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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东话落没听到有人骂他,他偷摸抬起头看了一眼大伙,见大伙视线都在他身上,喉结滚动两下,连忙垂下了头。

“继续,你放心说,今天只要你把冯香兰的事情交代清楚,如果跟你没关系,我们不会为难你。”

对于公安来说这可是人命案,还是个大案子,只要破了这场案子,还死者一个公道,那就对的起身上的使命。

封东闻言,这才继续。

“昨晚我想反正我这些年一直也生不出孩子,索性再找她试试,万一换个媳妇,就能生了呢,我就又把她约出来了,正办事呢,我们就见鬼了,真的,老吓人了,眼睛闪蓝光,但那鬼身上有股香味,跟她身上一个味道,就是她吓的我们,要不是她,我们也不会跑,也不会到东山角,更不会……”

所有人视线都看向封东指的夜澜倾,见小姑娘泰然自若的坐在那里,脸色都没有变一点。

就在大家屏住呼吸,等着他继续往下说时,封东像是想起什么恐怖的画面一样,眼睛睁的很大,又抱着脑袋蹲下了。

“更不会怎么地,你倒是说呀,你个完蛋玩意。”

付昌平急的直跺脚,这封家看来是非要扯小夜下水不行,什么都能赖上她。

“叔——不是我打的,是一个黑影,我淌着水过去了,冯香兰摔倒了,我准备回去扶她,但是窜出一个黑影,几下子就给冯香兰打死了,我害怕,我就往山上跑……”

封东终于把话说完,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现在很肯定,那个冒蓝光的指定不是鬼,鬼怎么会认识他。

是的,他记得鬼喊他名字了。

但打冯香兰那个人指定也不是那个‘鬼’,他瞅着像是个男的。

“那你看到那个打人的凶手了吗?现在让你见到还能不能认出来?”

封东摇头:“我知道是个男的,反正他举起石头打下去的那一刻,那个男的说‘艹,你个骚娘们。’”

赵二丫从始至终都没打断男人的话,在得知男人没杀人时,她就失魂落魄的扭头走了,背影看上去令人心酸。

“你说的她是什么意思?”

公安指着夜澜倾问封东。

“是她吓唬我们的,就是她扮女鬼吓唬我们,我们才跑的。”

“封东你可别血口喷人,澜倾刚出月子,大半夜的怎么会去小树林,你们一家真是非要在澜倾身上撕下一层皮不行吗。”

春草当即不干了,她爹给她使眼色也不好使,这明摆着血口喷人,怎么就不让人说话。

“公安同志,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挺冷静,也不反驳也不解释,很奇怪?其实我已经习惯了,自从我男人牺牲,我怀着九个月的身孕被婆婆打着赶出来那天起,他们封家就没消停过,你们应该知道前段时间,被抓起来的封南吧,那是我二大伯子,半夜爬我的墙,把我姐姐打成重伤,现在我大伯子又说我扮鬼吓人,我也不解释了,懂得都懂,看看我这样,你们就知道他说的话是不是放屁。”

夜澜倾很是无奈的说道,她面上表情平静无波,但眼底那股隐忍和愤怒让在座的人都为之同情不已。

公安刚要张嘴说点啥,就听小媳妇又继续:“我婆婆说家里少了东西也是我拿的,二房孩子早产也是我造成的,他们家说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干的,唉。”

她轻轻叹了口气,霎时垂下头,眼角的泪珠子吧嗒滴在了湛蓝的裤子上,顷刻间晕染开,成了一个有点像爱心的形状。

“小贱人,就是因为你,你是丧门星,我说的有错吗?娶了你我封北牺牲了,成了什么烈士,我哪里需要烈士,我要我儿子,呜呜呜~~~”

刘婆子也不知道是突然开智了,还是被高人点拨了,竟然也卖起了惨。

几名公安顿时感觉脑袋都大了。

封东看到夜澜倾那样,没再说她,心里挺愧疚的,他刚才也是吓坏了,不该说老三媳妇的,心里如此想着,他又改了口:“我,我可能闻错了,也可能是冯香兰身上的味道。”

闻言,夜澜倾眸底一闪而过的诧然,难道这货良心发现了?

其实她到现在都没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许是自己闻久了,根本就没闻出来,但刚才春草说她身上味道很好闻。

最终封东还是被带走了,说是抓到凶手再把他放了。

夜澜倾被迫看了热闹的全场,也还是很满足的,她没啥事的话就要准备回家了。

这两天她跟姐姐一直在收拾行李。

封东被抓起来的第三天,说是找到凶手了,就是冯香兰的另一个姘头,据说是半夜跟踪她去的小树林,本来想把那个奸夫也打死的,结果被一个人女人搅了局,说那女的就只是躲在树后吓唬人了,然后吓跑了就走了。

公安局也就知道封东说的有可能是真的,但具体这个女人是不是那个小媳妇就不好说了。

因为夜澜倾看上去又瘦又胆小,一点都不像是个半夜敢去树林的人。

他们猜测,搞不好就是村里的妇女,撞见这事,凑热闹吓唬人、

没人在意是谁吓的人,凶手抓到了,那就皆大欢喜。

封东也被关了半个月,在里面学习教育,作风问题,无论是男女都要接受惩罚,学习再教育。

要是搁以前封东这种行为是要挂牌子,开批斗大会的。

封家最近一直都夹着尾巴做人,赵二丫也没跟封东闹,只是比以前更加沉默了。

3月25号,夜澜倾姐俩踏上了回家的路。

一早起来,夜澜倾给孩子喂饱了就找了块很大的披肩,把安安捆在了胸前。

这都是她在末世里看见别的妈妈,这么打丧尸,用床单捆在胸前,她甚至还看见一只丧尸把孩子捆在背后,孩子被她们救了。

付昌平赶着牛车,拉着夜澜倾姐妹俩来到公社汽车站。

汽车站口,迎面驶来一辆崭新的公共汽车,是早上五点从县里到这里的最早一班车。

付昌平给人家让了让道,车子驶进了车站。

“叔,您别进去了,就送到这里吧。”

夜澜倾一手拎着行李,一手护着怀里的孩子跳下车。

夜澜姗紧随其后。

“行,那祝你们一路顺风,这个拿着路上吃,你婶子给你们煮的鸡蛋。”

“你拿回去给孩子们吃吧,我们都带了。”

夜澜倾连忙推辞道、

“拿着,也不多,还热乎,你婶子的一片心意,早上在家还哭呢。”

付昌平也是一脸的伤感。

最终,夜澜倾两姐妹还是跟大队长挥手告别了。

车站是一个大院子,院墙也已经倒塌了一半,这里买票是在车上跟售票员买。

姐妹二人来到即将要发车的一辆车旁,花了一块四买了两张票。

于此同时,刚进车站的新公共汽车上,走下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他眼神凛冽,五官分明,高挺的鼻梁,略显锋利的下颚线,无一不在彰显着他的特别。

两辆车的门是对着的,因为一个车头往里一个车头往外。

封北看了一眼对面上车的纤细背影,紧了紧手上的手提袋,抬脚往车站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