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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千帆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把拳头招呼在那个人的身上。

“既然四肢健全,又为何要乞讨?”

被打的那个人捂住自己的脸,争辩:“我又没有别的本事,再说,是那些人自愿给我钱的,我……啊!”

景千帆下手越来越重,把他手上的钱全都拿走了。

他走到其他地方,见那里有真正的残疾的,靠乞讨为生的乞丐,便把这些钱给了他们。

做完这一切以后,他重新回到了武馆里。

......

转眼就到了林星河生产的日子。

最后的这段时间,顾清鸢让小风寸步不离地跟着他,照顾着他。

但他的情况本来就不太好,甚至于后面喝口水都会吐出来。

顾清鸢去为他看过身体,最后沉默着出来了。

现在,除非神仙显灵,否则,没人能救得了他。

在林星河生产的时候,顾清鸢请了好几个大夫还有接生的过去为他接生。

“一定要保住他知道吗?”

顾清鸢的声音有些颤抖,罕见地有些慌。

一开始她的确对林星河无意,但是他在顾家跟她一起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顾清鸢的心中慢慢被他打动。

屋里,林星河连惨叫都没力气了。

他的脸色发白,整个人瘦得不像话,小风看见了,都忍不住背过去哭。

明明以前公子是多么意气风发啊,可后来却因为顾少主抑郁,还患上了病。

林星河虚弱道:“不用管我,保……保孩子……”

这是他最后的请求。

大夫为难道:“但是顾少主说了,要以林公子你为重,保你。”

他露出一抹凄美的笑容,平静地说道:“我有她这句话,就够了。”

顾清鸢总觉得心里不太踏实,但此时她能做的只能是在外面等着。

林星河的生产并不顺利,顾清鸢就从晚上等到了天亮,又到第二天晚上。

期间,她滴水未进,脸上有几分憔悴。

和其他生产的人会发出痛苦的叫声不同,全程,林星河都咬紧了唇,没有喊过一声疼痛。

在又是一个清晨,从里面传出婴儿的哭声,接生公喊道:“生了生了,是个女孩!”

他们仔细检查了一下那个女婴,发现那个孩子很健康,并没有像林星河那样,也没有因为林星河的身体而受到影响。

林星河在听到是女孩之后,眼角流下一串眼泪。

在其他人沉浸在新生命的诞生的喜悦的时候,林星河感觉眼皮越来越沉,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自己的手,指向某个方向。

其他人一边给林星河处理身体上的脏污,一边感觉不对劲。

“林公子,林公子?”

接生公喊了他几声,却没有得到回应。

林星河的身体还是温热的,闭着眼睛,就好像是因为太累了睡着了般。

在另外一边站着的大夫,手往林星河的鼻下探了一下,又立马缩回。

小风心中咯噔一下,立马跪下,“公子,公子。你还没看孩子一眼呢!”

大夫匆匆忙忙地去开门,对着外面的顾清鸢道:“顾少主,不好了,林公子已经没气了!”

顾清鸢感觉耳朵里嗡鸣了一下,有电流的声音滋滋地响着,再接着,她大步冲了进去。

那个女婴还不明白她刚出生就没了父亲,还在继续大哭着,顾清鸢也没有精力去管她。

小风跪在地上,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顾清鸢来到了林星河的床前,去握住他的手,明明还有温度。

大夫劝说道:“顾少主,尽快为林公子准备后事吧。”

顾清鸢置若罔闻,就像是不相信他会这样死一样,掀开他的眼皮。

虽然生产的过程很痛苦,可林星河在断气的时候,脸上居然还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顾清鸢放下他的手,忽然发现他的另一只手好像在指着某个方向。

她定睛看去,他指的方向是床尾。

她冷静地让小风给大夫还有接生公结了钱,送他们离开,又让人抱着孩子去另外一间房间。

而顾清鸢在人都出去了以后,来到床尾的位置,在床尾的柜子里找到了一沓厚厚的纸张。

八月初七,晴。

我的身体好像越来越差了,可是我还不想死。我想在这个世界上再多活一段时日,但是我能感觉到,世界似乎并不想留我了。

九月初三,雨。

这连绵的阴雨天气,让我的心情也变得糟糕起来。妻主她今日并没有来找我,不过没关系,我会想她的。

十月初五,多云。

我真的好爱她啊,我还记得我在家中闭门不出的时候,听到其他人谈论她,他们说她如今变化很大,更是以一篇文章让沈夫子把她收到书院里。

十一月二十,晴。

我现在握笔已经有些费力了,可我还是想记录下什么。

……

顾清鸢随便翻了几封,里面几乎全都是林星河记录的关于他的心情,前面的还好,到了日期比较靠后的那些,他的字不似之前那样工整,看起来写的时候像是经历了很大的痛苦一样。

尤其是,有些信件上还带着水痕,像是他写的时候流下的眼泪。

原本他是不打算让她看到这些的,可是在临死之前,林星河还是希望她能发现。

顾清鸢把这些信又放了回去,蹲在林星河的床前。

“林星河,你之前总是想听我说,我爱你。”

“现在,如果你能醒来,我就亲口对你说……”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顾清鸢的心中有些酸涩,她凑到林星河的耳边,对他道:“我爱你。”

可是,他再也听不见了。

这一整晚,顾清鸢都把自己和他的尸体关在了屋里。

直到又是一轮新日升起,顾清鸢调整好情绪,冷静地走了出去。

“去通知一下林卫尉,还有,林星河三日后下葬。”

因为几日都没怎么吃东西,也没怎么休息,顾清鸢出门以后,感觉脑子昏昏沉沉,好像马上就能晕倒。

温述白担心她,在赶过来以后,就看到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在她倒下之前,温述白赶紧过去扶她。

“妻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