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索队队伍响起一声痛彻心扉的低吼:“小兰!”
随即就看到苏南如疯牛般将傅爷甩开,举矛朝小兰冲去。
此时钟武跟着冲出,手长长矛舞动,一下越过苏南,“我挡开他们,你救小兰和小宇!”
苏南脑海中全是小兰被斩断手臂的画面,眼中一片腥红,根本没有听见钟武的话,只是吼叫着往前冲。
钟武摇了摇头,不在多说,左脚骤然发力,身形一晃掠到小兰身前五米处,右手长矛直刺向周大友握刀右手,打算以攻为守,比他撤手格挡。
“准备动手,这帮杂碎欺人太甚,跟他们拼了!”张豪眼眶欲裂,率先举起弩箭瞄准。
众人咬牙点头,骂道:“跟这帮杂碎拼了,!”
一众矛手抄起藤盾,挡在身前,成菱形队列朝前低吼着跑去,周紫等四名弩手跟张豪一柄站在原地,举起十字弩就要击发。
小兰来版房一年半,虽从未与他们一道外出搜索物资,却独自包揽了从做饭到洗衣所有内务,让每位队员外出归来就有热饭可吃,干净衣服可换。
队员们嘴上不说,心里却都很领情。
李知行把小兰当成弟妹,他们又何尝不把她当成家人、战友!
此时见她为了不被马连龙当成人质,舍掉性命反抗,只觉得心中怒意如一团烈火爆燃而起。
钟武此刻心中万分焦急,他早将生死置之度外,自然不是担心大战爆发能不能活命,而是懊悔自己终究慢了一步,赶不上救人!
周大友这一刀太快太狠,有充足的时间可以在再自己长矛对其构成威胁之前要了小兰性命。
但他已经竭尽全力营救,想要在快一步却不是人力所能及。
忽然!
周大友身后响起一声低喝,“周掌门刀下留人!”
“周掌门?”周大友一愣,随即想到马连龙死了以后,南拳门中就数自己辈分最老,武功最高,周掌门可不就是再叫自己吗?
想到此处,心头一喜,手下微微一顿。
一道合影猛地从其背后抢出,高高跃起,继续道:“周掌门,咱们守卫队一但搜索队开战,全村必然万劫不复,你要三思,要以大局为重啊!”
周大友一愣,心道:“是啊,我这一刀砍下去,守卫队和搜索队就在也没有罢手的可能,若是两方开打,村子覆灭,那我当了掌门也没用呀。”
就这两息之间,钟武如蝰蛇扑咬般急速刺出的长矛终于递到。周大友一惊,急忙舍弃小兰,回刀格挡。
锐利矛头装在横担于胸的寸宽刀面,“铛”的一声火花四溅。
小兰一时未死,断臂处剧痛如潮水用遍全身,疼的面无人色,扑倒在地。
钟武抓住机会长矛继续刺出,周大友见状砍刀如旋风绕身,罩住要害,心中突然道:“不好,上当了!生死关头叫我分心,那人是敌非友!”
就在此时,身后骤然响起破风之声,自上而下越来越近。
周大友亡魂大冒,奋力格开长矛,腰胯猛转,眼中刚看到一袭人影逼近,手中砍刀已朝后挥出。
他想清楚了,钟武的枪法胜过自己一筹,单打独斗想要保命尚且不易,如今腹背受敌,活命已不可能,便决定拼着性命不要,也要把身后这个用计害自己分神的混蛋砍死!
谁曾想那人根本没有跟他拼命地打算,虽然看着像朝他直扑而来,实则是自右向左侧跳去,恰好避过砍刀。
周大友翻身一刀没有砍中,轻叹一声,心如死灰。
下一秒右胸一震,铁质矛头从他左胸透出,略显宽松的棉质T恤如帐篷般微微顶起。
随着一点鲜红慢慢在灰色T恤上晕开,周大友口中渗出鲜血,喃喃道:“你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人一身一件破洞衬衫上丧尸黑血星星点点,他收回砍刀,朗声道:“我叫杜日升,一名在墙头站岗的普通守卫,我之所以这么做,是不想见到两队开战,兄弟们无辜枉死!
黄啸云死了,袁连虎死了,马连龙也死了,如今连你也死了,守卫队和搜索队再无恩怨!”
他的话调门不高,却字字铿锵有力,身后准备跟搜索队拼命地队友,对面正要扑来的搜索队队员,全都一愣。
周大友闻言满脸的惊骇,随后如醍醐灌顶般开了窍,奋力提口气想要开口,杜日升一脚将其踹倒,抬手道:“守卫队和搜索队的恩怨两清了,大家千万别动手!桑田村已经挡不住下一波丧尸了!”
“小兰……你怎么样……小兰……”
苏南扔掉长矛,普通跪倒,一手死死攥住小兰断臂一端止血,右手将其紧紧搂在怀中,涕泪横流。
钟武一步跨过小兰,挡住这对小夫妻,神情警惕。
小竹第一次越俎代庖,命令道:“大家先别动手,救人要紧!”
众矛手应了一声,从两侧绕过小兰苏南,举盾形成一道任性屏障。苏北焦急的说:“小竹,你快帮我弟妹止血,这里就你学过急救,快呀!”
小竹没空回应,快步卸下背包蹲到小兰另一侧,抽出橡皮止血带狠狠扎紧小兰断臂。
小兰本就疼的满头大汗,这么重重一勒,当即疼的身体抽搐,几欲昏厥,但断臂处不断淌出的鲜血骤然一滞。
“小竹,能不能轻点!”苏南心疼得道。
小竹根本没空理他,掏出纱布道:“小兰,我要按住你的伤口止血,会很疼,千万要忍住,只要血止住了,就没事了!”
“嗯……”小竹无力的点点头,见苏南哭的省心欲绝,强挤出一丝笑容产生安慰:“南南别哭,你没听小竹说吗,血止住了我就没事了。”
她想抬手擦去苏南脸上的眼泪和鼻涕,右手刚动,就痛得疼彻心扉,豆大汗珠滚滚滚而落。
苏南带着哭腔祈求道:“你别动,你别动,我不哭就是了,我不哭就是了。”
“来了!”小竹双手颤抖,强硬气心肠将纱布按了上去。
小兰五官皱成一团,仍死命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来,随即两眼一翻,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