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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锐进回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电话给下边的人,让他们出郊外往东南方向找,简博或者是简家名下的住宅是着重点。下边的人当然会奇怪,霍锐进只含糊的说了一句有人给他消息说在那里见过他们。

市长都这么说了,下边的人心中再有疑问,也得按着命令去办事。

结果,第二天就找到了线索。第三天,他们在崖地找到了两具高度腐烂的尸体,面部已经看不清楚,但从衣着上看,是一男一女。

消息一传回来,霍锐进就震惊了,真的找到了?纪箐歌真的这么神奇?

又是一周过后,霍锐进在拿到验尸报告之后,坐在位置上沉吟了半晌,才打电话给纪箐歌。

“纪小姐,今晚有空吗?”

“霍市长,听说人找到了?”电话里纪箐歌似乎一点都不惊讶,“是你想找的人么?”

霍锐进一双锐利的眼变得幽深,“纪小姐,今晚我请你吃饭吧。还是在老地方,如何?”

纪箐歌当然不会拒绝。

挂了电话,霍锐进又是从头到尾把验尸报告一字不差的看了一遍,心中不只是惊骇了,更多的是凝重!

晚上七点,1170号包厢。

“纪小姐,请问去年十一月十五号到十八号,你人在哪里?”

十一月十五号到十八号,是法医推断的两人的死亡时间!因为尸体高度腐烂,又有天气影响这样的因素,因此给出的推断的时间是一个大概的范围。

纪箐歌刚一进门,就听到霍锐进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包厢里只有他们两人,纪箐歌没急着回答,而是慢悠悠的坐了下来,一双眼似笑非笑的倪了霍锐进一眼,“霍市长你这是在,审问犯人?”

霍锐进心一惊,被她那眼神看的颇有些不自在,咳了一声,才笑道,“纪小姐说的哪里话,我只是随便问问,怎么可能是审问?”

“哦,既然霍市长是随便问问,那我也随便答了。”纪箐歌自顾自倒了杯茶,饮了一口,“让我想想,那几天我在干什么来着?哦,好像是在跟程先生谈事情。”

霍锐进脸皮子一抽。

“霍市长问这个干什么?难道是在怀疑我跟季茜的死有关系?”

“你怎么知道季茜死了?”

“嗤……”纪箐歌忍不住笑出了声,撑着下巴看向霍锐进,“霍市长是不是忘记我做什么的?再者说了,我既然能知道你找到了季茜,能不知道她是死是活?”

程家的手段多着呢,霍锐进应该是知道这点才对。

霍锐进神情一僵,这才发现自己问的有点多余了。当下又是一阵尴尬,老半天才笑着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是我忙疯了,居然忘记了这茬。”

纪箐歌笑而不语。

“我今天看了验尸报告,发现有几点很有趣。”霍锐进还是不死心,仿佛不经意的说了一句,“纪小姐要不要听听?”

纪箐歌哪里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不过没有直接指出来,而是点点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们在简博名下别墅附近的断崖下,找到了两具尸体,后来证实是季茜和谢子平的。两人的死因皆是从高处坠落而亡。可奇怪的是,季茜的头部有敲打的痕迹,而且不止一次!而这敲打的损伤,可是在她死亡之前!所以,她头上的伤,不可能是她坠崖时撞成的!她头上的伤,是有人敲打成!”

“季茜和谢子平好端端的为什么出现在那里?季茜头上的伤又是哪里来?他们两人最后,为什么会掉下山崖而死?经过一番细致勘察,结合种种线索,我们推论,季茜和谢子平很有可能是遭人谋杀!”

对于这结论,纪箐歌不可置否。

季茜和谢子平坠落山崖之后,她让人去崖低处理过,比如,拿走给谢子平的匕首和绑在两人身上的绳子,比如,遮掩一下谢子平那只被食人鱼啃食得只剩下骨头的手。

季茜头上的伤是没办法遮掩,可是这一点,她并不怕别人看出来。因为在别墅里,他们还制造了其余的线索。而那线索,会把一切行为指向谢子平!

