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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今日,江篱才明白。

喜欢,根本不用衡量,也无法去衡量。

在经历今日之事后,江篱才知所谓心中一紧,原来是这种滋味。

她耳力极佳,还未进成衣铺,便听见里面吵闹声音,也知晓安怀清并未落于下风。

可当她看见林白挥起沙包大拳头的那一刻,仿佛被人狠狠锁住喉咙,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不敢想象,细瘦的他被人结结实实挥上一拳该是何等惨烈,又会是何等委屈。

光这样想着,江篱的心就像被利刃扎了一样的疼。

此刻她终于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

“安怀清,我喜欢你,真的喜欢。”

安怀清痴痴望着女子,像呆滞住一般。

过了好半晌,又忽地低下头。

自行宫坦白心意后,他心中焦急又期盼,很想得到确定答案。

每次都小心翼翼地试探,母亲生辰宴那日是,今日亦是。

安怀清不是瞎子,更不是傻子,他能清晰感受到江篱的变化与不同,而江篱的答复也真就一次比一次笃定。

这次她的回复更是斩钉截铁。

安怀清想故作自然,可拉扯着江篱袖口的双手、还是泄露他此刻心境。

感受到衣袖轻微抖动,江篱心中酸涩不已。

在他身旁坐下,抬手轻抚细瘦的后背,“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

安怀清喉结艰难滑动,嘴唇颤抖,“妻主不用觉得歉疚,情出自愿,何谈亏欠。”

而且今日终于等来了结果,一个他期盼了多年的答案,没有比这更开心的事了。

“别哭了……”

江篱两手分别贴上男子脸颊,拇指、指腹轻拂双目下的泪滴。

可他的眼眸如同泉眼一般,泪水一直冒个不停。

一颗颗豆大泪珠扑簌簌地落在江篱手背上,烫得她心口跟着隐隐作痛。

安怀清也抬手拭了下泪水,唇角漾起笑容,“这是高兴的眼泪,我真的很高兴……江篱,你确定不再反悔吗……”

他想问江篱会不会还像以前一样?

缱绻柔情几日,又继续躲避。

可话刚问到一半,不争气的眼泪又开始不要钱似的往外冒,想控制都控制不住。

许是期盼得久了,一朝实现,竟让他有种不真实感,只想一而再确认。

“我发誓,这次真的不会了。”

江篱把眼眶通红的人搂进怀中,紧紧拥住。

以前对于安怀清的喜欢与否,江篱不觉得如何,也没有感动,甚至认为是种负担。

而今不一样,她突然佩服起安怀清来。

能坚持喜欢一个人多年,又在多年间备受冷言冷语,也不知他如何坚持下来的。

安怀清自幼没了母父,无人给他撑腰,他只知道期盼的东西需通过努力和坚持才能得到。

喜欢自己更是如此,他近乎偏执似地坚持。

因为他知道,一旦他自己放弃,没人能帮到他。

他是否在夜深人静之时也是如此,哭了又哭,次日还得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换上缝缝补补的笑颜。

“对不起,我该早些发现喜欢的,该更早些……”

“妻主……”安怀清拨开江篱双手,一点点凑近她。

“什么?”

女子低声呢喃,嫣红唇畔微动。

安怀清无法管住自己视线,一瞬不瞬地盯在红唇上。

喉结滑动,不禁吞了下口水。

他想……想证实江篱的答复是否属实。

双手一点、一点地攀上女子肩部,五指覆上衣襟,又缓缓收紧。

人也往前又凑了些。

安怀清用热切眼神凝望江篱,想做什么不言而喻。

可这人就是不接茬,也不……亲过来。

“江篱,你……”

……快亲亲我啊。

此时此刻,他只希望江篱通过亲近的方式来表达她心中情意。

人们不是常说,情之深……欲望更深吗?

……那江篱深吗?

“唤我做什么?”

对上雾蒙蒙的眸子,江篱故作疑惑,顾左言他。

手也按住他的肩膀,不让其再靠近。

萦绕在眼眶里的泪水‘啪嗒,啪嗒’地落下,男子糯着声音乞求,“你亲亲我啊……”

江篱视线在他面上转了一圈,后又停在他唇畔处细细打量。

看那双水润唇瓣颤颤巍巍,好似被雨水拍打的柔弱花骨朵。

女子眼神逐渐幽深,低声询问:“唤我什么?”

安怀清默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妻主。”

因刚哭过,男子鼻音很重,带着说不出的甜腻。

江篱听得耳朵一酥,唇也轻轻附上他的,“我这人不喜甜,但……”

“喜欢你……”

两片唇瓣贴近、贴紧,之间不留一丝空隙。

不知是否喜食甜点原因,安怀清身上飘浮着清甜气息。

以前江篱最不喜这种甜腻腻的感觉。

而现在……

她只想跟随本能,狠狠侵略,恨不得拆之入腹。

“唔……”

安怀清侧坐在江篱怀中,上身半扭着,这样姿势不是很舒服。

尤其按在他腰间的大手,更是捏得人酸疼。

江篱似有所感,扣在腰侧的双手下滑。

一点点滑到腰部下方,才张开虎口,掐住男子纤腰,一个用力,把人托放到桌面上。

动作间,两人的唇始终没有分开。

安怀清呼吸愈发困难,想推开她。

江篱却不依,一手扣在他背部,用力下压。

他敌不过江篱力气,只得任其‘磋磨’。

不知过了多久。

久到安怀清脑里尽是翁鸣,身体也软趴趴的,没了支撑力气。

扯在女子衣襟的手更是愈发地虚软。

江篱见他像要晕倒一般,轻嗤一声,才不情不愿移开,“你说亲的,现下退缩的也是你。”

“我……呼呼……”

安怀清胸口剧烈起伏,上气不接下气,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好了、好了,说不出就别说了。”

江篱心软得一塌糊涂,连忙安抚。

尤其看他微启的红唇肿胀不堪,之前氤氲在眼中的泪滴也再次落下,像断了线的珠子,哭得漂亮又柔弱。

她第一次觉得,一个人哭起来也能如此好看。

怜惜之意顿时涌上心头。

拇指覆上红肿唇角,轻轻揉按,“给你揉揉,瞧你那副可怜样儿。”

此刻安怀清位于桌上,比江篱高了近一个头。

他卸了力气,撑不住自己,半倾着的身体全靠江篱一只手臂托举。

黑色长发犹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腰封松松垮垮,衣衫尽乱。

男子面颊透着淡粉,杏目可怜兮兮地望过来。

江篱忍不住咽了下口水,猛地站起身,把人压倒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