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俞俊生是难受的醒过来的,梦里像是有一团火在追着他烧,自己往前它就往前,自己往后它就往后,紧紧贴着他,烧的他心痒难耐直接醒了过来。
俞俊生睁开眼一看,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埋在自己怀里,肩头还露出了一抹雪白。
好家伙,他新鲜出炉的小媳妇儿像八爪鱼一样紧紧抱着自己,一条腿横在自己腰上,另一条腿放在某个不可言说之处,自己动一下她也跟着动一下,还时不时不老实的挨挨蹭蹭的,自己可不就难受的紧吗。
俞俊生也发现了,他的媳妇儿,跟一般的女同志很不一样。现在的女同志说起男女之事就支支吾吾,羞答答的,哪有他媳妇儿这么生猛直接就上的。
回想起昨晚自己被迫的种种,俞俊生又羞又恼,自己一个大男人竟然被媳妇儿强来了,他怎么就被媳妇儿按住反抗不了呢?
这让他面子往哪儿搁?
可不知咋回事,细细一想他心里竟然诡异的有股子该死的甜蜜,好像、貌似、被媳妇儿这样那样的感觉也很不错?
反正自家屋里事儿自己不说出去别人也不知道,想通了这点,俞俊生欢欢喜喜的把人搂紧了些,看着熟睡的程嘉嘉越看心里头越喜欢,没忍住在人家脸颊上“吧嗒”亲了一口,美滋滋的偷偷直乐。
嘿嘿,果然不愧是他媳妇儿,就是如此的特别!
搂着人接着睡了一会儿,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院儿里也有了叮里咣当的动静。
程嘉嘉还没醒来的迹象,俞俊生轻手轻脚的把她的胳膊腿儿拿开,生怕人受凉,被子也重新给盖的严严实实。
两人的衣裳混乱中被扔到了炕尾,他爬过去把自己的挑出来穿上,又轻手轻脚的开门出去洗漱了。
虽说这会儿已经过了洗漱高峰期,可水龙头边上有不少大妈小媳妇儿边洗衣裳边唠嗑,
大家见俞俊生满面春风的端着脸盆茶缸子过来洗漱,都互相挤眉弄眼,笑的十分暧昧。
“哟,俊生,你媳妇儿还在睡呢?”这说明啥,说明昨晚小两口闹腾的晚呀!
这些上了年纪的大妈婶子们就爱拿这些事逗年轻小夫妻,非得把人臊个脸红才高兴。
可俞俊生完全不接茬,他眼皮都不眨,笑嘻嘻道,“大妈,我媳妇儿昨天被常大妈他们打架的阵仗给吓着了,她从来没见过人打架这样凶猛,天可怜见的,后半夜才睡着,可不是还没醒么。”
啥?!
大家的记忆瞬间被拉回了昨天常大芬和鲍大燕付娇娇她们打架的场景,顿时脸色都不好了。
尤其是刚刚吃过早饭没多久的人,一想到那个画面,更是直接干呕出声,“……呕!”
没办法,这、这他娘的实在是,实在是,太具有冲击力了啊!
谁能想到,谁能想到呢,这几人居然能沾着一身黄金跟人打架,还把那玩意儿当做武器攻击别人!
他们活了那么久,简直闻所未闻。
真他娘的缺德!
虽说他们大院儿摩擦不断,也时常有打打闹闹,可还真没有谁拿那脏东西来恶心人的,多埋汰啊!
还因为这玩意儿膈应的不是一个两个人,而是全院儿的住户都会受影响,相应的也会受到全院儿人的谴责,所以这么多年根本没人起这种心思的。
这回让这常大妈几人开了头,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人效仿,那他们大院儿都成了啥了?
只要一想到那场景,大家瞬间顾不上调侃新婚的小夫妻俩了,纷纷开始咒骂黄金大混战三人组。
住在鲍家和祝家隔壁的胡梅深受其害,没见她今天都跑到二院儿来洗衣裳了吗,还不是鲍大燕那个害人精在前院儿水池子那洗脏衣裳,她嫌膈应才跑过来的。
她怨气颇深的骂道,“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我看邹大爷还是太仁慈了,就该让他们一家罚三块钱,狠狠的罚,让他们长长记性!看看下次还敢不敢干这么恶心人的事!”
