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淮晏趴在宋令虞颈间,两人身上都是汗津津的。
大夏天的,湛淮晏却犹觉不够,抱宋令虞抱得更紧,恨不得把人揉入自己的骨血里。
“小奸臣……”他还是喜欢这么喊宋令虞。
曾经宋令虞是男子时,就让他爱得不可自拔。
在北境苦寒之地,每次回忆起那意乱情迷的一夜,他都不能自已。
他没想到宋令虞的女儿身,让他更疯狂销魂蚀骨。
在完全得到她的一刻,过去六年的压抑、痛苦和煎熬,所遭受的种种折磨苦难,都得到了救赎。
他愿意用一切,来换这一刻。
“宋令虞……”湛淮晏一遍遍地喊,额头上的汗滑落,反复地亲吻着宋令虞脖颈的肌肤,食髓才知味,跟她做这样的事,怎么能如此快乐呢?
湛淮晏心潮澎湃,沉溺在这种感觉里,久久无法平复。
他眼角赤红,甚至满足到泪流了出来,神魂都飘出去了,哪怕是死了都甘愿。
宋令虞体虚,不适合跟男人欢好,过了许久才缓过来,推着湛淮晏沉重健硕的身躯。
湛淮晏依依不舍,又亲了宋令虞很久,才脸色不虞地起身,准备去端水来洗漱。
男人宽厚的肩背展现出来,烛火洒在蜜色的皮肤上,腰身很劲瘦精壮,腹肌紧绷结实……这样的身材看一眼就令人血脉偾张,没谁能忍住不扑上去。
宋令虞抬腿勾住湛淮晏的腰,让湛淮晏躺了回来,“暂时不洗漱了。”
她很难怀孕,但又不能纵欲,那就不洗漱了,希望湛淮晏的质量好,能让她尽快怀上孩子。
是呢,在得知他是废太子的一刻,她就决定找湛淮晏生一个孩子了。
毕竟六年前就有过一次了,不是为了守节,她到底是女子。
女子和男人不一样,男人可以对一个陌生的美人产生欲望,身为女子的她却无法跟陌生男人欢好。
虽然她和湛淮晏一直是死敌,但如果不是死敌的话,她和湛淮晏会是那种生死之交的关系。
所以她愿意找湛淮晏来生这个孩子,而且湛淮晏现在的身份,更方便她利用完后,去父留子。
“怎么,还想要?果然是你深爱的仇人不能人道了,才让我们的贵妃娘娘这么饥渴。”湛淮晏侧躺,胳膊垫到宋令虞的脖子下,把人搂入怀里。
他糙热的大手抚着宋令虞光滑的背,动作怜惜珍视,语气却充满讥诮,“不洗漱,就这样带着你偷了男人的证据回去,不怕你深爱的仇人发现了?”
他刚刚疯了些,已经察觉到宋令虞是真的受不住了,否则他不会轻易放过她。
他六年的压抑啊。
“宋家满门被诛杀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雪,那么冷的天我和仙仙奔波了好几天,一路被宋霓派的死士刺杀,没有喘口气,就冲入了丞相府的尸山血海里,四面八方的弓箭手万箭齐发,我和仙仙可谓是万死一生,后来我又跪在地上抱了很久一尸两命的母亲……”她铁打的身子,就是在那个时候坏掉的。
她自然不会告诉湛淮晏,她和湛淮玦之间不曾有过欢好。
男人,得让他心存不甘,才能更好地利用。
湛淮晏听着宋令虞的这番话,如同心口的血肉被剜,眸色猩红,疼到几乎无法呼吸,“所以就算湛淮玦爱你又如何?他没有护住宋家,以后更护不住你。”
“你不如跟了我,我带你回北境,到时候再打回来,等我夺回皇位,就立你为后。”
宋令虞不为所动,“我不觉得保护宋家,是攻玉的责任和义务,因为当时我并不是他的什么人,而他作为我父亲的外甥,在那种情况下,已经竭尽全力护着宋家了。”
她恨的不是湛淮玦没有护好她的家人,她没有对湛淮玦付出情爱,何来的湛淮玦辜负她一说?
只是作为臣子,她和父亲助湛淮玦坐上皇位,为湛淮玦殚精竭虑冲锋陷阵,在这点上,湛淮玦辜负了她和父亲、整个宋家。
这无关情爱。
她不会把自己的性命,完全托付给一个男人来保护。
现在她找湛淮玦复仇,是因为湛淮玦是罪魁祸首宋霓的儿子。
“宋令虞你还是爱湛淮玦,你爱这个男人爱得都家破人亡了,你还是这般执迷不悟!”湛淮晏掐着宋令虞的后腰,嫉妒到发狂。
“你的第一次给了我,当时和湛淮玦欢好时,是如何蒙混过关的?我挺同情湛淮玦的,不知道我告诉他事实,还有现在我们的苟合,他会不会杀了你?”
宋令虞呵了一声,不受湛淮晏的威胁,冷嘲热讽,“那你就去说,到时候我们两个一起死。”
“湛淮晏,当初太上皇驾崩,霍菀拿我的女儿身威胁,我们三人为你谋了一条生路,你不好好躲起来,竟然还敢回来送死。”
“你在草原拥兵四十万,建立了强大的政权,逼得中原王朝不得不议和,又能怎样?中原若是那么容易打下来,那么过去那么多草原政权,都能统一天下了。”
“你试试你要是带走了我,攻玉会不会搭上整个南昭,也要灭了你!”
