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功明恍然大悟:“哎哟,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如果当时廉团长在小巷遭遇彭阔和一名三品以上的敌对势力高手,凭他三品巅峰的实力怎么可能在击杀彭阔后全身而退,他跟咱们一起抵挡巨鹰的时候我就在他旁边,可没发现他身上有任何战斗过的伤痕!”
展鹏飞竖起食指按住嘴唇,做个禁声的手势:“小点声,私下还以一名刚刚立下军功的团长是要受军法的。”
“团长,你说会不会是廉正勾结敌对势力谋害统帅,如果幕后黑手是他的话,一切都说的通了。”丁玲推测道,“廉正想当统帅却怕自己争不过战功赫赫的崔团长,就勾结敌对势力里应外合,利用宪兵团负责布置场地的机会偷偷在贵宾区安装声波发射器,等比武大会进入最后阶段,他就启动发射器吸引巨鹰攻击贵宾区,只要统帅和崔团长死了,他就能名正言顺的继任统帅的位置。
因为之前擂台上经历过连番血战,不论是咱们还是普通百姓都只会以为那两只巨鹰是被擂台上的血腥味和打斗声引来的,绝不会有人怀疑那是一场针对统帅和崔团长的谋杀……”
一直默不作声的东方队长冷冷的道:“只要统帅和崔团长死于意外,凭咱们团长闲云野鹤的脾气非但不会和他争统帅之位,恐怕还会帮其打压一直跟他不对付彭阔,到时候他这个云泽镇统帅的位置还真是稳如泰山。
只是他没料到咱们团长会舍命一剑斩断巨鹰两根脚趾帮统帅和崔团长争取时间,而李知行和天连山他们又横插一脚出手救援,硬生生让统帅和崔团长逃出生天,更没料到凌霄阁第十人戴天祥刚好在镇上,还刚好是统帅的至交好友。
见到计划失败,他就跑去找敌对势力的高手商量对策,结果被彭阔跟踪撞破阴谋,于是就和那高手联手杀了彭阔,在趁机栽赃嫁祸,做出一副自己无意中撞破彭阔阴谋的假象蒙骗所有人!
哼,不愧是最擅长玩阴谋诡计的宪兵团团长,这阴谋还真是可进可退,一石三鸟!”
丁玲本来只是推测,听完金石开的话越发相信得廉正才是害死自己团长的元凶首恶,想到自己的命是天团长从丧尸嘴里硬生生救回来的,心中的伤心难过顿时化为如有实质的腾腾杀气:“咱们怎么办,是暗中抓几个负责监督比武大会施工的宪兵严刑拷打,查明真相,还是直接宰了廉正!”
她一句话说的前轻后重,很明显是倾向于直接宰了廉正报仇,如今离比武大会已经过去十几天,说不定阴险狡诈的廉正早就把那些参与暗杀的宪兵处理干净了。
展鹏飞摇头道:“咱们暂时静观其变。”
丁玲顿时大怒,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如今歹也是他吗的团长了,彭阔都不怕廉正,难不成你还怕了廉正不成,你可别忘了咱们几个的命都是谁救的!”
宋功明见其他骑兵都惊讶的朝他们这边瞧,看看手表,起身命令道:“休息的差不多了,大家将楼里的丧尸都扔到外面院子里去,切记,搬运之前一定要在丧尸脑袋上补上一刀,小命要紧,决不能偷懒大意!”
骑兵们见自己队长和团长好像吵起来了,此地不宜久留,立刻那其身旁长矛走为上策。
宋功明见众人悉数走远,重新坐到椅子上不悦的说:“丁玲,你好歹是个女孩子,怎么脾气比我们老爷们还火爆,你看不出鹏飞这么做是有理由的吗?要论起跟天团长的感情,我们三个跟团长住一间宿舍的不比你差!”