“就是,就是,扫一个院子这处罚太轻了,必须杜绝这种行为。”
“我一会儿就去找邹大爷提议,必须加重惩罚,不然我们可不依!”
“我也去!”“还有我!”“必须杜绝她们这个行为!”
眼见越来越多人赞成这个提议,俞俊生挑了挑眉,趁机快速的洗漱完,溜之大吉。
他可什么都没说啊,他真的真的就是随便找了一个借口,谁能想到会发展成这样呢?
常大妈、鲍大燕和付娇娇,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要怪就怪这些大妈婶子们吧,嘿嘿!
……
俞俊生回家之后就进厨房把昨天封住的煤炉子给起开,加上一块新的蜂窝煤,熬上一锅小米粥,想了想,他又里头加上几个上回和程嘉嘉一起在百货大楼买的红枣,再馏几个窝窝头,两人的早饭就弄好了。
程嘉嘉是被一阵香味儿馋醒的,她耸了耸鼻子,睁开眼就见到俞俊生端着一碗红枣小米粥在自己面前晃啊晃,脸上还挂着不怀好意的笑。
“媳妇儿,你醒了啊!”
这人明显就是故意的!
程嘉嘉没好气的瞪人一眼,“干嘛打扰我睡觉?”昨晚闹的太晚,她还没睡够呢,而且这人不知是不是刚开荤有点兴奋、虽说刚开始是自己主动,可后来折腾的她浑身酸软,她现在还难受着呢,见到罪魁祸首难免就想发火。
可闻着小米粥散发出的香甜,程嘉嘉的肚子也不由咕咕叫了起来,在寂静的屋里十分明显。
程嘉嘉:“……”多少有点尴尬了哈。
昨天晚饭吃的早,晚上又消耗大,可不就饿了么。
俞俊生被瞪了也笑眯眯的,还催促程嘉嘉,“媳妇儿,你快吃点,饿久了对胃不好。等吃完了你再睡会儿。”小媳妇儿眼下青黑,面色憔悴,像是被人吸了精血似的,他也心疼着呢。
程嘉嘉肚子确实很饿,可有点犹豫,“我还没刷牙洗脸。”
“我去给你拿脸盆跟牙刷,就在屋里洗。”外面那群碎嘴娘们还没散呢,他可不想自己媳妇儿出去被她们说嘴。
“哎……”程嘉嘉拒绝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俞俊生很快的去堂屋的洗脸架上拿来了毛巾牙刷和洗脸盆。
俞俊生十分贴心的伺候着程嘉嘉洗漱完,又拿来雪花膏给人抹上,见媳妇又变成香香美美的,这才满意的笑了。
忍不住又在人白生生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嘚瑟道,“我媳妇儿就是好看!”
即便是脸皮厚如程嘉嘉也被他一通操作弄的怪不自在的,转移话题道,“你吃了没?”
心里却感慨,自从两人突破了那一层关系,好像一切都变得自然了许多,谁能想到这人昨天还是个挠挠手心就脸色爆红的纯情大男孩呢?
俞俊生连忙去厨房把自己那份早饭端了出来,夫妻两人相视一笑,不大的屋子里没多久就冒出了粉色泡泡。
程嘉嘉注意到,自己这碗放了红糖,俞俊生的那碗却是没放的,“你的粥里咋没放糖?”
俞俊生一愣,看了看自己的碗,随意道,“哦,我不爱吃甜的”
“媳妇儿你昨天流血了,要多补补。”
这年月的人身体缺少糖分,又怎么会不爱吃甜的,只是糖票难得,他想留给程嘉嘉罢了。
程嘉嘉心里暖洋洋的,能在这个时代遇到一个这么体贴的男人,她十分幸运。
她也没说什么以后一起吃的话,只决定以后要对这人好些。
程嘉嘉低下头默默喝自己的粥,只觉得这碗红枣小米粥是从未有过的香甜,比前世她吃的各种精致的甜品都要美味。
……
吃完早饭,俞俊生收拾完两人的碗筷,把昨晚弄脏的床单被罩给换了下来拿去洗。
程嘉嘉对这个男人更加满意了,眼里有活儿,而且也没认为家务就该女人做这种大男子主义思想。
嗯,不愧是自己一眼就看上的男人!
自己眼光真好!
