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严心苑换上了一件吊带裙，将两条爬满虫子的胳膊暴露在空气里。
虽然虫群不断地在涌动，却丝毫也没法影响严心苑的食欲，她甚至还将薯片袋里的碎屑喂给了虫群。
她就像是趴在水族馆玻璃上的女孩，全神贯注地观察着虫群的反应。
李清涵和钱多多自觉地没有开口打扰。
很快严心苑失去了兴趣，因为几乎没有虫子主动去吃薯片。
她甩了甩胳膊，将剩下的面包屑甩掉，顺便还脚上的凉鞋踢掉，光脚踩上了会议桌。
“让我们热烈欢迎两位新的成员加入。”严心苑忍不住地鼓掌，身体在会议桌上随意地旋转“下面我先献上一支舞蹈，庆祝一下。”
虽然她的个子不高，但她的芭蕾舞功底却很好，像一只灵巧的小天鹅，时而跳跃，时而低伏，如果没有那两条密密麻麻的胳膊，会是一场还不错的表演。
伴随着她的活动，各种各样的虫子掉落在会议桌上，失去血肉供给的它们，蜷缩起来，逐渐停止活动。
李清涵和钱多多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心里都知道自己的老板生气的时候有多可怕。
片刻之后，严心苑终于停下来。
“好了，舞蹈时间结束了，下面是新成员的自我介绍时间。”
她饶有兴趣地坐在会议桌上。
钱多多将姜凡和白夕放在椅子上，然后提起姜凡的一只手，捏着嗓子说：“我是姜凡，我自愿参与轮回计划。”
严心苑激动地鼓掌。
李清涵也提起了白夕的一条胳膊：“我是白夕，我也自愿加入轮回计划。”
可能是李清涵没有捏着嗓子刻意去模仿白夕，这让严心苑有些不开心。
她将手放在桌面上轻敲。
李清涵脸上突然涌现出几道血管，仔细看，这些血管都在起伏，里面的虫子在啃食着李清涵的血肉。
李清涵痛苦地跪倒在地。
“老板，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
钱多多同情地看着李清涵，却没有开口求情。
严心苑蹲在会议桌的边缘，居高临下地看着在地上扭曲的李清涵，嘴角的笑意更盛了。
直到李清涵的皮肤上开始沁出血滴，严心苑才再次敲击桌面。
血管中的虫子停下了动作，重新进入睡眠状态，李清涵脸上的血管也平复下去。
李清涵忍着痛，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脸上的血珠已经流到脖子了，但她也没有敢去擦拭。
“谢谢老板。”
“嗯，这才是我的好手下嘛。”严心苑随手拿上纸巾，在李清涵的脸上胡乱地擦拭“你是因为姜凡是你的老同学，所以对我有些不满嘛？”
李清涵的脸上被擦满了血污，却不敢有任何不满。
“我只是好奇，为什么选择这种删除记忆的轮回来控制他们，虽然记忆被删除了总有些片段是连不上的，而且他们两个越来越默契，以后会是隐患，为什么不使用和我们身体里一样的嗜血虫，胁迫他们呢？”
严心苑将沾满血污的纸巾随意地丢在地上，抽出一张新的纸巾给自己擦手。
“威胁不适用于所有人，尤其是他们两个这种极其骄傲的人，是不会愿意做别人的奴隶的，而且鬼咒者背后的鬼越强大，嗜血虫的作用就越小，他们两背后都是三十六鬼王，嗜血虫根本没法长久寄生在他们身上。”
李清涵的眼里闪过一丝落寞，虽然隐藏得很快，但还是被严心苑捕捉到了。
“在埋怨自己背后的鬼那么弱小嘛？”严心苑嘴角带着嘲弄的笑容“不如多责备自己为什么这么弱小吧。”
她半蹲在会议桌上，正好与沉睡的白夕面对面。
“轮回计划是我为他们两个量身定做的，他们都有必须忘记的回忆，而我恰好能做到帮他们删除，只不过他们两都不愿意长期合作，我只能辛苦一点了，每十次就删除他们做任务的记忆，重新开一轮。”
她站起身一脚踩在白夕的脸上：“你知道嘛？每次失去记忆的你就像个傻白甜，但最后都会变成现在这样。”
说着说着，她情绪激动起来，脚下的力度更大了，白夕的脸蛋被压得有些变形。
“你怎么这么装，还我不是你搭档，你以为我想做你的搭档啊，你不过是我的提线木偶。”
泄完愤的她转向了姜凡，眼神温和了下来：“你为什么总这么聪明，每次轮回都越来越接近真相，或许我是不是该给你换个搭档了。”
严心苑抬起手臂，数十只虫子爬上她的手背，虫子们无数的复眼锁定了白夕。
“我把她杀了，然后做你搭档怎么样？”
钱多多的大手隔开了虫群和白夕，一直没开口的他说话了。
“老板，客户们看中的是夜修罗和血女巫的搭档组合，要是没了血女巫，我们开价就少了。”
“没有血女巫，也可以有虫女巫啊。”严心苑缓缓抬头，眼神里充满杀意“你的意思是我不如她？”
钱多多咽了咽口水，脖子周围的肥肉不停地颤动。
不过严心苑没有多和他计较，继续和沉睡的姜凡对话。
“如果是我们一起执行任务，你会不会也喜欢上我。”
沉睡的姜凡自然不会回答。
严心苑把手放在耳后，侧过身子，装作在听姜凡的回答。
“我就说嘛，你也会喜欢上我的。”
钱多多和李清涵看着疯狂的严心苑，就连大口喘气都不敢。
“等到这次轮回之后，白夕就不用跟着轮回了，我会亲手把她喂给虫群，然后我们公司的招牌就是夜修罗和虫女巫了。”
“不对，应该是虫女王。”
严心苑很满意自己的计划，整个会议室回荡着她疯癫的笑声。
她还想继续说些自己的未来宏图，却发现自己的面前有三双睁着的眼睛。
李清涵的，钱多多的，还有，还有姜凡的！
本该闭着眼昏迷的姜凡，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严心苑。
严心苑被吓了一跳，整个人快速向后退去，却快不过姜凡的折刀。
银色的圆弧在空中绽放，严心苑的胸前被斩开一个口子。
站在姜凡身后的两人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呆愣住，不敢轻举妄动。
姜凡用折刀指着严心苑。
“我的回答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