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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 沉重的往事

京北。

市政那边一旦有了新的消息和动向,皆是众说纷纭。

迟樾基本上就常住在公司,好不容易抽出时间回家补个觉,直接被靳远山堵在了门口。

“怎么回事?公司那边出了什么新的问题吗?”

迟樾摇摇头,“没有啊,怎么突然这么问?”

靳远山道:“你和易航一个两个的见不着人影,我能不多想么,我可不想在去医院找人。”

迟樾无奈的笑了笑,“您可别瞎想,最近公司这边接手了几个项目,市政那边又有了新的进度,我和易航根本就盯不过来。”

靳远山皱眉道:“年轻也不能这么熬啊,我让冯征给你派几个人手过去?”

迟樾摆手道:“不用外公,市政那边除了易航我都不放心,公司又是没我不行,就这两天了,忙完就好了。”

靳远山对市政那边的新动向也是有所耳闻,“市政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突然之间变得人心惶惶,我都听了好几版不同的消息了。”

迟樾自己也是没弄明白,“我也是昨天晚上听到的消息,易航在那边盯着也没弄清是怎么回事,估计是挡了下来,轻易不会放出。”

靳远山不由有些焦虑,“不会是梁家那边又搞什么小动作了吧?”

迟樾回道:“应该不会,现在已经到终审的阶段了,梁家手在长也不能去干政,您不用去担心。”

靳远山点点头,“也对,这点还是不用担心的,他们不会搞暗地里那些小动作。”

说罢又道:“市政那边的情况用不用给秦俊成打个电话?”

迟樾道:“现在打电话目的岂不是很明显,您也知道他是个什么人,还是不要做这无用功了。”

靳远山说:“你这边小辈肯定是不好开口问,我这个长辈开口关心一下总是可以的吧。”

迟樾知道靳远山心里还是惦记的,拦也拦不住。

“这就是你们的关系了,我自然是插不了手的。”

靳远山已经在心里开始寻摸由头了,迟樾熬了一个大夜,脸上满是倦意,“行了外公,我不跟您说了,下午还要去公司,我先上去补个觉。”

说完就径自往楼上走去。

靳远山在背后喊道:“你小子吃饭没,锅里有早饭吃点儿。”

迟樾一边上楼一边朝他无力的摆了摆手。

躺在床上的一瞬间,迟樾下意识看了眼乔予桐的消息,都没怎么有时间及时回复她的消息。

把消息一一看完回复完才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靳远山在楼下闲来无事给杂花杂草浇着水,随后拿出手机拨通了秦俊成的电话。

响了没几声就被接通。

秦俊成率先出声道:“靳老,突然打来电话是有什么事情吗?”

靳远山一向直爽,直接道:“可不是吗,最近这市政的内会传的沸沸扬扬,我这心里实在是不踏实,这不赶紧给你打个电话问问。”

秦俊成笑的爽朗,“那您这电话可打的不是时候,我现在已经不是项目的直属决策人了,现在决策权全在市政厅的手里,要说这沸沸扬扬的会议,我也不是很清楚。”

靳远山闻言一愣,“你退出了?”

秦俊成道:“是,因为一些原因我已经退出了市政的审议。”

一些原因?

秦俊成既然这么开口,那这个原因应该也是不会轻易透露的。

靳远山一时之间有点摸不到头脑,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退出了市政的审议,难道说市政的内会是因为秦俊成的突然退出。

不过人家话已经说到这里了,靳远山也不好在继续问下去。

“这样啊。”

秦俊成自然是知道靳远山所担心的问题,但是现在结果还没出来,这其中有涉及不少人和事,他便没有在多说什么。

“现在已经进入终审,结果就是这两天出来了,您也不必过于记挂,安心等待就好。”

两人随便寒暄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秦俊成那边一副轻松自如的样子,靳远山却是乱了阵脚,他实在摸不透他这突然是哪一招险棋。

然而秦俊成这边刚挂了电话,门口就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秦俊成走上前去把门打开。

看见来人的一瞬间瞳孔瞬间放大,语气里满是嗤笑,“我还在想你究竟能忍多久,没想到这就来了。”

来人正是梁致远。

他笔直的站在门前,应声道:“市政那边消息都传的沸沸扬扬了,我再不来,恐怕也就没什么机会了。”

秦俊成作势关门,“我并没有什么想要跟你说的,你儿子怎么回的,你也一样。”

梁致远一手抵着门,沉声道:“俊成,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要顽固到什么地步?”