还别说,这小夫妻俩,在某些时候思想诡异的在一个脑回路,都主打一个脸皮厚,爱往自己脸上贴金。
经过这一番折腾,程嘉嘉也睡不着了,她不想继续窝在屋里,干脆搬了个小凳子坐到郭家大门口,一边看俞俊生洗衣裳,一边跟曹大妈唠八卦。
程嘉嘉不知道她这番悠闲的姿态让大妈们翻了多少白眼,还在背后小声蛐蛐,“俊生娶的新媳妇瞧着不咋行啊,这也太懒了,竟然让男人洗被单,自己坐那唠嗑,太不像话了!”
许久没有出山的关爱莲撇撇嘴,“要不说呢,这农村来的媳妇儿,就是不行。也不知道耍了什么手段才让俞家小子娶她的呢!”
任家人自从上回从医院回来后就老实了许多,关爱莲最近这些日子也不嘚瑟了,走路都尽量避着人,但此刻见着害他们家至此的“罪魁祸首”还是没忍住出言讽刺。她声音不小,整个二院儿都听见了,顿时一静。
哟呵,新婚的第一天就来活了!
程嘉嘉眉头一挑,正要说话,
就听俞俊生笑眯眯道,“关大妈,我知道您不满意永晟哥的这个农村媳妇儿,可您直接跟他们夫妻俩说就是了,跑到我们二院儿来指桑骂槐永晟哥夫妻俩可不一定能听见,不就白费您一番苦心了吗。”
“噗嗤!”在场的众人顿时一阵哈哈笑声。
“可不是么,她二儿媳可不就是这么来的!”
\"哦,对了,老关,我记得你也是农村来的吧,你可不能这么诋毁自己啊!\"
程嘉嘉憋笑,继续一脸期待问道,“关大妈,咱们啥时候吃您家的喜酒啊?”
关爱莲脸色顿时如便秘状,难看极了。
任家老两口出院后董家人过来闹了一场,不知道两家人怎么谈的,董香香同志在三天前悄无声息的挎着个小包袱住进了任家,正式成为了任家的儿媳妇。
程嘉嘉说出来就是故意臊关爱莲的。
“是啊,老关,咱们这么长时间邻居了,啥时候能吃上你家的喜酒啊?”一个大妈挤眉弄眼的问道。她就看不惯关爱莲这德行,自己家的污遭事儿
关爱莲青着脸,硬邦邦道,“喜酒啥喜酒,我们家被砸了一通,可没余钱办喜酒。”
她又强行挽尊,“哼,要我说啊,还是我家儿媳妇懂事,不像有些人,没结婚就大手大脚花婆家的钱不说,进了门还连家务都不干,这是啥媳妇儿?”
懂了懂了,这是又影射她呢,不等程嘉嘉说话,俞俊生就又怼回去了。
“关大妈,我的钱不给我媳妇儿花给谁花?您想花钱找任大叔去啊,您找我干嘛呀?您不能是对我有啥想法吧?那可不行,关大妈您和我妈差不多大,我一直都是把您当长辈看待的,您可不能干这样的事儿!”说到最后,俞俊生一脸惊恐的看着关爱莲,像是她真的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似的。
关爱莲:“!!!”
关爱莲都快气晕了,一张脸涨的青紫,“你你你、你这个小兔崽子胡说什么呢?”
关爱莲心里骂骂咧咧,许久不用的脏话都飚出来了。
他妈的,他妈的!啥叫她对他有啥想法?!
这话传出去她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你个龟孙儿不看看自己啥德行,老娘看得上你?”
俞俊生倒也不生气,只轻飘飘道,“那我给我媳妇儿花钱,你在这酸唧唧的干啥?”
关爱莲:“……”
她总不能说是自己嫉妒吧,那样更说不清了。
向来最没有存在感的严大妈也细声细气的道,“老关,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人家小两口感情好,俊生愿意给他媳妇儿花钱,也愿意帮着干点活儿怎么了?我们这么大年纪了有啥好嫉妒的,是吧,老关?”
关爱莲:“!!!”
俞俊生就算了,她最瞧不上的严大妈都能教训她了?
“啊啊啊!”关爱莲疯狂尖叫,都她娘的啥玩意儿?!
众人:“……”
卧槽,关大妈要疯了!
大家都默默的离她远了些。
还有严大妈这个重度封建余毒患者一反常态帮着程嘉嘉说话,还愿意帮他媳妇儿干点活儿怎么了,那天天把以夫为天挂在嘴边上的是谁?
