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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立盈竖起耳朵,听不清电话那端的内容。

祁司礼说:“就算是轻伤,最好也住院观察一晚。”

只是轻伤?

盛展堂竟然没死。

为什么祸害遗千年?

安立盈记得自己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扎向盛展堂的,为什么就没死呢?

她不信,一定是盛展堂故意这么说,让大家不起疑心。

安立盈假装关心的语气,“你那个朋友怎么样了?”

“没大事,展堂当时躲了一下,他胸肌又练得比较厚,对方只浅浅扎了一下,扎的还是右胸,缝几针,打个破伤风,都可以回家。”

“伤他的人抓到了吗?”

“展堂没让去抓,说是对方戴着连衣帽和口罩,根本不知道是谁。”

这种谎言一查视频就被戳破,但安立盈担心的不是这个。

她特别后悔以前没有练练臂力,那一刀哪怕是扎到盛展堂的肺部,也会让他去鬼门关一趟。

安立盈满脑子都是孟展堂没死的遗憾。

她以为晚上会失眠,可洗完澡躺在床上,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这一夜,是安立盈回北城后难得睡得很沉的一夜。

私立医院VIp病房,盛白初送完盛展堂的朋友,回来看到哥哥握着一把瑞士军刀,大拇指摩挲着刀柄,唇角含笑。

“哥,被扎了一刀,值得你这么高兴么?你告诉我是不是安立盈那个小贱人扎的?”

盛展堂没有回答,另一只手却摸了摸伤口。

盛白初的猜测得到验证,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既然是那个小贱人伤的你,你为什么说是仇家?你告诉祁司礼啊,他迫于面子,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盛展堂冷笑,“给我交代?你别把你哥想得那么重要。”

“你可是他十几年的哥们。”

盛展堂的眼眸深邃,“安立盈也是祁司礼惦记了七八年的女人,如今祁司礼对安立盈正上头得厉害。

我受伤他都没跟着来医院,而是带着安立盈回去了。

既然如此,我何必给自己找麻烦。最后倒是肉没吃到反惹一身骚。

当年的事要是被发现,你我都没有好果子吃。

尤其不能让祁司礼知道我霸凌过安立盈的事。

我斗不过祁司礼,我一个人无所谓,不能拉着咱们全家跟着我一起陪葬。

我们作为盛家最不受待见的旁支,好不容易有今天,以后的每一个决定都要谨慎,懂么?”

盛白初抠着新涂的指甲,语气恶毒。

“可我真的不甘心,这么好的机会没有珍惜,哪怕是祁司礼不给你一个交代,就算是以故意伤人罪送安立盈进去坐几年牢也好,一个有案底的女人,我就不信祁家会要这种人。”

“你不要头脑一热就什么都说,故意伤人罪是那么好定的吗?

我和安立盈第一次见面,她为什么要给我一刀,难道是因为看你哥我好看吗?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一个弱女人伤高大健硕的男人,肯定是因为男人轻薄女人,女人正当反抗。”

盛白初难以置信,他哥什么时候会把女人放在心上过,竟特意去跑女厕轻薄安立盈。

她抓着头发,满屋子转圈。

“你轻薄她了?哥,你别告诉我你喜欢安立盈,你怎么可以喜欢安立盈?

她可是你妹妹的宿敌。你是我亲哥,要站在我这边,不能对她心慈手软!”

盛展堂知道自己妹妹从小就被家里人灌输了嫁给北城祁家的小少爷的目标,并对她进行全方位的培养。

这些年,盛白初一直都心存嫁给祁司礼的梦想,即便两人的交集很少,但她对于日后嫁给祁司礼这事深以为然,并为之努力。

“得到祁司礼的方式很多,不一定非得通过打压安立盈的方式。”

兄妹俩第一次想法不统一,盛白初不能接受哥哥对安立盈心软这事。

“你什么意思?是打算放过安立盈吗?”

“我从没说过我要放过她!”

