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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乱葬岗荒宅。

黑巫姥感应到一道极寒的气息正迅速沿着巫术绳索逼近,她脸色顿时骤变。

还没等她做出反应,那些捆缚在她手上的绳索瞬间被冰封,而黑巫姥本人也化成了一座冰雕,保持着惊恐的表情。

紧接着,数道寒光闪过,那些冰刃扎入冰雕之中,又瞬间爆裂开来,将整座冰雕炸裂成无数碎块。

黑巫姥甚至连惨叫声都未能发出,便尸骨无存,死得不能再死。

一旁常嬷嬷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早已被先前那道极寒之气冻僵,此刻又受到冰刃爆裂的波及,整个人被震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墙壁上,口吐鲜血,一命呜呼。

荒宅内一片狼藉,祭坛上的暗红色火焰早已熄灭,只剩下满地的碎冰和碎石。

这场风波,就这样在夜幕中悄然平息。

姜颂只看到谢安康在院外凌空而立,玄衣如墨,夜风拂过他的衣袂,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双手背负在身后,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仿佛能够洞穿一切黑暗。

这样的谢安康,让她感到既陌生又震撼。

她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也从未想过,他一个侍从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

谢安康转身落在院内,看到姜颂正怔怔地望着自己,遂朝她行了一个礼。

“让少夫人受惊了,这鬼魅乃是黑巫之术炼制的邪物,其幕后之人已经被我诛杀,请安心歇息。”

姜颂回过神来,连忙还礼道:“多谢安康及时出手相救,我……”

抬起头,谢安康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她愣愣地站在原地,心里一阵后怕。

今夜这鬼魅与那夜的纸人显然都是同一路人所为,而且,对方显然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手段还真是越来越狠辣了!

姜颂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若非谢安康及时出现,对方指不定还有后招对付她,能不能应付得下来,还真不好说。

而且,看谢安康方才的手段,显然也是一名修士,而且修为还不低。

姜颂心中不禁有些好奇。

这谢安康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何会隐藏在谢府之中?

而且如此强者,竟然受谢长宴驱策,他们之间究竟有何渊源?

还有,方才自己身体出现的奇异景象,又是怎么回事?

……

诸多疑问在姜颂心中盘旋,却一时得不到解答。

不过,眼下并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姜颂知道自己的处境十分危险,那些人一次未能得手,必定还会有下一次。

总不能每一次遇险,都祈祷有人如神兵天降般及时出现,救她于危难之中。

她急需有足够的自保之力。

想到此,姜颂转身回到内室,盘膝坐在床上,开始修炼。

她闭上眼睛,双手结印,心神沉入识海之中。

识海内,《御雷诀》功法再次浮现出来,金色的字迹在雷海中熠熠生辉。

姜颂按照功法的指引,开始运转体内的灵力,沿着经脉缓缓流动。

随着灵力的运转,她感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一股温暖的气息包裹,四肢百骸都舒展开来。

她能感知得到,自己体内的雷电之力还算充沛,但在控制和使用上,还显得粗糙和不稳定。

按理来说,鬼魅邪祟是最惧怕雷电之力的,但先前面对那鬼魅,她却险些着了道。

若是她能够灵活运用雷电之力,又何惧那些鬼魅伎俩?

姜颂心中明了,目前她最需要的是实战和对术法的深刻领悟。

在施展术法或运用双剑时,能够做到心随意动,才是真正的御敌之道。

她沉浸在修炼之中,不知不觉便过去了数个时辰。

直到窗外传来第一声鸡鸣,姜颂才缓缓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

她起身下床,简单梳洗了一番后,便推门走出房间。

此时天刚蒙蒙亮,院子里还弥漫着淡淡的晨雾。

她站在院子里,伸手捏了一个诀,指尖顿时迸发出一道细小的雷弧,“噼啪”一声轻响,雷弧瞬间击打在院中的一棵小树上。

只见小树轻轻一晃,便又恢复了平静,而雷弧也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总算摸到一点点门槛了。

姜颂心中微喜,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

虽然这只是最基本的雷系法术,但她能够成功施展出来,并且精准地控制力度和方向,已经是一个不小的进步。

不过,在这小院里也施展不开,等找机会进入云渺仙府,她定要找个宽敞之地,好好练习一番。

如此想着,姜颂转身回房,准备用些早膳。

*

用过早膳,姜颂来到永寿堂,才发现今日主屋内多了一道身影。

那男子约莫十七八岁,身着一袭精致的云锦长袍,袖口与衣摆绣着细腻的云纹。

他的容貌与谢云霓有七八分相似,面如冠玉,眸若寒星,眼光流转似春水潺潺,唇畔常挂一抹浅笑。

姜颂进去时,他正坐在主位一侧的椅子上,与婆母楚惊鸿交谈甚欢,时不时低头轻笑,显得温文尔雅,气宇轩昂。

楚惊鸿见姜颂进来,连忙招呼道:“颂儿,这是我们家老三长瑜,跟云霓是龙凤胎姐弟。”

谢长瑜?

他不是到南域去行商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姜颂心中虽惊,面上却不动声色,温婉地行礼道,“见过三少爷。”

谢长瑜闻声抬头,目光温和地落在姜颂身上,轻笑道:“原来是长嫂,之前因生意之事远赴南域,未能及时回府拜见,还望长嫂勿怪。”

姜颂温婉一笑,“三少爷言重了,族中事务繁忙,你能抽空回来已是难得,何谈责怪。”

她当然知道这些话只是谢长瑜的一番委婉说辞罢了!

在寻常人家,兄长娶亲,弟弟自然是要回来参加婚礼的,但谢长瑜并未在谢长宴的大婚之日现身,这背后的缘故大家都心知肚明。

毕竟,当时谢家人只是把姜颂当作给谢长宴冲喜的工具,来不来也就无足轻重了。

谢长瑜嘴角上扬,笑语盈盈,“母亲,二姐给我写信时说长嫂是位妙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温婉大方,气质脱俗。”

“你这孩子,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颂儿确实是个好孩子,嫁到我们谢家来,是咱们家的福气。”

楚惊鸿笑得开怀,她轻轻拍了拍姜颂的手背,温声道:“颂儿,你三弟难得回来一趟,你们年轻人之间多交流交流,别拘着。”

姜颂顺着楚惊鸿的话,目光温和地转向谢长瑜,“三少爷此番归来,可是南域之行顺利?”

谢长瑜微微颔首,笑容里带着几分商人的狡黠与书卷气的儒雅。

“还算顺利,南域的丝绸与香料市场颇为可观,我此次带回了不少珍稀货物。只是途中遇到了一些小插曲,让我不得不提前归来处理。”

楚惊鸿闻言,眉头微蹙,“哦?瑜儿,可是遇到了什么棘手之事?”

谢长瑜轻轻摇头,神色间似乎有难言之隐。

“不过是些生意上的琐事,母亲无需担心。我已经安排了人手去处理,相信很快便能解决。”

楚惊鸿见谢长瑜不愿多言,也便没有继续追问,转而话题一转,道:“既然回来了,就多陪陪你祖母,她这些日子也常念叨你。”

“自然,我也很想念祖母。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妥当,我便去看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