既然找到了他们两人的尸体,那那栋别墅里的东西也肯定会被人发现。霍锐进如今这样说,不过是想诈一下她,看看能不能从她这里找到什么破绽而已。

“哦?还有这样的事?”纪箐歌微微惊讶,旋即笑了,“这个我就真的不知道了,不过警方没有找到关于凶手的有用的线索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试试,看看能不能帮你们找到谋害季茜和谢子平的人。”

霍锐进的一张脸,又是一僵!

纪箐歌这话,听起来似乎挺热心,可话里的意思,难道真的不是在暗讽他们没有作为,需要靠一个小女孩来破案?

“咳,这倒是不用了,警方那边还有其他的线索,相信很快就能水落石出。”霍锐进喝口茶掩饰自己的尴尬,“既然纪小姐能算到季茜的消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季常松……”

后边的话湮灭在纪箐歌的眼神里。

“霍市长,你让人去调查过我了吧?”

“你怎么知道……”听到纪箐歌话里的笃定,霍锐进又是一惊!

“你认为我是个农村出身的,没有背景,不可能做得出那样的事情。之所以被程先生说得那么神奇,只是因为我是他推出来的挡箭牌。”纪箐歌笑了一声,放下杯子,站了起来,“你认为一个十四岁的女生没那么大的本事,我的背后,可能站着程家,也可能是景天放出来的烟雾弹,甚至于,你认为我是容晏手上的棋子。不管怎么样,你都认为,我做的一切,都是别人授意的,我说的可对?”

“你试探我,是想从我口中找到破绽,是想知道季茜的死,到底跟程家,不,应该说,跟我背后的人有没有关系。你不信风水,觉得我之所以知道季茜在哪里,完全是因为季茜的死就是我背后之人一手促成的!所以你想让我找出季常松在哪里,借此来试探我们跟季茜的死,到底有没有关系!”

“霍市长,我觉得有件事情我应该跟你说说。”纪箐歌站着俯视他,明明只是轻飘飘的一个眼神,却让霍锐进这个官场老油条都觉得她的气势无比的迫人,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

“当初季常松站在我面前跟我说话的时候,也是像你这样,自以为是!”纪箐歌冷然一笑,完全不顾霍锐进那难看的脸色,“人不能看表面,霍市长把这句话贯彻得那么彻底,怎么放到了别人身上你就看不清楚了?你以为的东西,不一定就是你以为的。贸贸然的去试探别人,还得意洋洋的以为自己是对的……呵,霍市长,现在你知道季常松为什么会败在我手下了吗?因为当初的他,跟你现在所做的事情,是一模一样!”

说完,纪箐歌也不顾脸色瞬间黑到底的霍锐进,径直打开了门,走了出去!

掏出手机,纪箐歌拨了程林的电话,“看来我们的霍市长太过飘飘然了,冷他段时间,给他清醒清醒吧。”

原先一直被众人打压,突然一跃成为黑马坐上了市长之位。看着原先打压自己的人不仅矮了一截,现在还得拍着他的马屁处处讨好他,霍锐进心中,别提有多痛快了!自己稳坐市长之位,背后又有程家撑腰,鲜花与掌声接踵而至,即便霍锐进是个聪明人,也不免在这样的情形下变得飘飘然,然后干下了蠢事!

还没坐这市长之位多久呢,就开始调查怀疑自己的合作伙伴,甚至很有可能心底的最深处,是抱着找到程家的把柄以此做要挟的想法。程林是程家的当家人,自然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霍锐进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半晌,狠狠的一捶桌子!

他真的是太得意忘形了!

纪箐歌说的很对,在调查了她的背景之后,他便自以为是的下了判断,以为她只是被程家或者是什么人推出来的挡箭牌。毕竟一个十四岁的少女能做那么多的事情,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

在看到那个验尸报告的时候,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景天交给调查组的那本日记和录音。

季茜头上的伤,极有可能是被人吊着然后用她的头敲打地板所致!这样残忍的手段,跟当初季茜对付杨晗是一模一样的!

会不会是景天或者跟景天有关系的人做的?目的就是为了给杨晗报仇!这个念头一旦滋生便抑制不住,他是越看越觉得事情的真相便是如此。也因此,才有了今晚的试探!

谁知道……

难道,真的是他判断失误了?

又是想了很久,霍锐进惊出了一身冷汗,这才知道自己刚才在纪箐歌面前的得意洋洋是怎么样的蠢!

