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正道微微停顿，随后道：“也正是有了这些灵液连续几天的温养，我的几位叔父才能在魔渊袭击之前及时恢复神智，重新成为军中重要战力，帮助大军顶住了这次袭击。”
“也正因如此，我从中看到了启智灵液的价值，专程前来，希望与墨奇先生谈成这次合作。”
“我们可以把启智灵液打造成灵魂补品，在帝都和其他大城市进行销售，帮助更多的人温养灵魂。”
墨奇眼中一闪。
文正道没有提，但是墨奇有一个猜测。
那就是，他们文家的几个叔父依然需要这东西持续修补灵魂损伤来保持清醒。
如若不然，他们绝不会做出此番姿态。
怪不得一上来就随便找个借口送礼物呢！
墨奇不急不慢地喝一口茶，慢悠悠道：“原来是这样，那不知，文公子需要多少产量？”
文正道眼神一凝。
这么狂妄？
我问你有多少产量，你反而问我要多少？
怎么？我要多少你就能给多少？
他微微思索一会，试探道：“每月一百升原液，你能做到吗？”
原液指的自然是未经稀释的启智灵液。
墨奇略微计算了一下，顿时脸色有些古怪地瞄了一眼陆宏志。
好家伙，没看出来啊！陆叔的组织把控有两下子，关于启智灵液的信息一点都没泄露！
他现在一天要对陆宏志和张云各自提供将近一升的启智灵液，这两人加起来，一个月就有六十升的量了。
文正道但凡知道这个消息，肯定不会说出“一百升”这个数字来试探。
墨奇立马点头：“没问题！”
文正道惊到了，赶忙问道：“当真？”
墨奇轻笑：“文公子，我得有多大的胆子，才敢在这种事情上面欺骗你啊？”
文正道也笑了一下。
这话说得倒是没错，就算这里不是他们文家的地盘，没法直接决定墨奇的生死，但是给他制造一些不小的麻烦还是可以的。
“那……我便再大胆一点，每月两百升，可行吗？”
墨奇故意迟疑了一下，慢慢点头道：“两百升……也没问题。”
文正道立刻追问：“听墨先生的意思，还能更多？”
墨奇面露难色：“多一些……倒不是不行，只不过会有些难度。”
文正道立刻摆手：“还请墨先生放心，无论有什么困难，我们文家定会竭力帮助，只希望墨先生能再多提供一些！”
墨奇假装思考了许久，好半天才咬咬牙，忽然抬头道：“我最多可以提升到三百升，但是我有条件！”
“请讲。”
墨奇一脸郑重道：“我可以提供三百升，但是只有一半可以发往帝都，另外一半必须售往战区。”
文正道一愣，沉吟片刻之后皱眉：“抱歉，我没有理解你的意思，在帝都出售，同样可以流向各个战区。请问你的要求是……”
墨奇浮现出一抹讥笑：“在帝都当然也能出售，可是到底是个什么价格，那可就不好说了。”
文正道蓦地一抬头，有些惊讶地看向墨奇：“所以，你是想……”
墨奇点头：“对，我希望售往战区的一百五十升可以保持相对较低的价格。”
“当然，这一部分的货物，我也可以以较低的成本价提供。”
“这……”
文正道深呼吸了一下，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
面前这个年轻人……居然是在顾全整个国家的战局吗？
他宁可少赚钱，也要确保自己的货物可以真正支援到前线？
半晌，他缓缓开口道：“墨先生……真大义也！”
墨奇嘴角浮现出一抹不知是喜悦还是讽刺的微笑。
大义？
大义个屁！
他只是不想让生意被文家一家所把持！
这种所谓的功勋世家，他可不敢小瞧。
这几百升的启智灵液的利润高吗？当然高！
可是对于身在帝都的大家族来说，利润算个屁！
这种能温养灵魂，治愈创伤的东西，具有无可比拟的政治价值。
一旦大批量的启智灵液全部被文家掌控，鬼知道他们能在政坛上掀起多少腥风血雨？
就算有陆宏志的认证，证明他们的确有着实打实的功勋，墨奇也不敢完全相信他们。
人是会变的。
万一他们做大，立刻化身海地的杜瓦利埃，把之前那副好人模样抛之脑后，墨奇不就麻了？
闻言，他立刻表现出一副又高兴又不知所措的样子，佯装自己真的是为了大义，连忙道：“没有没有，我只是……我只是想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文正道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枉我痴长几岁，竟不能如你一样想到家国天下，惭愧！惭愧！”
说完，他起身对着墨奇深施一礼，肃穆道：“墨先生有恩于各地军士，文某代众人向您道谢！”
墨奇赶紧起身回礼：“不敢不敢！我不过是舍弃些许小利，文公子实乃大义！”
“不过……”墨奇紧接着道：“我倒有一事相求。”
文正道立刻回复：“请讲！”
墨奇看向了陆宏志：“我这位长辈，原本在江杭省做了这番生意，可如今我与文公子定下合作，势必影响陆教授，我实在是……”
墨奇没说，但是文正道已经懂了。
他不仅懂了，他还干脆迈出了一大步：“不如这样，我直接把往军区售卖货物的公司开在江杭省，由陆教授持股参与建设和监督，你看如何？”
墨奇也是一愣。
好家伙！我就想替陆叔要点股份，你比我还激进啊？
陆宏志此时也有些大惊失色。
他可从来没想过这种好事。
他早就猜到自己的生意会受影响，但是他无所谓，墨奇已经把灵纹的生意提前交给他把持了。
更何况，他现在最着急的事情是让自家丫头加加速，把这小子绑在自己身边不比什么生意都强？
这功夫有了他的事，他赶紧起身：“请等一下！文公子的好意，陆某心领了。只是陆某毕竟有职位在身，实在没法多方兼顾，只怕耽误了大事……”
文正道摇头：“陆教授无须担心，关于公司运行方面的事情，自会有专人来负责，你只需要承担监督职责便好。”
他微微一顿，随后笑道：“况且，我这也是为了让墨先生放心啊！”
陆宏志一怔，旋即知道了文正道的意思。
不让一个“自己人”在公司里呆着，墨奇又怎么能保证自己的货真的供给了军区呢？
他失笑道：“哎呀……那我就只好沾一沾我这位晚辈的便利，向文公子道谢了！”
然而，就在此刻，文正道却笑容一敛。
“墨先生的大义，我固然钦佩，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办法面对将来可能的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