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代布老司看着云长澜吃惊的眼神,坚定地说了一句。
“没错,用我的血。”
云长澜正要说话,巴代布老司摆了摆手,示意云长澜听自己说下去。
“纳木勒人本来就是上古巫族两个分支的后人,我们的身体里流淌着的是上古巫族的血液。”
“而我作为这一代的老司,更是能够与当代的大巫罗通神相交,自然也能够感受到历代巫主和巫罗的意识,从而为星辰镜恢复力量。”
“所以用我的鲜血作为祭品,的确可以达到你的目的。”
“这绝对不行。”云长澜不管巴代布老司怎么说,依然站了起来,连连拒绝。
“如果恢复这面镜子的力量是需要您的生命作为祭品,那我宁可现在就把这面镜子还给您。”
“勇士你先不要忙着拒绝,听我说完。”巴代布老司脸上流露出一种矛盾的神色。
“修复这面镜子,并不需要用到我的生命,只不过需要我的血液,来唤醒镜中的意识而已。”
“而且,这镜子本就是大巫族的宝物,我作为纳木勒人的老司首领,自然……”
“总之,我相信任何一个纳木勒寨中的人遇到了这样的事情,都会这么做。”
云长澜面色凝重地看着巴代布老司,没有说话。
他心里觉得,这星辰镜失去了力量,对于巫族的后人来说,是一种极大的损失。
而巴代布老司作为自己族内的老司首领,对于他来说,修复大巫族的神器,也的确是他的责任。
换个角度,如果是凌霄剑阁的任一一脉的弟子需要,相信他们也会义无反顾。
“总之,你对纳木勒寨付出了那么多,我们每个人对您都是无比的尊敬和感激。”
“既然它对你这么重要,我也希望能够帮到你,达成你的心愿。”
巴代布老司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和顾虑之后,云长澜一时之间反而难以抉择起来。
“巴代布老司,请你务必真实地回答我。”
踌躇了半天,云长澜终于狠了狠心,问了一句。
“勇士请说,我一定如实回答。”
“你这么做,真的不会有危险?”
巴代布老司又摇了摇头,一边安慰着云长澜,一边肯定地说道:
“我刚才说过,这个方法不需要献祭我的生命,但是一定需要用到我的血液。”
“只不过,这个方法我也从未使用过,而无论是乃尔氏族还是木勒氏族,历代的传承中也没有这样的记录。”
“单从这两者上来说,的确是如此。”
“不过我可以答应你,在尝试修复的过程中,一旦有了什么意外,我会马上终止,不让自己落在危险之中。”
“而且你也可以和我一起前往树神的祭坛,那里是大巫罗的所在,如果有危险,我也会提前感知的到。”
云长澜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从乾坤袋里取出两瓶天心丹,放到巴代布老司的手上,说道:
“这两瓶是凌霄剑阁的疗伤圣药,平时如有病痛,只需一颗就可以很快好转。”
“如果老司您坚持如此,不妨在开始之前吃上三颗,应该也可以减少血液的流失给身体带来的损伤。”
巴代布老司笑了笑,没有拒绝,他接过了云长澜递来的天心丹,小心收好。
“善良的勇士,希望树神保佑,这个方法可以奏效。”
“我去做些准备,明天的清晨,我们在树神那里见。”
“嗯。”云长澜坚定地回答道。
第二天,云长澜带着云小六如约来到了树神的祭坛下。
通往祭坛的道路,早已经被巴代布老司安排守卫团团围住,除了云长澜和云小六外,任何人不可以进出。
而巴代布老司正站在祭坛中央,等着云长澜的到来。
巴代布老司见到云长澜,示意他走进法阵,说道:
“尊敬的勇士,我准备好了,请把星辰镜交给我吧。”
云长澜拿出星辰镜,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放到了巴代布老司的手中。
巴代布老司将星辰镜用袖子轻轻地擦了擦,放到了祭坛中央的台子上,对云长澜说道:
“请勇士站在一旁观看就好。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会叫你。”
“老司小心。”云长澜关切地说了一句,便和云小六走了出来,站到了旁边。
“勇士放心。”
等云长澜彻底离开法阵的范围之后,巴代布老司先是按照云长澜的建议,吞下了三颗天心丹,然后拿出了一个骨碗,放在祭坛之上。
自己则是围绕着祭坛走了三圈,口中念着一些莫名的文字。
随着文字的念出,那骨碗开始微微颤动,发出淡淡的绿色光芒。
巴代布老司走完之后,站在祭坛的前方,面向树神尊敬地拜了三拜,然后拔出腰上的匕首,对着自己左手的掌心划了一下。
鲜血瞬间涌了出来,一滴一滴地落在碗中。
云长澜心头一紧,神色无比凝重。
约莫流了半碗血后,巴代布老司掌心中的血开始慢慢凝住,他端起碗,对着那棵巨大的枫树再次念诵了几句巫族的咒语,神情庄严恭敬,像是在请示着什么。
这时,枫树的树干晃动了几下,无数的枫叶像是被引导着一样,落在了祭坛之上。
巴代布老司面露喜色,端着碗再次向着枫树鞠了一躬,然后拿起一片枫叶,蘸着碗中的血液,放在了地面上的一处。
就这样,巴代布老司认真地重复着一样的动作,一直到地面上染着血的枫叶组成了一个怪异的形状之后才停住步子,回到祭坛的台子前面。
巴代布老司再次用匕首划破了自己的掌心,让鲜血慢慢地流到碗里,只不过这次并不是左手,而是右手。
骨碗中的血液,又存储了半碗。
巴代布老司将匕首收回,改用右手拿住骨碗,掌心紧紧贴住,那骨碗的绿光似乎更亮了一些。
祭坛上的枫叶已经全部用完,只剩下了一面古朴的镜子。
巴代布老司深吸了一口气,面色无比认真,缓缓地将碗中的血液一点一点地倒在那镜子模糊的正面上。
随着血液的不断倒出,巴代布老司眉头紧锁。
而那撑着血液的骨碗所发出的绿光,也开始慢慢地减弱。
云长澜和云小六深吸了一口气。
他们知道,真正的仪式现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