赶忙掏出手机找到纪箐歌的号码拨了出去,可是,无人接听!抹了一把汗,霍锐进又是打了程林的电话,同样无人接听!

心中一个咯噔,霍锐进这才意识到,自己真的闯祸了!

一周后,警方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布了季茜和谢子平死亡的消息和死亡的原因。警方称,杀害季茜的凶手,正是谢子平!多方证人证实,两人的感情并不像外界传闻的那样深厚,季茜仗着自己是市长千金,经常对身为丈夫的谢子平实施殴打和语言上的冷暴力,夫妻两人感情破裂,婚姻出现危机。此外,季茜还跟别的男人保持着多年的不正当男女关系。此事败露之后,谢子平提出离婚,季茜不同意,并声称要杀了对方!后偶然间谢子平得知自己的初恋情人是被季茜残忍杀害,加上季茜的种种行为刺激了他,这才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这个新闻发布会上,有的东西只是简单的提到,有的则选择隐瞒下来。例如,谢家两老提到自己儿子跟了个富家千金谈恋爱,警方也追查到了牧音身上,可是牧音有不在场的证明,她的嫌疑因此被解除。再比如,季茜跟简博保持多年的不正当关系,季茜和谢子平死在了简博名下别墅的附近,这些都在简家的要求下没有对外公布。

当然,民众也不在乎这些,他们只知道,季茜这个恶毒女人得到了应该有的报应!至于谢子平,原先还有人同情他,不过在他所做的贪污受贿事情曝光之后,也成了人人唾骂的对象。

至此,季茜和谢子平的案子宣告结束。

“茜儿!”季常松狠狠的把自己手中的遥控砸了过去,悲切的喊了一句!

章达看着头发花白、老泪纵横的季常松,有些不忍道,“市长,请节哀。”

即便季常松现在不是市长了,但他手底下的人依旧这样称呼他。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季常松还是一市之长,还是那个呼风唤雨的男人!

“这个消息,不要告诉夫人。”季常松咬牙忍下心中的悲痛,抬头狰狞着一张脸,“要是夫人出了什么事情,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是!”

北涵之于季常松来说,就是他的命!这一点,章达心中清楚得很!

季常松跌坐在沙发上,这段时间他一直东躲西藏,就是为了防止别人找到他。毕竟程家势力太大,自己在一个地方住久了,程家人很快就能找过来!

“程林、纪箐歌!”

都是这两个人,不止害死了茜儿,还让得季家彻底的败落,让得他落到今日这样的下场!

他发誓,他一定会让这两个人血债血偿!

另外一个房间里,北涵面容憔悴的躺着,睁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段时间里她自然是知道了自己的丈夫躲藏的原因。可她真的不敢相信那些事情,都是自己的丈夫做出来的!因为钱而罔顾他人性命,这真的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吗?

心中有点发寒,她曾劝过他投案自首,可换来的是他的训斥和更加严厉的看管!

北涵精神有点恍惚,想着出事前自己得到的消息,怎么也睡不着。

那件事情,真的是他做的吗?如果是,自己到底要怎么办?

全身泛着冰冷的寒意,北涵再也没了以往的闲适,一滴泪,悄悄划过眼角。

==

外界的纷纷扰扰都没有打扰到纪箐歌,母亲孙颖上来之后,纪箐歌抽空陪着她逛了一天的街,把该买的东西都买好了。

“姐,我们明天就要回村子了,容晏哥真的也会回去吗?”纪青玺坐在沙发上,一边帮着孙颖打包好东西,一边问纪箐歌,“这感觉太不真实了。我的偶像,居然要开车送我回去!”

这段时间,他早上跟着容晏锻炼,中午还能尝到他做的饭菜,晚上可以去他家里串个门。就连回村子,也能坐他的车回去!没有哪个人能像自己这么幸福的!

纪青玺想着想着,又忍不住傻笑了起来。

纪箐歌担忧的扫了他一眼,自家弟弟现在这样,以后真的没有问题吗?

“丫头,要不要打个电话问下你奶奶,看看她那边什么时候回去。”孙颖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你婶婶现在大着肚子,我们得提前回去做准备。”

她说这个,倒不是想膈应自己的女儿,而是怕家里没准备好,到时候韩梅回去又是一番吵闹。韩梅要是冲自己来,她倒无所谓,只怕还得连累丫头被骂!