盛白初在盛展堂眼中看到狠戾,她提着的心放下来,血浓于水,她不信哥哥会把别的女人放在心上。

为迎接盛白初回国,盛展堂特意给盛白初办了个接风宴。

他想通过这个宴会把妹妹正式介绍给祁司礼,让她融入他们这个圈子。

大家都以为他昨日刚受了伤,会推迟接风宴。

他发信息说伤无大碍,一切按原计划不变。

晚上,来参加宴会的人很多。

盛白初妆容精致,穿了一件亮银色低胸礼服,性感不失优雅。

很多人都没认出她,跋扈骄横的女孩如今变得端庄有礼,温文贤淑。

她得体周到地接待每一个来宾,收获了很多人的夸赞。

祁司礼和安立扬、程毅他们是最后到的一波。

祁司礼原本是想牵着安立盈的手一起进宴会厅,可安立盈和他较着劲,没同意,一路挽着鹿嫣的胳膊。

安立盈可以在遇到事情的时候说祁司礼是自己男朋友为自己挡灾,

可公众场合,还是尽量和他保持距离,毕竟祁太太找过她,她也一直强调她和祁司礼是普通朋友。

进了宴会厅,安立扬识相地拉着鹿嫣去和熟人打招呼。

最终安立盈还是站在了祁司礼身边。

人来齐后,盛展堂拿着香槟站上圆形舞台。

“感谢各位前来参加我妹妹的接风宴,我妹妹这几年在国外一直勤奋学习,终于学有所成获得硕士学位,她成绩优秀,本可以留校,但她想回国发展,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也希望各位朋友能够多多提携,展堂在此先干为敬,表示感谢。”

众人都赏脸地跟着喝酒。

舞台背景液晶屏上正放着盛白初这几年在国外学习、生活、得奖的照片。

大部分人交头接耳,频频点头夸赞。

安立扬的目光从妹妹那张苍白无血色的脸移到液晶屏上,讽刺地笑。

一个坏到骨子里的人,真的以为出国一趟就能改变吗?

安立扬深喝了一口酒,压下快要控制不住的愤恨。

盛展堂带着盛白初朝着祁司礼的方向挨个和朋友做介绍。

马上就要到祁司礼身前,盛白初激动不已,捏着酒杯的手里都是汗。

盛白初调整了笑容,挺起让她引以为傲的胸脯。

一会一定要给祁司礼留下深刻而难忘印象。

盛展堂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祁司礼和安立盈,他们并肩而立,一看就关系亲密,咬了咬牙根才勾唇笑道:

“司礼,希望以后你能多多照顾我妹,我妹是个温婉善良、勤奋爱学的人,若是日后她有问题向你请教,希望你不要觉得烦,好好指导她。”

听到盛展堂说盛白初温婉善良,安立盈差点笑出声来。

也就盛展堂这种人会大言不惭地把喜欢霸凌别人的魔鬼说得温婉善良。

对他们兄妹的伪善表现,安立盈内心满是鄙夷,根本没在意孟展堂话里的弦外音。

安立盈正琢磨如何撕下盛白初的虚伪面具,液晶屏上突然播放好几个人哭着下跪道歉的视频。

“安立盈,当初我们霸凌你,也是身不由己,是盛白初逼着我们这么做的,我们不这么做就要受到和你一样的霸凌。

我们现在跪下忏悔之前所做的错事,真心祈求你能够原谅我们。”

全场哗然,他们知道盛白初跋扈骄横,没想到她会霸凌同学。

愤怒、指责声开始蔓延。

祁司礼垂眸疼惜地看着表情愕然的安立盈,牵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他怕自己没有和她商量就把她不愿面对的往事放出来,令她发病。

他必须让她知道他会和她一起面对可怕的过去,他会带她从地狱里走出来。

祁司礼再次抬头的时候,眸中溢满嗜血的杀意。

“展堂,你说的那些事以后再说,盛白初当年霸凌安立盈,今天必须有个交代。”

盛白初惊慌失措的脸变得狰狞,“祁司礼,你非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我难堪吗?”

祁司礼没说话,明显就是不给她留情面。

盛展堂握紧了拳头,他没想到祁司礼竟然知道这事,祁司礼之所以今天爆出来就是让他措手不及,让他必须给个满意的结果。

“司礼,你想我们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