夭寿哦,天上下红雨了!
……
说话间,对面的江秋白脸色不太好的端着一盆脏衣服来到了水池边,瞧了一眼这盆里的衣裳,程嘉嘉都不由得同情江秋白一秒钟,不过最多也就一秒钟,然后她就幸灾乐祸了起来。
嘿嘿,她就说,她就说,这苦活儿最后指定得落到江秋白的身上!
书里常大芬这个刻薄老婆婆可是把家务活儿全甩给了原身的,现在换成了江秋白,可不就成了她的活儿了么。
看着江秋白那一脸便秘样,程嘉嘉的心情都莫名好了几分。
曹大妈首先坐不住了,“诶、不是,郑家新媳妇儿,你这盆里的是啥?不能是常大妈昨儿穿的衣裳吧?那你可不能在水池里头洗,大家伙儿都还要在这边洗菜呢,你要在这洗了那脏衣裳多埋汰啊!”
这可不是她刻薄,常大妈那衣裳,昨天到过现场的人都知道上面多脏,这玩意儿在水池里头洗,大家伙儿再来这里洗菜,洗碗啥的,多膈应人呐!
自诩是体面人的关爱莲也皱着眉头,她觉得自己很有话说,立刻不赞同的看着江秋白,“海洋家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种脏东西怎么能拿到公共场合洗呢,你把水池弄脏了,别人还怎么用?咱们都在一个院儿里住着,还是需要多一些公德心的。你年轻不懂事,大妈就不多说了,只要记得下回这么自私就行。”
江秋白:“!!!”
江秋白啥时候遇到过这样的阵仗,一张脸涨的通红。
她不就准备洗个衣裳吗,她还啥话都没说呢,怎么就自私了,怎么就没有公德心了,啊?
江秋白觉得自己委屈的不行,她乐意洗这些沾了黄金的脏衣裳吗?她不知道臭和脏吗?
今儿一早,不知道为啥几个闲的没事干的大妈和小媳妇儿联名建议邹大爷加大处罚力度,态度十分强硬,邹大爷只能让昨天大混战的三人罚了钱用于大院儿建设。
常大芬本就是个刻薄性子,昨天被人害的掉进了厕所,今天又痛失三块钱,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糟心事儿,即便是有工作在前边吊着,她也实在对江秋白装不出慈爱了。
这不,一大早就把臭烘烘的衣裳扔给了江秋白,态度十分强硬的让她洗。
江秋白不愿意,江秋白也嫌弃,可她自己心里有鬼,对上婆家人她硬气不起来,只能憋屈的揽下这个脏活儿。
只希望事发的时候婆婆能看在自己这么乖顺的份儿上少给她些脸色看,不要影响自己跟海洋哥的感情。
可她没想到这个院儿里的邻居们这么难缠,一点儿也不友爱,自己只不过去洗个衣裳,就遭遇一通关于人品的质疑与炮轰。
这些人真是太无情,太冷漠了!
一点儿都不懂她的为难和苦楚,她一个心里有鬼的新媳妇儿容易吗她?!
江秋白遭到了全部大妈小媳妇儿的嫌弃与驱赶,可她一个新来的可不敢跟这些人硬刚,没办法,只得委委屈屈的接水,愤愤不平的在自家门口忍着恶心洗了起来臭烘烘的脏衣裳,一边搓,一边脸上青青紫紫黄黄变幻不停,着实有趣的很。
看着看着程嘉嘉忽然反应过来,江秋白和书中原身的处境其实是不同的。
原身一个农村来的小丫头,没工作,没户口,连个帮衬的亲人都没有,为了留在城里,可不得在郑家活的战战兢兢吗,所以揽了家里所有的家务也不敢抱怨。
可江秋白却是食品厂的正式工人,一个月拿20多块钱的工资,条件不差,她不用像书里的原身那样把姿态放那么低去讨好婆婆,她是有底气拒绝婆家的无理要求的,那为啥不拒绝呢?
难不成这人恋爱脑到了这种程度?
程嘉嘉不理解,程嘉嘉大为震撼。
很快的,程嘉嘉就知道了江秋白这么隐忍的原因。
当天晚上天刚刚擦黑,郑家爆发就爆发了剧烈争吵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