丫头这么小,不该承受这些。

“做什么准备!爱住不住!”纪青玺心直口快,冷哼一声,“她大着肚子就了不起?还没生呢就这样使唤我们,也不想想都分家了!那她生了,我们还得像是供着一尊大佛一样供着她?”

孩子谁没有啊?他跟老姐也是纪家的孩子呢,自己的老妈这么多年还不是那样过来了。就她韩梅尊贵,呸!

“你小叔的第一个孩子嘛,总是宝贵些。”孙颖嗫嗫的回了一句。

“宝贵也是小叔宝贵,轮不到我们。”纪箐歌耸耸肩。

见自己的儿子和女儿都这样说,孙颖微微叹息了一声,不再说话。

这半年,青玺和丫头都有了很大的变化,青玺不再那么调皮,开始认真上学。而丫头……哎,算了,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只要不是去干坏事,她这个母亲也不管那么多了。

只是孙颖想的还真不错,三人刚吃完饭,纪箐歌就接到了方幸的电话。

“奶奶?”纪正齐租的房子临近郊区,纪箐歌这段时间一直忙碌着,想了想,她已经是好几月不见方幸了,“明天回去了吗?”

方幸听到纪箐歌的声音,心中也是颇多感慨,刚想说什么关切的话,见坐在自己对面的韩梅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想了想,直接硬着头皮道,“丫头啊,我打电话给你,就是想跟你说这件事。”

纪箐歌话语一顿,思念之情少了许多,语气也变得淡了点,“嗯,您说。”

方幸哪里听不出来纪箐歌的不悦,只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也没了后路,只得继续把话说完,“是这样的,你婶现在挺着个大肚子,要是去坐班车的话,先不说能不能买到票,就是她这身子去跟人挤……”

韩梅得意的哼了一声。

分家了又能怎么样?只要纪箐歌还管着方幸,就得管着她,管着她这肚子!她是孕妇,才不要挺着个大肚子去挤班车!纪箐歌那死丫头不是很有钱吗?租个车让她坐回去怎么了!再者说,不租也可以,那就让朋友开车送她回去!

自打听方幸说了上次就是纪箐歌的朋友把他们一家子人接来市里的,她就惦记着这件事情很久了!

她可是城里的媳妇,比那一群乡巴佬金贵多了!那班车上坐着的都是一些个又脏又臭的乡下人,她才不愿意闻着那作呕的味道回去!更何况,班车那么慢,她得坐到什么时候啊!

“我就是想问问,看看你那边能不能先租个车子送她回去……或者,你让你朋友帮个忙,事后我们再好好的感谢人家。”

方幸本来就不想打这个电话,可韩梅又是哭又是闹,说是不满足她她就不吃饭,饿死肚子里的孩子。方幸哪里能让她饿着孩子,只好答应了下来。

哎,事后自己再从养老金里拿出点钱给丫头好了,总不能让她一个小孩子出钱。不过这事不能现在当着韩梅的面说,不然的话她又要闹了。

现在方幸也是怕了这韩梅了,知道了她以前表现出来的乖巧都是假象。可没办法,人都娶了,孩子都怀上了,总不能叫自己的儿子跟她离婚。只是心中就此留下了疙瘩,相比之下,她倒真的开始觉得自己的另外一个媳妇孙颖要好的多了。

来了!

纪箐歌勾唇,嘲讽的笑了。幸亏韩梅看不见,不然的话又是得被气一顿!

“奶奶,我朋友也是要回家过年的,哪里有时间送她回去?”

想蹭车?门都没有!

“这……”方幸一时语噎,说不出话来!

“哎呀真是的!”韩梅不高兴了,一把抢过话筒,自己亲自上阵,“箐歌啊,我是你婶!”

纪箐歌哦了一声,瞧了一眼好奇的盯着自己的纪青玺,笑了一声,摁下了免提键。

“你们明天怎么回去啊?买到票了没有?”话语里是满满的关心,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是个疼爱侄女的好婶婶呢!