秦俊成闻言一僵,“我顽固,不好意思,我家世自由,哪怕不婚不育都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不像某些人,无论是自己的方向还是婚姻,都要任人摆布。”

梁致远苦笑道:“这么多年过去,你为什么还是不能释怀,每个人的方向都已经变了。”

秦俊成厉声道:“你现在这幅嘴脸让我感到恶心,我更替她感到不值。”

这个“她”一出口,不仅是说的人一顿,听的人也是变了脸色。

梁致远声音瞬间低了下去,“你以为我这些年都很好过么,我才是失去一切的人。”

秦俊成眉眼间满是不甘,“我真后悔,把她让给你,我甚至觉得,她所有不幸的开始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的退让。”

梁致远道:“你说这些话是想让我难堪吗,是想提醒我,我才是那个始作俑者,是伤她害她的真凶。”

秦俊成道:“难道不是吗?你为什么要动摇,为什么不相信她,为什么让她背负一切不应有的骂名。”

梁致远不做声了,因为他知道秦俊成说的都没有错。

他心里的那根刺只会越扎越深,难以剔除。

两个人皆是沉默。

秦俊成这些年来之所以不愿和梁致远见面,正是因为只要看见他,之前那些不堪痛苦的往通通都会浮现在眼前。

逃不掉也躲不掉。

他曾经那么深爱的女人,他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在别人那里受伤。

眼下无需多说什么,秦俊成也知道梁致远来的目的。

“我还是那句话,我没什么想和你说的,关于你在市政听到的那些传闻,也是真的,我不参与审议了。”

梁致远双眼无神,声音喑哑的问道:“你为什么突然退出?”

他知道秦俊成在其中起着很重要的作用,也知道秦俊成不会就这样放弃这个权力,中间一定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变动。

秦俊成嗤笑道:“我退出,你应该高兴不是吗,只要我手握权力,我就不会让你梁家最后竞标成功,怎么我现在退出你这么惊诧。”

梁致远说:“我知道你对我有怨,但是这个项目很重要,无论是对京北还是对我们梁家,我想你应该知道其中的利弊。”

秦俊成道:“别和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最后的评判的看的是实力,市政自会有决断,你走吧。”

说罢就要开始关门。

梁致远眼看着门一点点关上,却没半点要叫停的意思。

他还能说什么呢,他没想到那些往事不仅在自己心上扎下了很深的刺,在秦俊成心上更是。

甚至这么多年来,不曾婚嫁。

他到底是秉承着什么样的感情,他一时之间竟是难以看清。

梁致远在紧闭的门前站了好久好久,他又何尝不是不敢面对秦俊成,昔日的好友如今发展到这个地步,那些曾经历历在目却又无法挽回。

他低声唤道:“蓁儿......”

这个名字在他的梦中成千上万次的出现,但始终没有勇气唤起。

他亏欠的太多了,不只是亏欠,甚至在她的伤疤上加以复伤。

他悔,他恨,但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甚至连补偿的机会都没有。

就这么一直站了良久,直到车上的司机下车来唤他才回过神。

“梁董,时间已经不早了,公司那边还有一个会。”

这样繁杂的日程日复一日,梁致远已经觉得有些麻木了,但是比起让他退了在家赋闲,他更愿意天南地北的飞着,好像只有这样,才不会有闲杂的时间去想那些诲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