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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仪式没有真正开启过

“打到怪了?”

“必须的!”

艾峦脱下袄子,跳了跳,抖掉身上的积雪,随即拔出次雪怪的脊柱,显摆道,“你看,我的战利品!”

“下水了?”

“你怎么知道?”

说话间,落杉已经拿着干布走来。

给艾峦擦拭头发。

艾峦也反应过来,她走得匆忙,头发还没擦干。

就算淋了雪,也不至于里面也是潮湿的,更何况她还兜着袄子来的。

说到袄子,艾峦连忙指着袄子道,“一小鬼的!”

休想找她茬!

“所以垣卯山真的连着海。”

落杉去过垣卯山。

对地形有大致了解。

垣卯山只有狭窄的冰川河,连像样的湖泊都没有。

那怪长着脚蹼,是水里的怪,看脚印深度,体型很大,不可能居住在狭窄的冰川河里。

唯一的解释,可能有暗流,连着海。

“……”

艾峦黑脸。

打怪是虚的,这家伙让她去探路!

“啊,又生气了。”

落杉捏了捏艾峦的脸,笑道,“你自己喜欢打怪的,顺带手的事,不能赖我。”

“那外面什么情况?”

现在都下大雪了,那些人还逛街呢!

大晚上的,逛个鬼街!

艾峦一路回来,就西街这里兽人多,而且就在客栈附近一撮兽人。

肯定是落杉在搞鬼!

“我可没出去,外面的事,与我无关。”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居家好丈夫,就等着媳妇打完怪回来。

“我信你个鬼!”

老奸巨猾的。

这种事就是他的基操。

“今天有只小雌性,莫名其妙地说要跟我打怪,肯定也跟你有关系!”

冲怪的面子上,艾峦没有拒绝阿念。

但艾峦又不傻。

“是她带你打的那只水怪?”

“昂,她带我下水的,她是只水兽。”

说话间,艾峦已被落杉带到火炉边,她顺势坐下,落杉就继续擦她头发。

“这就奇怪了,跟你去的是只雄性,变成了雌性。”

“你——”

艾峦气不打一处来。

这家伙明明看到有人跟踪她,竟然不管也不提醒!

“别动。”

落杉拨正艾峦的脑袋,继续擦,“然后呢?”

“然后打怪分赃,她要来一根胳膊骨,剩下归我,但我还没想到拿这脊椎做什么。”

七品,不上不下,有点难搞。

做兵器,艾峦瞧不上。

做药又做不了。

丢了又可惜。

“给我吧。”

“你邗澈那么好,你要它干嘛?”

“这你就不用管了。”

“……”

这家伙拿她战利品,还这口气,真不拿她当外人。

“那你还跟她玩吗?”

“她要是跟我打怪,我就跟她玩,她要是别的事,比如要弄你,我就……卖你!帮她下药!迷晕你!”

“啊——”

“疼——”

斜对面的黑屋里,窗口猫着一只雄性,正乐呵地看着对面打闹的小情侣。

“啪——”

一鼻窦落下,雄性被打蒙。

“叫你盯着,你傻乐呵?”

来的是只雌性,但看得出来,雌性的身份比雄性高。

“真没什么情况,他一天什么都没干,足不出户!”

雄性委屈,随即灵光一闪,又道,“我倒是觉得那只小雌性可疑,她总是进进出出的,肯定有问题!”

“她没问题。”

黑暗里,雌性的脸看不清,因为屋里没有点灯,但她腰侧有伤。

显然,这是阿念。

“看紧了。”

阿念叮嘱完转身离开。

离开屋子后,阿念没入雪帘,穿街走巷,匆匆进了一家茶楼。

她的主人正在包间等她。

“怎么样?”

女人低头饮茶。

“试探过了,她不知道靳漓的事,应该没参与她结侣雄性的事。”

“这么说来,她身上探不出消息。”

女人遗憾。

同时嗅到了阿念身上的血腥味,她瞥向阿念的腰部,问道,“你怎么了?”

阿念虽然是低阶,但很机灵。

按理来说不会受伤。

而且还是这么重的伤。

“她有点怀疑我。”

阿念的兵器有弯钩,她可以伤到自己的后背,假装被虎鲨偷袭。

原来是苦肉计。

不亏是女人最喜欢的部下。

没白疼她。

但女人还是叹了一口气。

她侧过身,用手背撑着脸颊,看着阿念的腰伤,问道,“那你这苦肉计有什么效果吗?”

“说不上来,她好像上当了,又好像没有。”

艾峦救了她,将她带上了岸,还给她处理了伤口。

离开的时候也带着她。

艾峦背她很吃力,却没有丢下她。

后面找了人帮忙,也没有落下她。

临走时还叮嘱对方不要伤害她。

非常贴心。

可阿念能感觉到,艾峦在跟她保持距离。

“有必要吗?把自己伤成这样,你不是说她不知道她结侣雄性的事吗?”

女人有点心疼。

“至少这样,下次还能接近她,如果她知道些什么,我也可以探到。”

阿念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没底。

对方不光是谨慎,她反应还很快,好几次都把阿念吓到了。

“好像是有点道理。”

女人轻“嗯”了一下,随即又道,“你等级没她高,小心一点。”

“是!”

阿念离开茶楼,走进巷子。

忽然止步。

她若有所思地仰头,看向漫天飞雪。

针叶林,主祭场。

顷玙站在祭坛上,看向前方。

战场已经收拾过了,大雪也覆盖了痕迹。

顷玙的状态也好了一些,可以自己走路了,虽然脸色还是很苍白,但至少不像那日一般可怖了。

小老鼠的药送到了。

他也收下了,包括账单。

“你要相信神明的存在,打从心里相信,做神明虔诚的使者,否则仪式是无法开启的,神祗会给你指示,让你成为真正的神鹿。”

耳边萦绕着祖父临终前的话。

可是到底怎么才算真正开启呢?

顷玙仰头,迷茫地望着天空。

没有答案,没有神明,只有茫茫一片雪。

显然,祖父也没有开启过真正的仪式,没人见过到底是怎样的,即便见过的人,也早已死了。

祖父的话,也只是字面上的传承。

每一任都会跟下任说这样的话。

他相信神明的存在吗?

他最接近的的一次,就是几天前的战役,他诚恳地祈求神明庇佑这些生命。

“如果神明真的存在,请庇佑他们……”

这是顷玙当时的感受。

是如果……

所以,他其实还没有彻底相信神明是存在的。

在此之前,就更不信了。

他是那个抵触的人。

雪很大。

很快就在顷玙的犄角上积起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