“这个啊……明天我们坐别人的车回去,哦,已经满人了。”还没等韩梅开口,纪箐歌就先堵住了她接下来的话,“我们一共四个人,还有满车子的年货,真的坐不下了。”

韩梅是知道孙颖上来的,心中一算,就知道她说的是哪些人。想了想,尽量用着亲切的语气道,“箐歌啊,你看你婶我现在这么大的肚子,出门一趟不容易对吧?三嫂怀着你的时候,也是这样子辛苦,所以你能体谅婶婶对吗?你也不想我肚子里的孩子遭罪是吧?”

纪青玺听得浑身鸡皮疙瘩,冲着纪箐歌无声的做了个呕吐的动作。

“三嫂也是孩子的妈,更加能感受到我现在的身体有多么的脆弱,一点的磕碰都受不得。”电话那头的韩梅还在继续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你看啊,三嫂跟青玺两人身体都挺好的,要不,让他们把位置让给我跟妈来坐?哎,妈年纪也大了,三嫂怎么就不懂得……”

韩梅本来想说让给自己跟纪正齐的,不过想到拉上方幸的话纪箐歌更加容易妥协,当下才没有提到自己的丈夫。

孙颖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

要是她亲自来跟自己说,自己还有可能让她坐车回去,自己去搭班车。可她对着丫头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还要拉上自己的婆婆,是想显得自己不孝顺吗?

“嘿!”纪青玺一下子就炸毛了,当下忍不住出声道,“既然你那么孝顺,你怎么不自己去租个车子让奶奶坐回去?”

韩梅心中哼了一声,语气更加的委屈,“我这不是没钱嘛!我们这一家子,就靠着正齐一个人的工资过日子……我又没有一个好命有钱的女儿,哎!你们是不当家不知道油盐贵啊!况且,我们住的地方还是租的,虽然是在郊区,可房租也不便宜啊!青玺啊,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三嫂这点都没有教过你吗?你这话可不能往外说,说出去这是要闹笑话的,人家会以为你没家教呢!”

“你放屁!”

“哎哟,青玺啊,你怎么跟自己的婶婶说话呢!没大没小!真是的,三嫂自己这么多天都不知道来看看妈就算了,还不好好的教育你,光是自己回家享受!哎哟,我以后可不能让我的孩子学坏了!”

孙颖气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她韩梅说的那是人话吗?竟然对着她的孩子那么说自己!临了还不忘挑拨一下自己跟婆婆的关系,她真的是……气死了!

这段时间她跟着自己的丈夫在村里过日子,两人没了以前的争吵,家里也没了以前那种沉闷的氛围,每天过得都很舒心。在女儿的影响下,慢慢的,很多事情她也敢提出自己的意见,再也没了以往的懦弱。虽然依旧很少会争什么东西,可这并不代表她什么都可以忍让!

青玺又没做错什么,她怎么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来?说自己的孩子没家教,是个母亲都不能忍!

“弟媳啊,既然青玺这么没家教,那你还是少跟我们来往吧,不然影响到你的孩子就不好了!”

纪青玺朝着自己的母亲竖起了大拇指!

想不到母亲反抗起来也挺有气势的嘛!嘿,听听刚才那句话,啧,可真解气!

韩梅梅想到孙颖会这么跟自己说话,噎了一下,才哽咽着声音道,“三嫂,你干嘛这样子说!难道分家了我们就不是一家人了吗?正齐和我肚子里的孩子身上流着的,同样是纪家的血!”

“我就一句话,不想坐班车,就自己去租车去!”纪箐歌可不吃她这一套,冷冷道,“奶奶要跟我们一起回去,我当然会想办法。但是你家的事情,麻烦你自己解决!说好了各过各的,钱我也已经给了,我们家还真不欠你什么!”

“你……”

“啪!”

纪箐歌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

韩梅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气得差点没把电话给摔掉!

该死的纪箐歌!

第二天中午,容晏的车子就开进了村子,停在了纪箐歌家新建好的房子面前。快过年了,大家都忙着打扫房屋,置办年货,得空了就坐在村里一棵大树下聊天。容晏的车子开进村子的时候,一群人立马热闹了。

“哎哟,该不会是箐歌那丫头回来了吧?”

“八成是,不然谁家有小车坐呀!那车我认得,是陆老头的孙子的,上次箐歌去市里上学,就是坐那辆去的!”

“你别说,当初谁看得出来陆老头还有这么一个孙子!虽然人冷了点,不过模样长得可俊俏了!啧啧啧,又这么有钱,你说要是哪家姑娘嫁过去,还不得天天享福喽!”

