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开始还搞不明白,你既然手里有枪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拿出来,非要等到差点被我打死之后才拔枪。”
李知行面容冷漠,眼中杀机汹涌,随手从身旁驴车上拾起黄啸云丢弃的腰包,瞅了一眼掏出一个烟盒大小的铁盒,打开盖子将里面的草灰倒向地面那一滩血渍和牙齿。
“后来我想通了,原来你一开始不用枪是因为怕死……手枪会引的丧尸发狂,造成大规模尸潮,威慑力确实巨大,但也代表稍有不慎就会祸及自身。
哼,在末世当了两年多土皇帝,你的意志早被美色、物质享受、弟子的阿谀奉承腐蚀殆尽,你的外表虽然凶悍内心却比谁都怕死,比谁都离不开桑田村。
所以你宁肯冒着风险跟我决斗,也不愿拔出枪,你比所有人更害怕枪声响起,我说的对吗?”
李知行望向强忍剧痛,不断踉跄倒退的黄啸云,迈步逼近,一路撒下草灰。
黄啸云眼中一阵阵的发黑,周遭一切都在微微摇晃,想要求饶,可下颚已被李知行打碎,任何有价值的秘密出口后都变为一串咕噜呜呜的外星语。
他一路倒退,强烈的求生意志驱使着他做无用的挣扎,疼总比马上死好。
“滚回去,老混蛋!想拖着我们全村人给你陪葬,做梦去吧……”一声喝骂从身后骤然响起,几只手将他粗暴的推了回去。
这一下很突然,也很用力,黄啸云险些扑倒在地。
他愤怒的转头,发现推自己的竟是那些平日里毕恭毕敬的徒弟,于是不顾鲜血喷洒破口大骂!
“呜呜……呜呜……咕噜……咕噜……”
可惜没人听得懂他在骂什么,就算听懂了,又有谁会在意。
李知行将手枪插入裤兜,猛的前冲,如猎豹般朝黄啸云扑去。
黄啸云还在怒骂不休,五步之内的地面鲜血星星点点,忽然发现弟子们齐向后退,心头一凛惊恐的回头,只见一道黑影已欺到身前。
“黄啸云,纳命来!”李知行跃到空中身形如龙,闪电般拍下一掌,直取天灵。
“咔嚓!”
黄啸云脖子缩进胸腔,眼中一片猩红,没发出一声颓然倒地。
李知行眼眸中嗜血凶光渐渐退去,满腔怒火随着这个桑田村的土皇帝最后一口微弱呼气恢复清明,他看向还有些发愣的南拳弟子,命令道:“把血弄干净,把他的尸体烧了。”
邓千川又是第一个反应过来,赶忙挺直腰板道:“是,李少侠。”拍两下身旁的师兄弟,轻喝道:“快,抬黄啸云去烧了,剩下的撒草灰!”
开什么玩笑,现在李少侠不但武功冠绝桑田村,腰上还别着枪,谁敢不听其号令?
看着南拳弟子争先恐后的拖拽黄霞云的尸体,李知行默然转身朝搜索队走去,他觉得这里就是个巨大的粪坑,只有搜索队还干净些。
走到一半,他忽然停住脚步朝马连龙道:“马掌门,现在可以让我们进去吧……”
马连龙笑着点头,“没问题,大友快放梯子,恭迎搜索队回村。”
周大友奇怪的问:“怎么是放梯子,不是该开门恭迎吗?”
马连龙翻个白眼,拍拍他的肩膀道:“咱们刚刚背叛了黄啸云,你认为李知行会信得过我们吗?这时候水火无情的甬道别说搜索队不敢走,连外面那些师兄弟们也不敢走。
我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此番变故之后,搜索队的实力必定大涨,咱们守卫队如果还想安安稳稳的活着,就必须团结。
之前的事情就当黑板上的粉笔字擦掉算了,我们还按之前定好的办,我当掌门,你当大师兄,普通守卫的待遇提高一倍,你们提高五倍到四倍。”
周大友沉吟片刻,点头道:“好,可以,我这就让人去搬梯子。”
马连龙点头,视线看向村内……
此时村里出奇的安静空旷,除了守卫队的人还在路上奔走,看不到一个村民。
光头阿豹贴着路边樟树往搜索队的版房快步走着,见此情形奇怪的问:“村里人呢,都死哪儿去了?”
白万友道:“都要变天了,当然是躲在家里最安全。”
罗卓叹口气道:“有时候想想做种地的农民也挺好,起码不管谁家当皇帝,他们该种地的还是种地。”
光头阿豹有些欣赏的看着这位平时沉默寡言的难兄难弟,啧啧到:“老罗,你这平时不说话,一出口就是金句啊,佩服佩服。”
罗卓笑了一下,也不接话。
桑田村一栋栋破烂棚屋中,许多眼睛都过塑料布上的裂缝朝外窥探,安静的如同一座墓园。
三人间路上没多少守卫,提起速度不多时便到了版房外的一片灌木丛,忽然一个身影骤然闪出,拦住他们。
白万友下了一跳,下意识要不上去拼命,阿豹和卢卓也面目狰狞。
却听那拦路人低声说:“别乱来,我是阿豪的人!”
阿豪,自然指的是张豪。白万友三人当即放缓手脚警惕的观察拦路人。
发现他个子不高身材敦实,左眼半闭空洞洞的,只用右眼看人,是个独眼。
光头阿豹咦了一声,皱眉思索,随即惊讶的说:“你是村里负责养驴的老胡!”
驴王老胡点点头,随即拉着三人躲到灌木丛后隐藏,轻声道:“我们来晚了一步,有几个守卫进了版房不知道要干什么。”
白万友担忧的说:“黄啸云不会知道我们要去拿武器对付他吧?”阿豹和罗卓闻言心头顿时一沉,心道:“不是吧,这么保密的事情居然被人知道了?”
驴王老胡摇头:“不好说,见招拆招吧。”
版房二楼,李知行的房门突然打开,一名手持砍刀的守卫走到屋外,身后跟着苏南的女友小兰惊慌的搂着满脸惊恐的小宇,两人身后有跟出两个腰间挂着砍刀的守卫。
“糟了,不是早就让小兰带着小宇去安排好的雨水井藏起来吗,怎么人还在板房里!”驴王老胡捶下大腿,懊恼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