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有三从之义!”
“妇人有三从之义,无专用之道。故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
“九嫔掌妇学之法!”
“九嫔掌妇学之法,以九教御:妇德、妇言、妇容、妇功。”
一间窗明几净的教室之中,阳光透过纱窗,将课桌照的斑驳,气息清新,舒适宁静,此时正传出朗朗读书声,铿锵有力,余音绕梁。
与寻常书院学堂不同,这古色古香的教室之中,所有学生都是女子,所学也非四书五经,八股文章,而是一卷略有奇怪,封面血红的《女德经》。
女学子们通通跪坐在地,双手捧书,大声朗读,除了这些女学子之外,教室里还有一位站着的教书先生,同样是一位女子。
她戴着厚厚的玻璃片子,梳着短发,游走在教室之中,为所有的学子领读,读到情绪激动之时,瞬间落下泪来。
“同学们哪!听听,听听!这是多么经典的传世之作啊!读这样的神仙文章,你们不光要用眼睛看,用嘴巴读,用耳朵听!更要用心去体会,把它刻进你们的骨髓里,浸入你们的肉体中!”
“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瞧瞧,瞧瞧!多么神圣,多么伟大!女人就是一根最渺小的草,永远都要依附我们的男人!无论是我们的父亲,我们的丈夫,还是我们的儿子,我们都要言听计从,记住,没有男人,女人是活不下去的!”
高声呼喝,女教书声嘶力竭,只喊的大脑缺氧,头晕目眩,眼冒金星。
“妇德、妇言、妇容、妇功,可得警记于心!女子无才便是德,但要多为自己的男人说话!女为悦己者容,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男人才有面子,做好了这些,女人才有了一点微乎其微的功劳,但是记住,不要蹬鼻子上脸,这都是女人应该做的!”
又是一阵激烈言辞,女教书直接瘫倒在地,汗水打湿发丝,激动的裤子都湿了一大片,引得门外之人轻笑出声。
“噗呲,哈哈哈哈。”
“谁!如此大胆,敢在我们女德的课堂上喧哗!”
女教书激动叫嚷,惹得早已到达女德教室外的几人也不再躲藏,通通进入了教室之内。
红尘梦、银子、苗清儿,以及依旧装作普通厉鬼,神情呆滞的梅菟,刚才便是红尘梦第一个轻笑出声,惹得早已憋的难受的几人在教室外哄堂大笑。
“我笑的,又如何。”
“放肆,你是什么人,敢来我女德教室捣乱!”
“捣乱倒说不上,只是你在这胡说八道,实在让人忍不住笑啊。”
红尘梦脚踩着红色高跟鞋,从女教书身边路过,一路走到了教室最前方,环视所有女学子。
“咳咳,各位可听好了,我只说一遍。”
停顿几秒,红尘梦以扇掩面,娓娓道来。
“所谓三从,是指女子服丧之礼,为出嫁前父死,则为父亲服丧,嫁人夫死,则为丈夫服丧,若是子死,则为子服丧。”
“而女子四德,妇德、妇言、妇容、妇功,指的是女子的品德、修养、端庄和治家。”
“你所说的,和我知道的,不说南辕北辙,也是相去甚远,还说不是胡说八道,误人子弟?还是回家洗洗睡吧,别在这丢人现眼。”
“你你你!”
“歪理,邪说!”
女教书咬牙切齿,咯吱作响,眼眶血红,恶狠狠凝视,仿佛要将这戳破自身谎言的红尘梦生吞活剥,却又过于激动,几次都没能从地上爬起,只能无力的在地上摩擦指甲。
“她说的很有道理,反而是你说的毫无意义。”
柳仙儿同样已经赶到,她留在教室之外,此刻依旧未曾入内,是为了做个保险,防止出现什么突发情况,所有人不约而同出现在这十三号房间的女德教室,自然是有其理由。
“女人也是人,同样有自由生活的权利,即便不完全依附于男人,也同样可以做到独立自主,为自己而活。”
“女子需要时刻学习,提升自己的品德和知识,知之为智,女为悦己者容,同样可以是为了自己,关爱自己,忠于自己,做一个自知、自尊、自信的女子,又如何不是妇功呢。”
柳仙儿的一番言论,让银子、苗清儿等人眼神明亮,各有体会,反观那女教书,此刻已是脸色惨白,大口喘息,暴风吸入,手舞足蹈,急得直跺脚脚。
“该死该死该死!亵渎女德!你们都要死!给我死死死死死!”
霎时间,刚才还大声读书的女学子们,纷纷如僵尸般弹跳而起,从各个方向袭击向柳仙儿等人。
“好家伙,看来是对牛弹琴了。”
红尘梦背后伸出一只木偶手臂,一拳打飞一个靠近的女学子,踩着红色高跟鞋不断后退。
苗清儿刚刚晋升金丹,练手的越多越好,对来袭的女学子来者不拒,越多越好,梅菟静静的漂浮在她身边。
银子退到了柳仙儿身边,一个个魂类攻击不要钱般撒出,却没有使用招魂,毕竟是前人遗物,用一件少一件。
教室不大,很快,这些装作女学子的鬼奴便被几人清扫一空。
“说起来这些人真够惨的,当鬼奴也就罢了,还要在这里听这厉鬼讲课,太地狱了吧。”
这教室在红尘梦看来满目疮痍,连学子都是被强迫在这里读书,不由叹了口气。
“对世间女子来说,这里确实是地狱。”
柳仙儿终于走进了女德教室,与刚才那女子尸骨堆积如山、精雕细琢做成物件的白骨堂相比,这女德教室同样是一间地狱之所。
虽窗明几净,却更是无数女子的血泪凝结而成,女德就像一座大山,狠狠压在万千女子的脊梁上,压的她们喘不过气,翻不了身,直到化作一坯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