“切,谁让他说话大喘气的……”丁玲撇撇嘴,倔强的道。
他们四人平日里一人带领一支骑兵队往东西南北四个方侦查送信运物资,聚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但是感情却十分要好,这可能与天鹰闲云野鹤的管理风格有关,老大把他们当兄弟姐妹,他们之间也潜移默化的把对方当成家人,偶尔说几句重话没人当回事儿。
展鹏飞道:“丁玲,我之所以想先看看,不是因为我怕了廉正,或是想坐稳团长的位置,而是我觉得廉正活不了多久了。”
四位队长闻言同时不解地看向团长。
展鹏飞解释道:“你们不觉得这次这次攻打仙侣镇,统帅特地命令廉正率部下参战很反常吗,之前咱们也大大小小在外面打了七八场,廉正可从来都是负责维持大后方安定的。”
丁玲道:“不是说统帅这么做是为了给廉正接自己班修桥铺路吗?”
“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你们还记不记得浩园那场葬礼。”展鹏飞不等四人点头,就自问自答,“我还记得清清楚楚,当时统帅在说到彭团长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满是惋惜,眼神里连一点点的愤怒和失望都没有,崔团长的神情也是如此。
按理说他们听了廉正的描述,就算是为了维护救世军的的颜面落牙齿和血吞,也不该对彭团长一点恨意也没有,毕竟他们差点被彭团长坑死了,要说统帅是因为久居高位养气的功夫炉火纯青还勉强说得通,可崔团长是出了名的耿直,对谁要是心怀不满从来都写在脸上,没理由演的这么像。”
丁玲惊讶的张大嘴巴:“你是说统帅这次派廉正参与战斗是为了……”
展鹏飞点头:“我猜多半是统帅和崔团长已经发现了廉正是真正的主谋,想要惩罚却又担心百姓和江湖人笑话咱们救世军搞窝里斗,所以要他死在丧尸手上。”
四位队长的瞳孔不时剧烈收缩,在反复思考一番后,宋功明点头道:“嗯,按照统帅的脾气还真有可能这么做。”
丁玲攥紧拳头深吸口气,平复心情后道:“好,那我就等等看。”忽然又恨恨的一拍大腿,“鹏飞,你就不该告诉我这些,知道凶手是谁却不能报仇,实在太郁闷了!”
展鹏飞嘿嘿笑道:“不告诉你们我心里也憋屈的很,现在好了,我的憋屈变成了咱们五个的郁闷,一除以五,我的郁闷一下少了五分之四。”
不多时,负责在楼顶四周警戒的骑兵匆匆跑来:“报告团长,发现新情况!”
展鹏飞起身正色道:“讲。”
“我们发现利民制药厂的窗户上出现了一行用红漆新写的字!”
“哦!是什么字?”
“救我们,药厂里有你们想要的一切。最后是三个感叹号,属下猜测药厂内的人可能遇到了什么危机。”
丁玲不敢相信三年过去,制药厂里还有活人,追问道:“你怎么确定那些字是新写的?”
骑兵道:“报告丁队长,上个月我随团长来过这里,我可以肯定那是制药厂的窗户上没有这几个字。”
如此一来制药厂中有幸存者一事确定无疑,展鹏飞让骑兵继续回去观察,如果有新的字出现在窗户上立马汇报,自己则和四名队长开始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
利民制药厂中,崔强写完字后起身返回八楼,那波男女折腾累了,都在呼呼大睡觉。
也许是觉得自己即将重归文明社会,他只扫一眼床上那七具纠缠在一起的躯体便生出十分恶心的感觉,干脆转过头来到窗前,继续用望远镜观察九都鞋厂的一举一动。
很快的,他就从望远镜中发现了鞋厂楼顶那个举着望远镜朝药厂这看的汉子,脸庞黝黑,黑衣黑裤,腰部左侧挂着箭囊,右侧挂着长剑,威风彪悍。
“他好像看见我了!”
崔强发现那汉子的望远镜从左向右有规律摆动,然后忽然停住,似乎正是他此刻所在的方向,脑袋嗡的一阵轰鸣,赶忙用力挥手。
边沿呈八字形的鞋厂楼顶,那面庞黝黑的汉子缓缓伸出右手,比了个OK的手势。
崔强狂喜,立刻也比个OK的手势,同时大喊:“我们在这儿,这里有活人!有活人!”
他的喊声将沉睡中的五男两女惊醒,众人纷纷坐起身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我在窗户上写的字被那些骑马的人发现了,他们在用望远镜观察我们,他正在朝我打手势,先是OK,现在是竖大拇指!”
