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仪式在正式开始前被叫停了。
那位专员和所有项目组的人都被来的人“请”走了。
一起被带走的，还有所有与这个项目有关的文件和记录。
张有福觉得带队的人有点眼熟，但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后面被沈副部长拉着说事，也便没在关心这个事情。
等到晚上他回到家里，居然再次见到了这个人，与他一起出现的还有顾青川。
“二哥你怎么来了？”，现在赵有福对顾家人基本都跟着顾诗诗一起叫，除了她爸妈那还没改口。
“我们来找你核实些情况”，顾青川说着指了指边上的人介绍道：
“郑前进，纪律部门的同志，你订婚的时候他跟我爷爷一起去过。”
“郑同志好”，赵有福经这一提醒，也记起来了对方是顾爷爷的秘书的事，主动伸了手。
“赵同志好，我就直话直说了”，郑前进跟赵有福握了下手，而后看了顾青川一眼。
对方立刻明白，起身对赵有福说道：“我就是带个路，你们说吧，我去看看雨水。”
“雨水？你？”，赵有福立刻抓住了重点，莫名的有种想抓住对方脖领子的感觉。
“嘿，我先走了，你们说哈，不用送……”
顾青川根本不给赵有福再说话的机会，边说边跑了出去。
赵有福眼看着对方“逃”走，又转头看向郑前进说问了一句，“他这是不是做贼心虚？”。
郑前进点点头，“我回去会跟老爷子说一声的，他可能又要多了孙媳妇了。”
“真是……”，赵有福突然有种自家的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
“是喜事啊。”
“嗯，算了，我们说正事吧，郑同志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赵有福甩开了想要立刻去揍顾青川一顿的想法。
“一共两个事情，第一个是今天白天的事情，我们怀疑是有敌特分子在搞破坏……”
“好一个指鹿为马啊”，赵有福在听完对方的说辞后，心里给老爷们点了个赞。
全程都是怀疑有敌人在针对项目搞破坏，根本没一丁点赵有福的事儿。
而找赵有福，不过是让他提供一些“怀疑对象”，比如还有哪些项目组之外的人，知道这个项目。
赵有福毫不犹豫的，把市供电局的唐副处长和厂里的李副厂长，冯副部长又拉出来“鞭”了一顿。
郑先进认真记录之后，说起了第二件事。
“我将被派往香港九龙城寨，负责派驻人员的监察工作，来跟您通个气。”
“具体的监察范围是？”，赵有福起身给对方泡了杯茶，这个问题他准备详谈。
“顾老的意思是，将九龙寨城做为一个根据地，未来我们所有派驻过去的人，都要现在那里进行登记和过渡”，郑先进起身接过茶杯。
“这个派驻是指干部吗？”，赵有福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所有公派人员”，对方解释道：“公派干部、公派学生、单位公派去当地建立组织的人，等等。”
“所以，我也是你的监察对象？”，赵有福确认了下。
“是的”，郑前进直言不讳，赵有福也明白对方为什么来跟自己通气了。
“我能了解下那边具体的组织结构吗？”，他问道。
“我来就是要跟您说下这个事情，看看和您在那边的安排有没有什么冲突。”
郑前进说的很客气，赵有福点点头，示意对方继续。
“这次过去九龙寨城的一共有5个同志，除了我之外，分别负责户籍、治安、基础建设和物资贸易……”
“统筹工作由您负责，具体的执行人员等到具体摸底后，再看是就地招募还是派遣……”
“码头、船队、还有几个工厂，会由专门的人先过去摸底，而后给出具体的计划……”
“另外，关于您提到的在深圳湾，蛇口对岸找个可以建设码头的地方，会在将军澳确认后再安排……”
“……”
“关于经营权和收益分配，有什么安排吗？”，赵有福等对方都说完后问道。
“有三点，一是希望优先东南沿海的人员。”
赵有福点点头，这是应该的，也是他的初衷。
“二是希望优先满足国内对物资的需求。”
“最后就是希望按照港币或者美元进行统一结算，九龙寨城将支持内币使用。”
“这个可能有些问题”，赵有福摇摇头。
他知道这是因为需要外汇，但如果直接在那边发内币，英国佬肯定是要来找麻烦的。
他稍微想了下，说道：
“香港有四大洋行，我们可以注册一个类似洋行的单位，我让对方把钱给这个单位。”
“您是说对方用港币或者美元和我们的单位结算，之后我们单位在跟其他人结算？”
郑前进反应很快，但之前没接触过，所以还是有些不确定。
赵有福点点头，肯定了对方的说法。
“可我听说那边好多什么税，这样会不会……”，郑前进皱了下眉头。
赵有福知道对方有这个问题，是因为这个年代的国内还没什么商业思维。
虽然只是多了一层劳务公司的事，但这个年代却是不好直接说的。
因为只要有劳务公司，就是对内对外两个价。
这在当下，算“剥削”的，说出来的后果很严重。
他捏了捏鼻梁，组织了下语言才说道：
“大家过去赚钱也是要给家里人的，帮他们办理这个业务吧。”
“嗯，这个我记录下吧，如果实在不行也就只能这样了”，郑前进显然觉得这样还不够。
“嗯，其实你可以去看看，其他几个外派机构在那边是怎么处理的”，赵有福提示了一句。
郑前进听完眼睛明显亮了，他认真的把这个建议记了下来，并画了圈重点标注了下。
此时，赵有福又说道：
“对方的意思是，他只负责买地，买船，之后安排监督和审计人员，之后，他可以拿出三成收益分给我们。”
“顾老之前也考虑过这个可能性，没想到对方能主动提出来，真是太好了！”，郑前进有点激动。
“别高兴的太早，如果赔钱了，大家会很麻烦的”，赵有福给对方泼了盆冷水。
归根结底那都是他的小钱钱啊，真被一些心怀不轨的惦记上，坑的就是他了。
“会有什么麻烦？”，郑前进立刻冷静下来。
“给你收益，就要承担亏损的损失，具体的，后面你们自己谈吧。”
赵有福敷衍了一句，具体的他没想好。
他是想通过经济手段为祖国做贡献，但他也没大公无私到不计代价。
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让别人当他是傻子，是肥肉，冲上来撕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