“箐歌丫头不也是?真没想到,买个什么……哦彩票,买了个彩票就中了那么多钱!好家伙,一下子就在城里买了房,还有闲钱回来建房子!”

“哼,人家那是发了财了,成了有钱人了,连地都不用种,可稀罕了!”

最后说这话的梁彩霞,是村子里出了名的嘴碎。她的丈夫,就是那个说纪箐歌活不久的人。自己丈夫的一句话就遭了纪严烈的一顿揍,两家人也因此结了怨,平时是互不搭理。

本来这也就算了,可眼见着纪家人一下子发了,又是买房又是建房,还能跟陆老头那有钱的孙子一起回来,梁彩霞当下心里不平衡了!

凭什么好处都让别人给占了!

再想到自家的女儿,明明是跟纪箐歌同一批上学的,那纪箐歌小自己女儿几岁都考上了好的高中,可自己女儿呢,初中没毕业呢就跟个男人跑了,现在生了孩子才敢回家!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啧,宏国他媳妇儿,你这话啥意思啊?该不会是眼红人家箐歌了吧?”向来跟梁彩霞不对付的黄丽琴轻蔑的笑了笑,“人家箐歌那叫做有本事!”

“我呸!”梁彩霞嚷着她那大嗓门,叉腰喊道,“谁知道那钱是不是真的买彩票中的?哼,说不定是在外边跟男人……不然的话,买彩票中的钱能在市里买个大房子,又在村里建房子的?反正我是不信!指不定她就是勾搭上了陆老头……”

“梁彩霞,我说你说话要不要那么损?箐歌那丫头才几岁?你身为一个长辈说出这种话,你那张老脸不臊吗?”黄丽琴声音比梁彩霞还要大,“人家箐歌有钱了也没忘记邻里,你瞧瞧村口那路,是不是他们家修的!”

那大树离纪箐歌的家并不远,纪箐歌一行人一下车就听到了众人的议论声和争吵声。孙颖脸色很不好看,担忧的瞧了纪箐歌一眼。

梁彩霞说的那些话,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算得上很恶毒了!这风言风语要是传了出去,严重的都能把人给逼死!

“我没事。”纪箐歌笑了一下,让孙颖放心。

“明天我找个时间去看师父。”搬好了东西,纪箐歌对着沉默不说话的容晏低声道,“你可得帮我说点好话,不然的话师父他老人家又要把我轰出来了!”

容晏眼底隐约有了点笑意,估计是想起以前的事情来了。

送了容晏离开,纪箐歌这才冲着不远处的黄丽琴喊了一声,“丽琴婶婶,晚上带梦容来我家吃饭啊!”

黄丽琴嫁过来的第二年,丈夫就去世了,只剩下黄丽琴带着女儿纪梦容艰难的生活。村里重男轻女的思想很严重,黄丽琴只有一个女儿没有儿子,在村子里受尽了白眼,很少有人会跟她来往,也就自己的母亲能跟她合得来一些。

说来也奇怪,两人的性子完全不一样,一个懦弱一个泼辣,居然能成为好朋友。

“哎,成,我可不客气!”黄丽琴回了一句。

“呸!不就是吃了别人的要帮别人说话么!”梁丽霞在一旁冷眼看着,讥讽道。

黄丽琴瞪了她一眼,“你就酸吧!迟早有一天你会为了你这张嘴付出代价!”

傍晚的时候,方幸跟着纪正齐和韩梅总算到了家。

“累死我了!”韩梅一进门,二话不说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一副疲惫的样子,“哎哟,正齐,我这肚子!”

“怎么了?”纪正齐一听就紧张得不行,赶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是不是不舒服?”

“有点。”其实韩梅什么事情都没有,她纯粹是享受别人紧张她的样子,“我口渴了,给我倒点温水。”

纪箐歌双手抱胸,作壁上观。

“哎呀,我冷!”韩梅一惊一乍的,抖了下身子,“给我拿张毯子来!”