“我确实要复仇,但最快捷又安全的方式,就是现在我和攻玉二人夫妻同心,再用自己的身子跟你做交易,让你助我。”
湛淮晏的喉咙里蔓上一股腥甜,又生生吞回去,怒恨交加,“你这是脚踏两只船,同时利用我们两个男人复仇,你对湛淮玦的爱,也不过如此。”
“宋令虞,你为什么不能一心一意,只利用我一个?你不需要装作爱我,我就可以给你利用,湛淮玦靠不住,但我是值得你托付终身的男人。”
宋令虞只觉得好笑,她从小女扮男装,作为庶出艰难求生上位。
到现在,她经历的一切告诉她,这世上谁都靠不住。
湛淮玦和湛淮晏这两个男人,只能利用,而不能托付终身。
他们各有各的艰难,她不能完全依附他们,让他们来保护自己,不能把自己的一切都赌在他们身上。
她永远都理智,步步谋划,为自己留后路。
“怎么,耶律王上是不愿跟本宫私通吗?”宋令虞一个翻身,反压住湛淮晏。
湛淮晏别开头,薄唇绷直,握着拳头,一副刚烈,誓死不从的样子。
却在被宋令虞吻住唇时,难以抑制地跟她纠缠,那布满青筋的大手,终究还是掐在了宋令虞的腰上,墨绿的眸中汹涌着疯狂,“宋令虞,我恨死你了……”
但怎么办呢,我也爱惨了你。
也好,他要是带走宋令虞,真的跟湛淮玦开战,并不是明智的选择,倒不如跟宋令虞联手。
他身患旧疾,在苦寒之地待了那么多年,回去恐怕旧疾复发,一命呜呼,更不要说打回来了。
现在他要在中原养着才行。
他帮宋令虞,也是为他自己复仇,他们一起杀了湛淮玦。
同时他在暗中勾结官员,曝出自己是废太子的身份,控制住朝堂后,他就能夺回自己的皇位了。
到时候,宋令虞只能是他的皇后,他一个人的。
宋令虞脚踏两只船又如何?
反正湛淮玦已经不能人道了。
他不会让湛淮玦恢复过来的。
以前就算了,从今往后宋令虞只有他一个男人,身子,只属于他一人。
宋令虞脸色苍白,有些喘不过气。
湛淮晏竭力压下自己的渴望,没舍得再来一次,端了水浸湿布巾,给宋令虞擦身上的汗。
难怪有香汗淋漓一词,宋令虞连流出的汗都是香的。
宋令虞按住湛淮晏的手,感觉到他手背上鼓起的青筋,就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克制力,一边把买的那个同心结系在湛淮晏腰上,一边在湛淮晏耳畔,诱惑着:“给你生一个小太子怎么样?”
湛淮晏的瞳孔剧烈紧缩,却在看到同心结的那一刻,冷着脸把布巾扔回盆里,水花溅到衣服上。
“不要,朕可不像湛淮玦那个傻子,恋爱脑,那么好骗!”湛淮晏用力把同心结拽下来,手一扬,透过窗户扔到了外面的水里。
宋令虞的脸色更白了几分,衬得眼角绯红,泛着水光,“都给你生孩子了,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还是骗你吗?”
“湛淮玦腰上的那个同心结,是我买来哄他的,但送给你的,是定情之物,是我熬了十天十夜亲手编出来的。”
“你看我的手都磨出泡了。”
宋令虞把自己的手伸给湛淮晏看,还真的有泡。
湛淮晏用眼角余光睨着,拳头紧握,依然沉着脸,“你还会做女工?”
“不会,所以才用了那么长时间,做出来的还那么丑,不就被你嫌弃了?我以后不会送给你任何东西。”宋令虞这么说着,瞥到湛淮晏腰间的玉佩,伸手就去拽。
“我想起来了,这是六年前那晚我佩戴的玉佩,还给我!”
湛淮晏抓住宋令虞的手,喉结滚了又滚,“真的要给我生孩子?那同心结真的是你亲手编的?”
宋令虞挣脱出自己的手,起身往外走。
结果三步后,就听见重物“扑通”落水的声音,是湛淮晏跳入了河里,大海捞针般,去找被扔掉的同心结。
宋令虞站在船头,看着他在水中若隐若现的身影。
她的裙角在夏风里飘扬着,嘴角也扬起一抹弧度,简直是手拿把掐。
湛淮晏怎么能不被拿捏呢?
女扮男装多年,千方百计隐瞒着,一辈子都不打算恢复女儿身的小丞相,都要给他生孩子了啊。
她不是说说而已,不让洗漱,都表现得那么明显强烈地怀孩子的意图了。
她的身子那么差,却愿意冒着十月怀胎的艰辛,一朝分晚的痛苦和风险,给他生孩子。
那他还要什么?
哪怕那同心结真的是她买的,她也送了湛淮玦。
他今晚就是把整片河找遍,也要找回同心结。
湛淮玦就连恋爱脑,都比不上他!
湛淮晏在湍急的河流里找了一个时辰,终于找到了那个同心结。
也幸亏同心结是飘在河面上的,要不然那真的是大海捞针了。
他一下子从船头破水而出,露出一张湿漉漉的脸,满是水珠的手伸上来,握住了站在上面的宋令虞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