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华将手提包放进床头柜子里,躺在床上复盘方才的行动过程,确认有没有破绽与错漏之处。
想到对赵县令的审问,陈玉华心中思忖起来:“赵县令显然接触不到赵氏死士,说明我先前的猜测有误。那么那个死士究竟是谁指派的?”
想到这个问题,他不禁也感到头疼不已。
明面上的敌人于陈玉华而言,不过是个小麻烦,他自有手段应对,然而潜藏在暗处的敌人就极为棘手了。
他将所有与自己有过矛盾的人都思索了一遍,就连荣王那个被他气晕的幕僚也未放过,却依旧毫无头绪。
他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了出来。有道是,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可连贼人是谁、身处何处都未搞清楚,又谈何解决贼人?
在床上仅睡了一会儿,陈玉华便再次起身,到了练功之时。
自从练出内力,他的身体与精神状态愈发强盛。这自然是因体内有内力的缘故,还有一个原因是这具身体尚还年轻,正是逐步靠近一个人一生中最巅峰的时刻。
而他练功的目的,不仅是持续增强个人武力值,也是在将那个巅峰时刻往后推移。
如今有个欲杀自己的人隐匿在暗处,他必须尽快提升自身武力,才能以不变应万变。
陈玉华今日先练习了片刻拳脚,才开始扎马步练内息。武力值的提升不仅需要增强内力,格斗术也相当重要,二者缺一不可。
时间接近凌晨五点,五个徒弟陆续到来,加入修炼行列。
并非他们比师父起得晚,而是陈玉华要求他们要有充足的睡眠。毕竟他们都处于身体成长阶段,过度劳累会适得其反。
五个人的马步桩功刚刚入门,依旧坚持不了多久,便收功去西厢房制作面包坯了。
昨日用过晚饭后,陈玉华就让他们把今日所需的面先揉好,并采用了老面发酵方法,因而今日早上便能省去许多时间,可以直接使用发好的面。
待陈玉华收功,面包已然出炉了两炉。
有了更多时间,加之今日是开业活动的最后一天,结合昨日的销售状况,陈玉华决定今日增加备货,还增添了几个面包品种,蛋糕也增加了古早蛋糕。
相较于戚风蛋糕,古早蛋糕因采用了水欲法烤制,蛋糕口感更为湿润细腻绵柔,外观也无裂纹,看上去更为美观诱人,出炉之时用烧热的模具烙印上可爱的图案,更显得上档次,对女性顾客更具吸引力。
西厢房里忙得热火朝天,而正屋一楼大厅里,苏洵和苏灿这两个苏家下人却面面相觑。
在此已住了两日,他们二人突然变得无所事事,很是不习惯。
他们身为下人、奴仆,却随主人一同被当作客人招待,每日无需做事,除了去码头的交易行会打探茶叶消息,他们几乎与自家小姐过得同样悠闲。
两人在陈玉华打开大门时便已起床,他们也想帮忙做点什么,可他们着实什么都帮不上,顶多打扫一下一楼大厅的卫生。
他们也想去西厢房帮忙,可那是人家的手艺活,并非能随意观看的,他们甚至不敢靠近西厢房一步,唯恐被视作偷窥,那可要丢小姐和苏家的脸了。
苏灿苦笑道:“洵叔,要不咱们帮忙做早食吧?”
苏洵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说道:“你会那手艺吗?而且,陈家的灶房也不是咱们能随意进去的。”
“为何?”苏灿满心疑惑。
苏洵对着苏灿摇了摇头,一副“你真是不可雕的朽木”的神情,“昨日你未曾看到吗?陈老爷亲自在灶房教授秋香做晚食,那是咱们能学的吗?这两日所吃的食物,是不是比咱们苏家最好的吃食还要美味?特别是陈老爷进灶房之时,做出来的吃食是不是格外好吃?”
苏灿连连点头,惊讶地说道:“您这般说的意思,是说陈家做吃食都是他们的机密?”
苏洵微微颔首:“你还算不上愚笨到无可救药。”
苏灿讪笑道:“我一个下人要那般聪慧作甚?主人吩咐的事能办好就行。”
苏洵无奈摇头:“所以你一直只是个打杂的家丁,永远做不了管事。”
苏灿挠了挠头:“咱们苏家如今又不在京城那会儿,有诸多店铺和农庄需要管事打理。我就算有管事的本事,也没用啊!”
“好吧!”苏洵反倒被苏灿说得无言以对,怔了一下才放弃说教,不过还是交代道,“切记莫在人家做吃食时靠近灶房。”
两人坐在大厅里的板凳上轻声交谈,生怕吵醒楼上的主人家。他们也不敢去坐那看上去极为奢华的“沙发”,担心弄坏或弄脏了,给小姐添麻烦。
在此处,他们皆是小心翼翼的,也有些后悔留下来,可想到小姐卖出茶叶后回家无人守护会有危险,又觉得应当留下来。
只是茶叶的价格又下跌了,再跌下去,连收购的成本都无法回本了!到时候小姐回家又该如何面对老夫人和少爷呢?
两人都很惆怅。
陈玉华今日未跟随牛车去店铺,陈二柱经过两日表现,已证明了他管理这家店铺的能力,陈玉华自然放手让他去做。
陈玉华来到磨坊工地,找到严铁牛,“铁牛大哥,是否有空?不妨去家里喝杯茶,我有事与你相谈。”
严铁牛正在砌砖,身上满是泥水。他从架子上下来,与陈玉华走到一旁,笑着说道:“我一身泥水,就不去你家了。陈兄弟有何吩咐直说便是。”
陈玉华也不拖沓,直接道出找他的目的:“我想将我这十几亩地都修建成一座园子。不知铁牛大哥能否做到?”
严铁牛听闻不由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知晓陈玉华已将磨坊这边的一片荒地买下,原以为陈玉华是用来养奶牛的,现今才发觉自己所想偏差极大。
他结结巴巴地问道:“你说……你说要将这所有的地都……都修建园子?”他还挥动了一下手臂,将陈玉华的地都圈了起来。
陈玉华微笑着点头,说道:“就是不知铁牛大哥能否做到?”
严铁牛咽了口口水,顿感口干舌燥。要修建如此大一片园子,定然要耗费巨额银两,他若能做成,家里便能富裕起来。
想到过去几个月接陈玉华的活儿,让家里能隔三岔五地吃上肉,媳妇和孩子也能穿上新衣,严铁牛对陈玉华甚是感激。虽说那是自己靠辛苦与汗水换来的,但若非陈玉华的信任,他也是做不到的。
故而,严铁牛想了想,诚恳地说道:“陈兄弟,我曾跟着师爷和师父一同修建过周家的园子,但却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修建一栋房子与一座园子全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