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迦勒觉得他的小洋娃娃脑回路有点奇怪，但还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槐荫的问题。
“和癞蛤蟆很像的东西……但是不要黏糊糊滑溜溜……”
天使是最为崇尚美的种族，在天界生活的天使们就没有丑的，包括天界的所有生灵，统统都是美丽的。
癞蛤蟆当然不在他们的审美范围之内。
无所不知的大天使长被难住了，想到癞蛤蟆疙疙瘩瘩的外表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眉毛也紧皱起来。
槐荫仰起小脸去看米迦勒，小手摸了摸他绷直的唇角，鼻子哼哼：
“哥哥你也不知道。”
“你有一点笨笨的。”
不讲理的小鬼明明自己也不知道，还反过来说男人笨。
米迦勒没生气，笑眯眯地捉住槐荫在他下巴处动来动去的手指，捏了捏她软绵绵的指腹。
“小洋娃娃随主人，所以你和主人一样笨。”
“我才不笨呢。”，槐荫被说笨有点不高兴，瞪了米迦勒一眼，只是上翘的眼尾看人时波光流转透着媚意，倒像是撒娇。
“我是聪明的小鬼。”
米迦勒的眸光有些暗。
小洋娃娃总是在不知不觉间勾引他，又顶着一张清纯懵懂的脸蛋看他，无辜的表情好像什么都没做。
他不乖又花心的小伴侣。
半敛下的金色睫毛映下一片剪影，槐荫看到米迦勒的眼神刚刚突然变得很可怕，但只是眨了下眼睛的功夫，男人又恢复了温情脉脉的面容。
小鬼有点迟疑，歪着头偷偷观察他。
米迦勒不愿意吓到胆子小的小伴侣，平日里伪装的彬彬有礼的形象可不能在这时候功亏一篑。
他垂下眸子，叉起一块切好的糖浆松饼塞进槐荫的嘴里，“好吃吗？”
被香甜的蜂蜜和松软的蛋糕夺走了思维，小鬼鼓着脸颊乖乖地点头。
“那小洋娃娃多吃一点。”，米迦勒笑眯眯地又切了一块松饼递到槐荫的嘴边，语气不明。
“吃饱了才有力气陪主人一起玩。”
——
阿雅觉得最近见到槐荫的频率有点高。
这位很受天使们喜爱的小血族好像在……
观察她？
不过阿雅也不太确定。
自从前几天在主殿外面与槐荫匆匆见过一面之后，阿雅这段时间总是能在低头抬头间窥到不远处急急忙忙躲起来的娇小身影。
阿雅回过头，透过几层书架与坐在桌子旁的槐荫对上了视线，然后就看见少女欲盖弥彰地捧起一本书遮住脸，书还拿倒了。
……
确定了，就是在观察她。
可是……
她身上有什么值得槐小姐感兴趣的地方吗？
——
【你现在要去欺负她吗 ？】，233看了眼四周，轻轻跳到小鬼的肩膀上。
【这里人有点多，不是个好机会。】
天界的藏书馆一共有三层，其中第一层是对外开放的自修室，第二层和第三层是禁止进入的藏书区。
阿雅负责的是藏书馆第一层的书籍整理与借阅工作，工作的地方和自修室相邻，人多眼杂，不是个适合找茬的好地方。
【我没有想现在欺负她。】，小鬼嘟了嘟水润的唇瓣，把书页一角折起来，【我在思考呢。】
坐在自修室角落桌子旁的漂亮小吸血鬼像囤粮的小仓鼠一样，窸窸窣窣从挎包里摸出几颗五颜六色的糖果放进嘴里，黏糊地说话：
【我已经是个成熟的小鬼了，做任务要谨慎一点。】
233选择不戳穿小鬼拙劣的谎话，在她的肩膀上瘫成一滩团子饼。
明明就是因为心善的小鬼不喜欢欺负人呢。
——
自修室人不算多，除了槐荫，就只有坐在自修室另一边的四五个天使，他们正一人拿着一个天使间的专属联络器，面色严肃，打字的手指划出了残影。
“老婆今日美照＋1、＋1、＋1……”
“这熟悉的背景……是在自修室？oh no！我就只有今天一天没去！”
“这就是没有老婆缘。”
“好图，保存了。”
“老婆去自修室学习吗？好勤奋的老婆，夸夸！”
“老婆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呀？”
“是不是被米迦勒大人欺负了？”
“不会的吧，米迦勒大人不是对老婆很好吗？”
“我说的当然不是那样的欺负啦……”
几个天使为了防止打字的声音和时不时发出的奸笑吵到槐荫，还在周围施了个隔音魔法罩。
内敛含蓄的天使们想为槐荫取一个亲密但又不会被一下子认出来的昵称，但是不知道取什么好。
听说人类在这方面很精通的天使们组团去询问阿雅的意见。
不过他们没有说槐荫的名字，只是问阿雅：“人类在称呼喜爱之人时，都会为对方取什么爱称？”
天使们在阿雅提供的“宝宝”“宝贝”“老婆”三个称呼中选择了最后一个。
原因很简单——
天使们觉得前两个名字太像了，给小吸血鬼的专属称呼当然要特殊一点。
长得很符合天使审美的小鬼一进入天界就得到了莫大的关注，连一直称霸“天界最美人物”第一名数百年的米迦勒都在槐荫到来之后退居到第二位了。
槐荫甚至还在天使们专属的聊天社群有了属于自己的后援会。
“老婆后援会”群聊——
“原来米迦勒大人和老婆是那样的关系吗？”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我姐姐就在主殿工作，她跟我说，老婆每天晚上都会和米迦勒大人一起睡觉！”
“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米迦勒大人还不许主殿的使仆为老婆更衣洗漱，这些事情他都要亲力亲为。”
“我姐姐说连老婆的袜子都是米迦勒大人亲自洗的！”
“啊！——”
天使们面面相觑，都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他们是米迦勒，肯定也会这么做的。
他们的目光情不自禁往自修室另一边瞟去，看着偷偷摸摸吃糖果的漂亮洋娃娃，脸色红红的。
老婆的袜子肯定也是香香的。
——
槐荫为了来观察阿雅，随便从藏书室里拿了几本书装样子。
藏书室里什么稀奇古怪的书都有，槐荫看着手里的《海洋生物大全》，随便翻了一页，上面科普的动物是章鱼。
滑溜溜。
黏糊糊。
但是做成章鱼小丸子很好吃。
槐荫的眼睛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