谢顶的中年人身体一僵,脸上愤怒、惊喜、惊恐的表情来回转换,最终融汇为兴奋,他跳下床开始边穿衣服边道:“窗户会反光,我们拿着黑板去天台,都赶紧把衣服穿上,光着屁股跟人沟通太不像话!”
两个女人尖叫起来,慌张的抓起丢在地上的衣服披在身上,就仿佛伊甸园中刚吃了苹果的夏娃,猛然间有了羞耻心。
两副望远镜见交汇的目光,仿佛幻化成一条脐带,将一种叫希望和文明的东西远远不断的从鞋厂楼顶输送到药厂的每个幸存者身上。
约莫过去半小时,张鹏飞等人就通过数块黑板上的一问一答了解到利民制药厂的关键信息。
药厂中的制药车间大部分保存完好,通电即可运转,原材料大部分保存完好,仓库中有大量现成药物,不过已超过保质期一段时间,八名幸存者所胜的食物还可以坚持半个月。
“咱们这次运气不错,堪比老蚌生珠。”丁玲笑道。
能够找到三名制药厂的工作人员,秃顶男人还是负责制药的敬礼,展鹏飞也很开心,笑道:“小丁,以后多看几本书,老蚌生珠用在这里不合适。”
丁玲撇撇嘴,不以为意:“哪里不对,你看看那个制药厂,都荒废三年了还能淘到宝,不就跟老河蚌里生珠子差不多嘛。”
众人心情大好,非但不觉得胡搅蛮缠,还纷纷竖起大拇指表示赞同,之前盘踞在无人心头的复仇火焰熄灭不少。
“团长,现在咱们怎么办?”宋功明问。
救世军规矩,一但发现了有一技之长的幸存者,必须要释放善意并加以照顾。
展鹏飞道:“用负责紧汇报讯息的鹰隼给他们送些蔬菜猪肉和大米,吃了三年的方便面和垃圾食品,他们看到新鲜的蔬菜和肉肯定能高兴的发疯。”
丁玲笑道:“好,这事交给我去办。”转身下楼。
一只训练有素的金雕能够抓起一头小羊羔飞上天空,以速度见长的鹰隼体型较小,却也能抓着数斤重的猎物短距离飞行。
调查兵团中这只名叫“奔雷”的鹰隼在两栋高楼间往返三趟,将足够八人吃三四天大米和蔬菜肉类带给崔强等八人。
展鹏飞料想的不差,这八名吃了三年垃圾食品的幸存者在看到从天而降的蔬菜后差点发疯,根本来不及生火做饭,直接争抢着生吃起来,看的那负责观察药厂动向的骑兵不胜唏嘘,心说还好自己末世后不久就加入了救世军,否则恐怕也该是这副野兽模样。
无奈之下,丁玲只能又喂了开始发脾气的鹰隼几条牛肉,让其再带一些蔬菜过去。
那天黄昏,药厂的八名幸存者将食堂的炊具桌椅搬到楼顶生火做饭,名叫赵新蕊的丰满女人特地和马小兰一起用尘封已久的化妆品化了妆,换上最漂亮的裙子与六名“绅士”共进晚餐。
那天黄昏后,六男二女开始刻意保持比朋友更疏远一些的安全距离,绝口不提之前三年的共处时光,就仿佛那一千多天不过是梦幻泡影,春梦了无痕。
……
距离仙侣镇还有二十公里的公路上,两千救世军在廉正的命令下在一座加油站安营扎寨。
冯峥先让守卫兵团的部下们成箭矢阵型进入加油站清理丧尸,随后安排众人占领各处制高点了望境界,将周围两百米的丧尸地狱犬全部击杀,搞定一切后,负责此次训练兵团作战的队长朱耀威立刻命令五百新兵将装满物资武器的三轮车和两千辆自行车在加油站最外围围成一堵半人高的矮墙并用铁链连在一起,开始垒灶做饭。
加油站中泛着霉味的员工宿舍,廉正独自一人坐在满是灰尘的椅子上望向窗外夕阳,神色落寞。
他发现自己被软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