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和陈老头一听大金孙不见了,都一咕噜爬了起来。
几人来到陈金榜房间一看,顿时面如死灰。
陈大缸摸了摸后脑勺道:“金榜他会不会去哪个同窗家了?”
儿子以前也有晚上不回家的时候,但一般情况下他都会跟家里人说一声。
这么不啃不响的消失,还是头一次。
王水霞扑到陈金榜的床上,不死心的将被褥都掀了起来,她还幻想着儿子是不是藏在被子里。
可被子里空空如也,她捂着脸哭道:“家里交不起束修,这孩子怕是想不开了。呜呜呜,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说着就要往墙上撞去,陈金童和陈金刚也被这边的声音吵醒了。
他们刚过来就看见娘要撞墙,吓得一个激灵,慌忙上去阻拦。
大房这边哭着闹着,二房和三房的人却睡的稳如泰山,仿佛这一切的吵闹都和他们无关。
张俊娘正抱着陈三宝哭诉,她委屈道:“我本来就不会做饭,我在原来的婆家也不做饭,让我做饭我又做不好。
还不小心烧了你家的灶房,下次还不定要闯出什么祸来。”
“行行行,不做就不做。”陈三宝安慰道。
张俊娘的目的达成后,两人又热络的亲吻在一起。
陈家院子并不大,夜又深了,平时细小的声音此刻听着都很刺耳。
王水霞正坐在床上发愣,听到张俊娘的浪叫声,她推开众人冲了出去。
啪啪啪啪——
她奋力拍打着张俊娘的房门,破口大骂道:“三弟妹,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我儿子丢了,你还有心情做这种事,你不得好死。”
屋内两人愣了一下,随即就传来了张俊娘的回骂声:“你儿子丢了关我啥事?又不是我弄丢的。
再说一个大男人能丢到哪里去,你咋咋呼呼耽误老娘怀孕,小心我就扒了你的皮。”
王水霞气的脸都青了,撸起袖子正准备往里面冲,却看到马甘和马勇挡在门口。
两个小子手拉手,漠然道:“大伯娘,你想干什么?”
王水霞丝毫不怵,因为她的两个好大儿已经过来给她撑腰了。
眼看着四个金孙又要打起来了,赵氏慌忙跑去拦在中间。
“哎呀,好了,不要闹了,快去找里正吧。”
王水霞抹了抹眼泪,对着张俊娘的屋子呸了一口,随即跟陈大缸一起去了里正家。
人丢了是大事,吕达作为里正义不容辞的带人寻找。
另一间房里,陈二桶听到外面的动静,小声问冯玉珠,“我们要出去看看吗?”
冯玉珠翻了个身,“要去你去,我不去。”
本来就没吃饭饿的肚子难受,这会儿刚睡着就被吵醒了,她憋着一肚子气没处撒。
便使劲捶了捶一旁的丈夫,“对别人的儿子你倒是上心的很,我肚子里的孩子你却不管不顾?你要饿死我们吗?”
她现在可是孕妇,一个人要吃两份饭的。
一顿不吃饭,她就难受的要死。
陈二桶当即不敢说话了,他在屋里摸索了半天,摸出半个黑面馒头来。
“你垫垫肚子吧。”
冯玉珠咬了一口馒头,差点给自己的牙咯掉。
等她艰难的吞下最后一口,感觉自己的嗓子都要被划破了。
她呜咽道:“要是再没吃点,你儿子就要饿死了。”
冯玉珠乃至整个陈家,都认定她肚子里怀的是儿子。
陈二桶在黑暗中叹了口气,“我明天去扛大包吧,总能赚些钱的。”
他比冯玉珠还难受,那么大的身板这几天愣是饿瘦了好几斤。
冯玉珠点了点头,之前她不愿意丈夫去干那苦力活,是觉得赚的钱要交给赵氏供一家子花,她心里不平衡。
如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了,她叮嘱道:“等你赚了钱,先拿回来给我。”
陈二桶觉得这样有些不好,毕竟还没分家,赚的钱是要交给他老娘的。
可他又怕媳妇生气,只能沉默不做声。
冯玉珠只当他同意了,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陈家人闹的一夜没睡,李茹茹家全员睡了个好觉。
一大早,众人就已经启了一天的忙碌。
昨日那帮汉子已经将院子里的两条排水渠修好了,围墙也垒的很高,还给上面加了铁栏杆。
大门也换成了厚重的铁门,锁子也换成了一把很新的大锁。
顺着院子一个圆形的拱门进去,里面就是萧一山家的院子。
萧一山原本破败的屋子已经被拆了,一院子的荒草也被清理了出来。
空出来好大一块地方也被翻过了。
李茹茹今天起了个大早,她从空间里挑了一批已经开始结果,生长周期短、又好养活的土豆苗出来,准备种在开垦出来的地方。
她的空间里有培育好的各种各样的土豆,她直接选了一种产量最大的红皮土豆。
趁着众人还没起床,她蹑手蹑脚的开始栽种。
“干娘,你怎么不叫我帮忙?”萧一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她身后。
她挤出一个笑容来,“你起这么早干啥,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小孩子都瞌睡多,早上都是睡不醒的。
李茹茹也不喜欢早起,她是那种很能熬夜的人。
可自从穿越到这里,她每天都忙的像个陀螺,晚上一挨枕头就睡着了。
今天的早起,她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萧一山拿起土豆苗帮她一起栽种,“干娘,你一大早就上山挖了这些回来,一定累坏了。剩下的活就让我来做吧。”
李茹茹嘴巴动了动,真是个好大儿呀。
“干娘,我也来帮忙。”楚休和小五也凑了过来。
不一会儿,一家人都来帮忙了,只有茵茵还在睡觉,朝朝没忍心叫醒她。
人多力量大,栽完土豆浇了水,李茹茹带着朝朝和佩佩赶着牛车去了县城。
魔芋豆腐给胖婶送了两桶,又给春风楼送了两桶。
钱掌柜说以后每天送10桶,这可把李茹茹高兴坏了。
牛车里还剩下五桶,是给白露留的。
李茹茹赶着来到洪福酒楼,迎接她们的照例是那个狗眼看人低的小厮。
“你们不是不喜欢我家的饭菜吗?还来干什么?”
小厮嚷嚷着,后厨走来两个胡子拉碴的大胖子。
其中一个伸出胖胖的手指着李茹茹的鼻子道:“就是你这个不要脸的货,给我们东家说我们做饭不好吃的?
既然你主动送上门来了,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话落,门窗忽然被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