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之后,黎秉泽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
只见他咬咬牙,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好吧,那就依照长老您所说的去做!”
听到这话,一直望着车外的赤芙缓缓转过头来,轻声问道:“真的想好了吗?”
虽然嘴上这么问着,但她的眼神依旧没有离开车外那片血红的晚霞。
黎秉泽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下定决心。
接着,他一脸恭敬地对赤芙说道:“还请赤芙长老吩咐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见他如此坚决,赤芙抬起右手,只见她的手掌之中竟然凭空出现了三粒鲜艳欲滴的红色小药丸。
赤芙将手中的三粒红色小药丸递到黎秉泽面前,同时开口说道:“把这三粒药丸交给换命之人,让景程公子跟随我一同前往赤樱教。
至于你,今晚务必带领人手赶到指定地点与我们会合。记住,时间紧迫,容不得半点耽搁。还有我需要的那些东西,也要尽快准备妥当!”
黎秉泽连忙点头应道:“是,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安排相关事宜。”
说罢,他小心翼翼地掀起马车帘子,先是谨慎地向四周张望了一番,确定周围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之后,这才像只老鼠一样鬼鬼祟祟地钻出了马车。
黎秉泽心急如焚地催促着马夫:“快!再快点!”
马车风驰电掣般向着庆远侯府疾驰而去。
一抵达侯府,黎秉泽脚步匆匆,率先奔向了黎氏祠堂。
踏入祠堂后,回身关上房门,找来木梯,他目光锐利地扫视四周。
江氏为给黎宿野焚香祈福,他也是无意之间知晓,江氏将黎宿野的生辰八字藏匿于此。
很快,在高高的房梁之上,一个精致的木盒格外引人注目。
黎秉泽毫不迟疑,迅速搬动木梯,小心翼翼地攀爬上梯子。
打开盒子一看,果然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一块用红布精心包裹着的物件。
他轻轻揭开红布,露出了黎宿野的生辰八字。
黎秉泽连忙取出纸笔,将黎宿野的生辰八字仔细地誊抄下来。
完成之后,他顾不上歇息片刻,又急匆匆地赶往黎宿野的院子。
此刻,黎宿野的院子静悄悄的,竟没有一人看守。
黎秉泽心中暗喜,毫不犹豫地溜进了黎宿野的寝室。他开始在屋内四处翻找起来,抽屉、衣柜……每一个可能藏匿重要物品的地方都不放过。
经过一番苦苦寻觅,皇天不负有心人,黎秉泽终于在床榻下的箱子里找到了一条黎宿野曾经穿过的亵裤。
正当他满心欢喜地刚把亵裤拿在手中时,突然,从角落里猛地窜出一只浑身漆黑的猫。
这只黑猫犹如一道黑色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黎秉泽,并狠狠地咬住了他的手。
黎秉泽完全没料到会有这样的变故发生,猝不及防之下,他试图用力甩掉黑猫,但那黑猫的咬合力异常强大,死死地咬住不放。
而且它动作极其敏捷,任凭黎秉泽如何挣扎,都难以摆脱。
为了避免引起他人注意,尽管疼痛已经让黎秉泽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他却咬紧牙关,不敢发出一丝痛苦的呻吟声。
然而,黑猫丝毫没有松口的迹象,反而越咬越紧。
最终,随着一阵钻心刺骨的剧痛传来,黎秉泽感觉到自己的虎口处被硬生生咬掉了一大块肉。
趁着黑猫稍稍放松的瞬间,黎秉泽强忍着剧痛,拼尽全力挣脱开来,然后头也不回地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黑猫正是孙公豹,见到狗狗祟祟的黎秉泽,就知道没安好心!
静静地蹲伏着,它那双犹如深潭般幽暗寒冷的眼眸紧紧地盯着黎秉泽渐行渐远的背影。
“必须让主人立刻知道!”
突然之间,只见它身形一闪,轻而易举地跃上了屋顶,然后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向着稷下学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黎秉泽则脚步匆匆地逃回了自己的院子。
刚一进门,他便立刻吩咐手下之人速速将黎景启带来他的房间。
不一会儿功夫,黎景启便来到了屋内。
当他看到满满一桌丰盛无比、香气四溢的美味佳肴时,不禁惊讶得瞪大了双眼,嘴巴也张成了一个大大的“o”形。
要知道,就在今日早些时候,他的双亲因为收到了来自稷下学宫的紧急信件而神色慌张地匆忙出门离去。
整个侯府上下都在纷纷猜测,定然是府上的两位小少爷在稷下学宫里出了什么大事。
而他本人也是在被父亲派去的人请到这里之后,方才知晓原来父亲已经安然无恙地返回了侯府。
然而,此刻眼前这满桌的珍馐美馔却让黎景启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疑惑——父亲何时曾如此重视过他呢?
就在这时,只见黎秉泽面带微笑地亲自拿起一只精致的瓷碗,为黎景启盛满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浓汤,并语重心长地说道:“景启啊,自从你弟弟前往稷下学宫求学之后,为父总算是能够腾出时间和精力来好好地教导于你了。
你作为我黎家的长子,现在又是这庆远侯府名正言顺的嫡公子,从小就聪慧过人、懂事听话,实在令为父感到十分欣慰呐!
日后,你可要和你弟弟彼此照应、相互扶持,咱们这庆远侯府未来的兴衰荣辱可就全指望你们兄弟二人了。想到此处,为父真真是倍感宽慰啊!”
黎景启挺直身子,目光坚定地看着面前的父亲,郑重其事地回答道:“身为庆远侯府的血脉传人,我和弟弟都深知肩负着家族的荣耀与责任,理应全心全意、毫无保留地为庆远侯府奉献一切,哪怕是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如今弟弟已顺利踏入学府之门,开启求学之路,而我亦会加倍努力,迅速成长起来,以便能够早日替父亲您分担忧愁,减轻肩上那沉甸甸的担子。”
听到儿子这番话,黎秉泽微微颔首,表示赞许。他眼中流露出欣慰之色,但紧接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愧疚悄然闪过,如流星般稍纵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