季大强的脸颊。

他下手没分寸,手指挤着她的下巴尖儿,一时把她的脸颊掐红了。

毫无预兆地低下头,炙热的气息瞬时扑面而来。

他粗暴狂野,如一个毛头小子,完全是在向她索取,咬住了她的嘴唇,咬住了她的鼻子,不知是太恨她,还是想要吃掉她,眼睛是那样凶狠。

因外面有动静,他松开了手。

“你记起来了吧。”

他声音微哑,这句话说得万分笃定。

季大强眼睛闪烁,揉了揉下巴。

“记起什么?我记性不好。”

这时,有人在外头敲门。

“老板,有帮人找过来,说认识您,堵在第一个门那边,您看放不放行?”

手机紧跟着响铃,沈仲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当着季大强的面,接通电话。

“仲哥哥,你快让那些人放我们进来。要不是白晶姐说,我们大家还找不到你呢,烟霏姐姐和姜云姐姐在后面的车上,你记得跟看门的人说,让他们不要拦。”

沈仲脸上流露出一点不耐烦,一手抬起,揉按太阳穴。

“怎么不让宝珠他们进来?”

听见季大强说话,沈仲挑挑眉,应一声,便直接挂断电话。

朝来报消息的人吩咐放行,随后,他将季大强圈在怀里。

“苒苒,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多久了?”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苒苒,你不要装傻,我了解你。”

“我现在这样跟傻子没什么区别,你不也这样认为?”

“苒苒,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我只是太生气了。”

相视。乌溜溜的眼睛里有太多情绪,彼此都恨着,他又爱又恨,她呢?他并不知道,期待有爱。

只要有孩子在,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无坚不摧。

他从前这么想,现在却有些怀疑了。

大丈夫何患无妻?

王岳这样劝他。

他从不缺女人投怀送抱,只是念着十年前的那轮月亮。

她喝醉了,跟朋友们玩大冒险,在月亮下,吻住他的泪眼,向他索要电话号码。

而他,一眼就认出来,她是高中时期揍过他的女孩子。

目光落在母亲留给他的画上,苦涩微笑。

他将白布盖了上去。

十年前的中秋夜,原来妈看见了他。

同一个中秋夜,同一个月亮。

两个女人,一个送给他狮子玩偶,一个修补了狮子玩偶。

怎么能不算命运对他的补偿呢?

他绝不可能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