纪正齐正忙着给她找温水,没听见她的话。方幸愣了下,瞧了一眼韩梅,转身就想去问自己的老伴找张毯子。

纪箐歌上前一步,拦住了方幸。

“丫头……”

“冷是吗?”纪箐歌不理会方幸,而是冷笑了一声,看向坐在沙发上一脸惬意的韩梅,“嫌冷的话,不妨抬起你的屁股,然后挪动你的腿,多走几步,到老房子那里去住。那里不冷!”

当初建新房子的时候,他们是另外找了一块地建的,没有把原先的房子给拆掉。

韩梅一听,又想闹了!

“我们分了家,别忘了!这里是我家,给你住都是客气的!要是让我听到一句嫌弃的话,那你就滚回你的房子去住!”

要是不先镇住这个韩梅,只怕过年还得闹上几场!全家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凭什么要让这个女人给搅合了?

要是韩梅存心不想过这个好年,她也不介意让她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不好过!

“你!你敢!你要是敢把我赶出去,我就坐你们家门口,让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你纪箐歌到底有多黑心,居然这样子对自己的婶婶!”

刚跟人聊完天的纪严烈还没进门呢,就听到了韩梅那尖嗓子的嚷嚷声,立即收了笑容。

好不容易回村子里安生了一段时间,这韩梅一回来,又是要闹得大家都不舒坦了!他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摊上了这么一个闹心的儿媳妇!

“去吧,欢迎去静坐,现在就去。”纪箐歌明明是笑着,却让韩梅遍体生寒,“要不要我亲自送你出去?”

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着,韩梅动了动嘴,没敢再说话。

这纪箐歌,只是几个月不见,怎么比上次还要厉害了!那眼睛一看过来,就像是看死人似的!

一转眼,到了年三十的晚上。

吃过了晚饭,纪青玺就急不可耐的拉着纪箐歌出了门。

“你们俩去哪儿?”孙颖站门口不远处跟黄丽琴聊天,见姐弟俩出了门,赶紧喊了一句,“别到处乱跑!”

“知道了!很快就回来!”纪青玺头也不回的回了一句。

“你们家这两孩子,变化可真大!”黄丽琴看着,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你也是,现在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纪正恩硬是咬牙把赌博这样的陋习给改了,现在夫妻俩感情好得不像话,天天都是脸上带笑。而且,孙颖还有个懂事能干的女儿,儿子也变得听话了……

黄丽琴是真心为孙颖感到高兴。

“相信我,你也会能过上好日子的。”孙颖心中也是很感慨,握着黄丽琴的手道,“梦容这孩子也不错,将来肯定有出息!”

提到自己的女儿,黄丽琴脸上露出了自豪的神色。

“容晏哥!”纪青玺这几天一有空就来找容晏,也不等人回应,熟门熟路的拉着纪箐歌进去,那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这家的主人。

“陆爷爷!”纪青玺进了门,见到陆机正在自顾自的喝茶,赶忙打了声招呼,“我来找容晏哥。”

“哎哟,青玺啊!来看我这老头子啊?啧啧啧,真有孝心,等下我一定给你包个大红包!”

“谢谢陆爷爷。”

纪青玺嘴角微微一抽搐,正想赶紧开溜,陆机又笑呵呵的开了口,“青玺啊,来,跟我这老头子下两盘棋!”

“啊?我不会下啊!”

“不会才要学啊!”陆机一本正经的放下茶杯,“容晏那小子都会下,你这个号称要向他学习的娃子怎么可以不会!快点,别磨磨唧唧的!”

纪青玺哭丧着一张脸,认命的去拿棋盘。

“去吧丫头,我知道你不是来见我这老头子的。”陆机毫不犹豫的挥挥手,“哎,现在的年轻人哟,谈个恋爱都要拿老头子来做借口……”

纪箐歌汗颜。

进了房间,容晏正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树林,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师叔,看什么呢?”纪箐歌上前,也学他的模样看向窗外,一脸高深道,“有美鬼?”

容晏:“……”

无声的笑了笑,纪箐歌在他身旁坐了下来,撑着下巴静静看向窗外。两人静默无言,却感觉心情是从未有过的安宁和愉悦。

“小师叔……”

“嘭!”

紫色的烟花在远处高空中绽放开来,刹那间,好像是给了人们一个信号一般,家家户户都在放着烟花,各式的烟花在上空接连绽放,与此同时,“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彻整个村子!

“小师叔。”

“嗯。”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