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王妃与孺人入宫去,字字珠玑,句句皆是对您的担忧。”女官好生相劝,“殿下就算是不想铺张,也该回去见见两位吧?”
“王妃?”云如璟心生诧异,师殷殷的性子,御书房都敢闯,小小京兆府拦得住她?还需借贤妃的口请他回去?
“正是呢!”女官笑道,“素日听闻王妃与孺人不合,可今日却一同入宫来求娘娘,想必当真是挂念殿下了。”
“还请回禀母妃,明日我入宫看望母妃之后,自然是要回府的。”
云如璟将女官送走,又转头吩咐陈郢,“明日未时备马入宫,你再回王府说我申时回去。”
转眼就到次日午时,迟迟没有等来云如璟要回府的消息,师殷殷心中纳闷,怎么贤妃的话也不管用了?
就在此时,周巧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递给师殷殷。
师殷殷接过,上面写着“二妹殷殷亲启”,正是师应齐的来信。
她连忙拆开,里面除了师应齐的问好之外,还提到他已从梓州出来,此时想必正在前往黔州的船上。
太好了!
师殷殷心中大喜,她又翻开账本,里面有记载康家酒楼的钱财去处。
除了几笔直接交往恪王府外,还有几处黔州的店铺。
等师应齐一到黔州,给她回信,她就将这几处店铺告知师应齐,由他暗查一番。
此外,今年乡贡即将放榜,她就不信在这个节骨眼上,黔州的名单没有云如珏的暗箱操作。
师殷殷习惯午憩,没多一会便眯了过去,大概未时二刻,被汀药唤醒。
“王妃,嘉月轩的茹心求见。”
师殷殷懒懒抬眼,打了个哈欠,“她又有什么事?”
话虽说着,但还是摆手示意领进来。
“见过王妃,方才陈统领来报,殿下往宫里去了,大概申时四刻回到府上。方才王妃午憩,孺人才让奴婢晚些来报。”茹心恭敬万分。
“殿下回府,怎么吃?”师殷殷扫了她一眼。
“还请王妃放心,孺人已吩咐好厨房。”茹心始终垂着头答道。
“知道了,下去吧。”师殷殷摆了摆手,翻身想着再眯一会儿。
申时四刻还早,又有徐织萝准备晚膳,她操个什么心?
等到未时四刻,师殷殷才彻底睡醒梳洗了一番,想起自己好像没有准备生辰礼,怎么也说不过去,于是往门外走去。
生辰宴虽然不办,但各家的生辰礼还是照样送来了,玄参正在前庭清点礼品。
“王妃。”玄参以为她是来看礼单的,就把册子递上去。
谁知师殷殷一把推开,头也不回地出去,“你先忙,我去去就回。”
“王妃……”
“总管!”
如今未时五刻,云如璟马上就要回来了,师殷殷还出去,可把玄参急死了。他正要拦住,后面又有人叫他,他只好先去忙事。
将近申时,云如璟的马车果然停在府外,徐织萝早早就等在门口。
“殿下近来可还好?您多日不回,妾身好生挂念!”徐织萝笑吟吟上前,想要扶他。
可云如璟一动不动,他左右望望,脸上的笑意变淡了些,“阿萝,王妃何在?”
他一回来就问师殷殷,徐织萝心中自然有气,但还是忍着笑道:“王妃两刻钟前出去了,约莫着快回来了。”
云如璟又看向玄参,玄参拘谨地点点头,不敢抬眼看他。
此时汀药也匆匆赶来,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自家娘子,也往后退了两步站在角落。
云如璟眼中更冷了三分。
眼见气氛有些尴尬,徐织萝便主动上前挽住云如璟,往里拉着走:“殿下息怒,王妃许是马上就回来了,妾在后院备了宴席,我们边吃边等吧!”
“秋意晚,院里冷,还是去嘉月轩吃吧。”云如璟的语气有些冷淡,但徐织萝没听出来。
她只听到云如璟要去嘉月轩,大喜过望,连忙给茹心使眼色。
茹心会意,去通知后厨。
申时三刻,师殷殷姗姗赶回,身后的周巧捧着一个大盒子。
师殷殷真是头疼,她怎么老干这种临时抱佛脚的事?
去年给云怀霖买及笄礼也是匆匆出去,还算挑了个她满意的。这次只挑了顶玉冠,也不知他看不看得上。
师殷殷一下车就看见玄参和汀药站在门口,走近几步便问道:“你二人做什么呢?”
问完她又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街道,“殿下已经到了?”
汀药连忙跑去扶她,在耳边轻声道:“王妃,殿下已经回来好久了……”
“他不是……”师殷殷诧异,又被玄参打断了话。
“王妃,殿下刚到申时就回来了,见您不在,去了嘉月轩用膳……”玄参也不敢惹师殷殷,只好细声细气说道。
“茹心不是说……”师殷殷和汀药对视一眼,才惊觉被徐织萝耍了。
罢了,在嘉月轩就在嘉月轩吧,等他吃完再说也行。
于是师殷殷想回苕华院,但刚走两步,察觉到仆从在看着她。
是了,这儿是外院,外院的话……“我倒要看看,我不在,他们吃什么!”外院有眼线,师殷殷转头直奔嘉月轩。
“璟哥哥,今日的饭菜可还合你口味?”徐织萝眉眼带笑,情意绵绵。
屋内只有他们二人,她为云如璟添了菜,又斟上一杯酒。
“甚好。”云如璟有些心不在焉,鲜少吃菜,反而一个劲喝酒,这已经是他喝的不知道多少杯了。
身边的徐织萝见他有些醉意,便试探性问道:“殿下闷闷不乐,可是不见王妃回来?”
云如璟没有回话,他感觉自己大抵是真的有些喝多了,身体渐渐有些燥热。
“您生辰这么重要的日子,她还往外跑,何必再惦记着她呢?”见他状态更差了几分,徐织萝说话都硬气了些。
“璟哥哥,自我入府以来,恪守本分,处处受师予棠刁难,都不曾闹到您跟前,就是觉得您总有一日会看穿她的真面目,再看到我!”
“阿萝,你喝多了,慎言。”云如璟制止她,扶着桌子站起身来,“我也喝多了,先回去休息片刻。”
“璟哥哥!”徐织萝也站起来,拉住他的胳膊,“怎么只能回她那里歇息?璟哥哥,我这儿不可以吗?她都不见你,你怎么……”
“阿萝!”云如璟的语气变得有些淡然,他试图甩开徐织萝独自走出去,却感到一阵头昏目眩。
耳边仍传来徐织萝喋喋不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